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砚跟着赤麂往青龙渊走,风里的混沌气越来越浓,连呼吸都带着刺痛感。之前在幽荧谷恢复的灵力,此刻在混沌气的侵蚀下,又开始隐隐躁动。赤麂的犄角泛着淡青光,时不时停下来对着前方轻嗅,每次它的耳朵向后贴,林砚就知道前方有被污染的异兽——这一路,他们已经解决了三只被“风蚀幽影”操控的风灵兽,那些兽的皮毛都泛着灰黑,眼睛里没有瞳孔,只有翻滚的混沌气,死后会化作一缕黑烟,消散在风里。
“前面就是青龙渊的‘风鸣峡’了,裂缝应该就在峡底。”赤麂突然停下,犄角指向下方云雾缭绕的峡谷,林砚顺着它的方向望去,能看到峡谷里泛着一道黑色的裂隙,裂隙周围的风都是扭曲的,偶尔有碎石被吸进去,瞬间就被绞成粉末。
青芽从林砚的披风里探出头,尾巴尖的青光对着裂隙轻颤,它突然发出一声急促的鸣叫——裂隙里传来一阵细微的“沙沙”声,像是无数虫子在爬动。林砚的通脉符余温突然发烫,掌心泛起的青光里,竟映出无数细小的黑影,正从裂隙里钻出来,是“风蚀虫”,一种能钻进灵脉啃食灵力的混沌生物。
“小心!是风蚀虫!”林砚赶紧让小毕方展开翅膀,涅盘火在身前织成一道火网。风蚀虫从裂隙里涌出来,像一团黑色的雾,撞在火网上,瞬间被烧成灰烬,可后面的虫子源源不断,火网很快就被熏得发黑,小毕方的翅膀也开始微微发颤。
赤麂突然冲过去,犄角上的青光暴涨,对着风蚀虫群喷出一道灵脉光束,光束穿透虫群,将大半虫子净化。青芽也趁机喷出清幻光,光落在剩下的虫子身上,虫子瞬间失去方向,撞在周围的岩石上,化作黑烟。
“不能再等了,风蚀幽影肯定在裂隙里强化裂缝!”林砚握紧灵脉结晶,结晶的青色光芒与通脉符的余温共鸣,顺着掌心涌向四肢,之前躁动的灵力瞬间稳定下来。他跟着赤麂往峡底跑,沿途的风越来越狂暴,吹得衣袍猎猎作响,偶尔有裹挟着混沌气的碎石砸过来,都被小毕方的涅盘火挡开。
峡底的景象比想象中更惨烈。青龙族的族人正围着裂隙抵抗,青龙澈的爷爷拄着拐杖,拐杖上的青龙纹泛着微弱的青光,身边躺着几只受伤的青龙族,他们的鳞片上都沾着黑色的风蚀虫残骸。裂隙的边缘,站着一道半透明的黑色影子,影子周围的风都在旋转,正是混沌残孽“风蚀幽影”。
“林砚!你来了!”青龙长老看到他,眼里闪过一丝希望,“这风蚀幽影能操控风制造幻象,还能召唤风蚀虫,我们已经抵抗了一个时辰,灵力快撑不住了!”
