“不愿？”
“愿愿愿！”云峥乖乖照做，低垂的眸子隐隐有兴奋之色。
啪——
一声脆响。
江少庭愉悦了。
云峥也愉悦了。
他红着脸，颤着音道，“哥哥，还可以继续……”
江少庭怔了怔，他这是该满足还是不该满足他？
怎么感觉这样下去，他要吃亏？
江少庭立刻收起戒尺，无奈道：“云峥，正经些。”
云峥轻哼一声，泛红的耳尖微微发烫：“哥哥，我这不是怕你气闷么？”
这话哪能信？江少庭忍不住轻笑，“再胡闹，便赶你出去守夜！”
“别呀！”云峥立刻正色，“我得抱着哥哥睡，若有危险，也好第一时间保护你。”
“那你安分些。”江少庭道。
云峥微笑着点头。
两人刚依偎着准备歇息，瞬间察觉到周遭异样。
云峥缓步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明亮的月光洒落，将一切照得清晰，细碎的虫鸣声在夜中回荡，看似美好，却让两人神经紧绷。
江少庭缓步走到云峥身侧，声音低沉道：“日间那灵妖在逼近。”
看来宁久微所言非虚，这灵妖的目标竟真是云峥。
“哥哥，可辨得清是何种灵妖？”云峥道。
江少庭神情凝重地摇头，“神识探不穿它的底细。”那灵妖极善隐匿气息，纵是他这般修为，竟也捕捉不到半分妖力波动。
两人正说着话，宁久微与云知时也快步靠近。
宁久微指尖轻叩木门：“云峥，你们可歇下了？”
云峥与江少庭推门而出，前者恭敬唤了声“大师兄”。
宁久微颔首，指尖掐着符咒，神情严肃：“这灵妖并无杀意，却始终藏在暗处，突然泄出气息，怕是想带你走。”
云峥一怔，大师兄这是何意？
宁久微轻叹一声，“云峥，你体内的灵脉太过纯净，难免招他们觊觎，它未必是来认主，或许是有所求。”
“今日观察下来，这村子里的人皆无生魂，却带着活人气息，此事定与村口那尊佛像脱不了干系。”
都是死人？
云峥直接愣住了。
他竟全然没发现异常！
要不然怎么说大师兄是天才，这要是活在书中就是大男主的存在啊。
连江少庭都意外挑眉，云峥向来对阴物感知极敏锐，却对这村子的异常毫无察觉，可宁久微仅用了不到一日便窥破端倪。
这人的洞察力，当真是深不可测。
一阵清风刮过，好似回应宁久微的话。
可是这作怪的灵妖迟迟不肯出现，难不成和他二师兄一样，不喜欢见外人？
这不能吧？
恰在此时，宁久微指尖法诀骤然打出，白光掠过处，一道白衣倩影如水中月影般浮现。
那女子被迫显出身形，足尖轻点后退至丈许外，广袖翻飞间带起一缕幽香。，“小友眼光不错，”
她巧笑嫣然，月华漫过臻首蛾眉，竟将妖冶与清灵融于一体，“他身上的气息，确实让人心生欢喜。”
江少庭脸色瞬间沉如墨染，“他已有道侣，你休要存非分之想。”
难怪今夜月色透着诡谲，原是灵狐作祟，这灵狐最善借月华勾人心魄，却迟迟不肯借用月光之力，是惧怕什么？
她掩唇轻笑，眼尾丹砂痣在月光下妖冶欲燃：“我与你皆为妖族，自不会夺人所好。”指尖抚过微微隆起的小腹时，神情陡然柔和，“何况，我已有了身孕。”
宁久微轻咳一声，他抬眸望向她，语气清冷问道，“姑娘既无恶意，为何要将我等引至此处？”
她幽幽叹息一声，“我唤松萝，这里是闻家村。”
闻家村？
江少庭蹙眉，怎么感觉事情都要连在一起了？
“这里的人与世隔绝，有一次我狩猎时，不慎身受重伤得村子里人所救……”
她缓缓讲了大概的故事线。
她与救命恩人相恋成婚，才有了腹中骨肉。
可就在前不久，异变陡生，刹那间整个村子的生息被尽数抽走，幸而村民们一生未结恶念，她拼尽全力施法，才勉强维系住眼前这番景象。
而村口的佛像确实诡异。
似乎是什么进出口。
她在佛像四周布下结界，禁止村民靠近，因为但凡有人接近，就会离奇消失，她的爱人便是因此无影无踪。
说到这里，她眼底的光骤然熄灭，声音发颤：“我本已绝望，直到遇见你们。”忽然抬眸凝视云峥，“而他，就是转机。”
话音落下，她素手凌空一挥，月华之中骤然浮现缕缕泛着白光的丝线，如活物般轻轻震颤。
那些丝线嗅到云峥的气息，竟似被点燃般剧烈跃动，缠缠绵绵地朝着他的方向游去。
江少庭手掐一段屏障将这些丝线给阻挡住。
她红唇噙着抹清浅笑意，“这是因果线。”
“整座村子的业障纠葛，皆系于他一身。” 月华漫过她垂落的睫毛，眼底翻涌着怅惘：“我在此地修行了数十载，却从未见过这位小友。”
云峥蹙眉，他身上的业障不是已经解决清楚了吗？
怎么还有？
江少庭眸光骤沉，忽然倾身附耳道：“她极可能是闻清羽的娘。” 能结下这般深的因果，怕是与他们此前经历的劫数相关。
宁久微沉思会便开口道，“那姑娘的意思？”该不会想要献祭云峥吧？
松萝眼底浮起苦涩笑意，指尖轻轻抚过颤动的因果线：“天道循环不可逆，强行扭转宿命，总归要有人还债的。”
她忽然抬眸，目光灼灼扫过几人，“只要你们肯救他们，我愿担下所有业报。”
宁久微眉心紧蹙，“既已没了生魂，谈何施救？”
松萝垂眸，眼底尽是怅惘，幽幽叹道：“他既已与村子结下因果，只需设下复生大阵，我为阵眼，便能为全村重续生机。”
江少庭神色微怔，他从未想过，竟有灵妖愿以命为注，换一群人类周全。
这里的因果要算的话，是他种下的，云峥背的，可他仔细回想了一下，并未滥杀无辜，他杀的皆是作恶之人，这里的人既然与世隔绝的话，怎会和他未来产生关联？
骤然，他像是想到什么，难不成是闻清羽？
他眉心紧蹙，抬眸直视松萝：“你身怀有孕，若以你为阵眼，岂不是会让他身上业障更重？”
未出世的因果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