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判庭的钟声敲响第十二下时,叶枫被两名黑章杀手拖进了大厅。他的手腕和脚踝上缠着特制的符文锁链,每走一步,锁链上的尖刺就会更深地扎入皮肉。血液顺着铁链滴落,在地面上留下蜿蜒的痕迹,很快被黑曜石地板吸收殆尽。
“叛徒,银章203。”首席审判官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你背叛组织,破坏蚀月仪式,导致血月在西域的计划全面失败。”
叶枫抬起头,他的视线扫过审判席上的七位银章审判官,最后停留在正中央的冥王使者身上,那个戴着纯黑面具的男人,据说见过他真容的人都已不在人世。
“证据。”叶枫的声音嘶哑得不像人类。
冥王使者抬手,一道血红色的光幕在大厅中央展开。画面中清晰显示着叶枫将影刃掷向引魂石的瞬间,以及他掩护韩雨逃离的场景。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首席审判官问道。
叶枫的嘴角扯出一个冷笑。他知道辩解无用,血月的审判从来只是走个形式。他的目光扫向大厅角落的阴影处,那里站着一个人影,莫言,此刻正用复杂的眼神看着他。
“没有。”叶枫说。
“那么,判决如下。”首席审判官站起身,“叛徒203将被施以'血藤之刑'和'灵魂烙印',然后投入永寂深渊。”
大厅里响起一阵低沉的议论声。就连站在叶枫两侧的黑章杀手都不自觉地松了松手劲。“永寂深渊”是血月组织最恐怖的禁地,据说里面关押着远古时期就被捕获的各种魔兽,从来没有人能活着出来。
冥王使者突然抬手,大厅立刻安静下来。他走下审判席,来到叶枫面前。纯黑的面具下,一双没有瞳孔的白色眼睛直视着叶枫。
“你的影刃呢?”使者的声音像是直接在叶枫脑海中响起。
叶枫没有回答。他的影刃在蚀月谷的战斗中已经损毁,血纹全部消散。但更重要的原因是,他感觉到使者的问题另有深意。
“带走。”使者转身离去。
两名黑章杀手将叶枫拖向侧门。经过莫言身边时,叶枫听到一个几乎微不可察的声音:“记住第七课。”
叶枫的身体微不可察地僵了一下。恶魔岛第七课:当任务无法完成时,确保敌人也得不到。
刑房比叶枫想象的更小,也更冷。墙壁上挂满了各种刑具,但最引人注目的是中央那株通体血红的藤蔓,它被种植在一个装满黑色液体的石盆中,藤蔓表面布满了细小的倒刺,正不安分地扭动着,仿佛有生命一般。
“血藤之刑。”行刑官是个驼背老人,莫厉,“它会刺入你的脊椎,吸食你的生命力,同时将血月烙印刻在你的灵魂上。”
叶枫被按在一张特制的金属椅上,椅背上有七个圆孔,正好对应人体的七个能量节点。当他的背部贴上冰冷的金属时,血藤像是闻到血腥味的鲨鱼,猛地窜了过来。
第一根藤蔓刺入后颈的瞬间,叶枫的眼前炸开一片血红。那感觉不像是被刺穿,而像是有人将滚烫的岩浆直接注入他的脊椎。他想尖叫,但喉咙已经被咒术灼伤,只能发出嘶哑的气音。
七根藤蔓全部刺入后,叶枫的意识开始模糊。恍惚中,他看到莫言站在角落里,嘴唇微动,似乎在说着什么。然后是一阵剧痛,比之前强烈百倍的剧痛,行刑官将一块烧红的烙铁按在了他的胸口。
“灵魂烙印。”行刑官的声音忽远忽近,“从此以后,无论你逃到哪里,组织都能找到你。”
当叶枫再次恢复意识时,他正被拖着穿过一条向下的螺旋阶梯。每下一层,空气就变得更加阴冷潮湿,墙壁上的火把也渐渐变成了诡异的蓝色。他的身体已经感觉不到疼痛,只有一种奇怪的麻木感,仿佛灵魂已经离开了躯壳。
“到了。”黑章杀手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恐惧。
叶枫勉强抬头,看到一扇巨大的石门,门上刻着无数扭曲的面孔,有些像人类,有些则明显是怪物。石门中央是一个血月徽章,但月牙的弧度更加尖锐,像是要滴下血来。
“永寂深渊。”另一名黑章杀手咽了口唾沫,“从来没有人能活着出来。”
石门缓缓开启,一股腐臭的气息扑面而来。叶枫被拖到边缘,他看到下方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洞穴,黑暗中隐约有东西在蠕动,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
“再见,203。”黑章杀手说完,将叶枫推了下去。
下落的过程仿佛永无止境。叶枫的意识在痛苦和黑暗中浮沉,直到身体重重摔在某种粘稠的液体中。他挣扎着爬起来,发现那根本不是水,而是一种散发着腥臭味的半透明黏液。
借着不知从何处透出的微弱蓝光,叶枫看清了周围的环境,这是一个巨大的地下洞穴,顶部悬挂着无数钟乳石,地面则布满了大小不一的坑洞。更可怕的是,洞穴的墙壁上爬满了与刑房中相似的血藤,只是这些藤蔓更加粗壮,表面还长满了眼睛状的凸起。
叶枫的侦查镜已经损坏,但他还是本能地启动了夜视功能。绿色的视野中,洞穴深处有什么东西在移动,一个庞大的黑影,正以惊人的速度向他靠近。
求生的本能战胜了伤痛。叶枫拖着残破的身体,向最近的石柱爬去。他的动作很慢,每移动一寸都像是酷刑,但总好过坐以待毙。
黑影越来越近,叶枫终于看清了那是什么,一只足有三米高的狼形生物,但它的头部没有眼睛,只有一张布满利齿的巨口。更诡异的是,它的背部生长着六根骨刺,每根骨刺顶端都有一颗跳动的红色晶体。
“暗影魔狼。”叶枫的脑海中自动浮现出这个名字。血月组织的魔兽图鉴上有记载,这是一种能够操纵阴影的远古生物,通常群体行动。
果然,在第一只魔狼身后,又出现了五六只体型稍小的同类。它们没有立即扑上来,而是呈扇形散开,将叶枫围在中间,像是在戏弄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