风蚀幽影听到声音,缓缓转过身,影子里没有五官,只有一道扭曲的风纹:“通脉者?终于来了。这青龙渊的灵脉,很快就会成为混沌本源的养料,你们谁也拦不住。”它抬手一挥,周围的风突然变成黑色,朝着林砚他们卷过来,风里还藏着无数细小的风刃,能悄无声息地割破皮肤。
林砚赶紧将灵脉结晶举在身前,青色的光芒化作一道光盾,挡住黑风。可风刃太密集,光盾上很快就布满细小的划痕,林砚能感觉到,灵脉结晶的力量在快速消耗,之前在幽荧谷吸收的灵力,此刻像流水一样往外泄。
“小毕方,用涅盘火融风!”林砚喊道,小毕方扇动翅膀,金火射向黑风,黑风遇到火,瞬间变成红色的热风,风刃也被融化成水滴。青芽趁机喷出清幻光,光落在风蚀幽影身上,影子瞬间晃了晃,操控风的节奏乱了半拍。
青龙长老趁机带领族人发起攻击,青龙族的灵力化作一道道青光,射向风蚀幽影。风蚀幽影的影子突然分裂成十几个,每个影子都操控着一股黑风,朝着众人扑过来。“是幻象!真正的幽影在裂隙旁边!”林砚的通脉符突然亮了,青光穿透幻象,指向裂隙边缘的一个影子——那个影子的风纹比其他幻象更清晰,周围的混沌气也更浓。
赤麂立刻冲过去,犄角撞向真正的风蚀幽影。幽影没想到会被识破,仓促间操控黑风抵挡,赤麂的犄角穿透黑风,撞在影子上,幽影发出一声尖锐的嘶吼,影子变得稀薄了些。林砚趁机将灵脉结晶的力量全部注入通脉符,青光化作一道巨大的光箭,射向幽影的风纹核心。
“不!”风蚀幽影的影子剧烈扭曲,黑风突然朝着裂隙里涌去,裂隙瞬间扩大了一倍,里面传来更恐怖的嘶吼,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冲出来。“就算我死,也要让裂隙扩大!混沌本源会吞噬你们的!”幽影的影子突然爆开,黑风全部钻进裂隙,裂隙里的混沌气瞬间暴涨,将周围的岩石都染成了灰黑色。
林砚赶紧冲过去,通脉符的余温贴在裂隙边缘,青光顺着裂隙蔓延,试图压制混沌气。可裂隙太大,混沌气太浓,青光很快就被压制,甚至开始被混沌气反噬,林砚的掌心传来一阵刺痛,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林砚!用青龙族的‘灵脉心灯’!”青龙长老突然喊道,从怀里掏出一盏青铜小灯,灯芯泛着淡青色的光,“这是青龙族的镇族之宝,能引动青龙渊的核心灵脉之力,配合你的通脉符和灵脉结晶,应该能关闭裂隙!”
林砚接过灵脉心灯,灯芯的青光与通脉符、灵脉结晶的光芒融合,瞬间暴涨。他深吸一口气,将三股力量同时注入裂隙,青光顺着裂隙钻进去,与里面的混沌气碰撞,发出“滋滋”的声响。小毕方和青芽也凑过来,涅盘火和清幻光裹着青光,一起钻进裂隙,赤麂则用犄角引导周围的灵脉之力,源源不断地输给林砚。
青龙族的族人也都释放出最后的灵力,青光汇聚成一道巨大的光柱,射向裂隙核心。裂隙里的混沌气被一点点净化,扩大的边缘开始慢慢收缩,里面的嘶吼声也越来越弱。过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裂隙终于缩小到只有拳头大小,最后“咔嚓”一声闭合,只留下一道淡青色的灵脉印记,证明这里曾有过混沌裂缝。
林砚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灵脉心灯的光芒渐渐减弱,灵脉结晶也出现了一道细微的裂纹——刚才的战斗消耗太大,连灵脉结晶都快撑不住了。小毕方落在他的肩头,翅膀轻轻蹭着他的脸颊,青芽也跳进他的怀里,尾巴尖的青光泛得很弱,显然也累坏了。
青龙长老走过来,递给林砚一碗灵脉泉水:“喝了吧,补充点灵力。刚才幽影爆开前说的‘混沌本源’,你知道是什么吗?”
林砚接过泉水,喝了一口,温暖的灵力顺着喉咙蔓延,稍微缓解了疲惫:“之前的蚀灵尊、风蚀幽影,都是混沌本源的残孽。幽荧谷的玄龟说,混沌本源是上古混沌的核心,当年被女娲娘娘封印,现在残孽们想唤醒它,吞噬整个山海世界。”
青龙长老的脸色沉下来:“难怪这几次的混沌残孽越来越强,它们是在为混沌本源收集灵脉之力。不知道其他三个节点怎么样了,苏清鸢姑娘他们会不会遇到危险。”
林砚摸出怀里的传讯玉佩——这是苏清鸢离开前给他的,只要注入灵力就能传递消息。他将灵力注入玉佩,玉佩泛着淡绿色的光,却迟迟没有回应。林砚的心沉了下去,苏清鸢去的丹穴山是火灵脉,混沌残孽很可能是“火蚀炎魔”,比风蚀幽影更难对付。
就在这时,赤麂突然对着天空叫起来,林砚抬头望去,只见一道红色的流光从丹穴山的方向飞来,是一只受伤的鸾鸟,它的翅膀上沾着黑火,嘴里叼着一片焦黑的羽毛——是毕方的羽毛!
“是丹穴山的鸾鸟!”林砚赶紧跑过去,鸾鸟看到他,虚弱地落下,将羽毛放在他的手心。羽毛上还残留着黑火的温度,林砚的通脉符余温突然发烫,他能感觉到羽毛里传来的微弱灵息——是小毕方的母亲,毕方首领的灵息,带着焦急和求救的信号。
“丹穴山出事了!”林砚握紧羽毛,灵脉结晶的裂纹又扩大了些,“苏清鸢和毕方首领遇到危险了,我们得赶紧去支援!”
青龙长老点点头,立刻召集族人:“留下部分族人守护青龙渊,其他人跟我一起去丹穴山!”赤麂已经做好了出发的准备,犄角指向丹穴山的方向,小毕方也扇动翅膀,虽然疲惫,但眼里满是坚定——它要去救母亲。
林砚站起来,将灵脉心灯还给青龙长老,掌心的通脉符余温与毕方羽毛的灵息共鸣,泛着淡淡的青光。他知道,丹穴山的火灵脉裂缝肯定比青龙渊更危险,火蚀炎魔能操控涅盘火的对立面“蚀灵黑火”,连毕方的涅盘火都可能被污染。
众人朝着丹穴山的方向出发,青龙族的族人在前面引路,赤麂和小毕方跟在林砚身边,青芽窝在他的披风里,时不时探出头对着丹穴山的方向轻叫。沿途的灵脉气息越来越紊乱,偶尔能看到从丹穴山飘来的黑火灰烬,林砚的心越来越沉——苏清鸢,你一定要撑住。
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前方的天空突然被染成了红色,黑火的气息扑面而来,丹穴山的方向传来一声凄厉的毕方鸣叫,是毕方首领的声音!林砚加快脚步,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快一点,再快一点,一定要赶上。
丹穴山的轮廓越来越清晰,山脚下的灵桃林已经被黑火烧成了灰烬,火灵脉的溪流泛着黑色,里面漂浮着被污染的异兽残骸。山腹的火灵窟方向,一道巨大的黑色裂隙正在喷发黑火,裂隙周围站着无数被污染的火灵兽,中间有一道裹着黑火的身影,正是火蚀炎魔,它的手里抓着一只受伤的毕方,正是毕方首领!
“苏清鸢!”林砚大喊着冲过去,看到苏清鸢躺在不远处的地上,神农草的藤蔓护在她身边,可藤蔓已经被黑火烧得焦黑,她的嘴角溢着鲜血,显然已经昏迷。小毕方看到母亲被抓,发出一声凄厉的鸣叫,翅膀上的涅盘火瞬间暴涨,朝着火蚀炎魔冲过去。
“来得正好!”火蚀炎魔冷笑一声,将毕方首领扔向黑火,“只要吞噬了毕方的涅盘火,我的蚀灵黑火就能彻底污染火灵脉,到时候,混沌本源就能提前苏醒!”
林砚的眼睛瞬间红了,通脉符的余温突然爆发,掌心的青光与灵脉结晶的力量融合,化作一道巨大的光刃,劈向火蚀炎魔。青龙长老也带领族人发起攻击,青龙族的灵力化作青光,射向火灵兽,赤麂则冲向苏清鸢,用犄角挡住周围的黑火。
火蚀炎魔没想到林砚的力量突然变强,仓促间操控黑火抵挡,光刃劈在黑火上,黑火瞬间被劈开一道缝,火蚀炎魔被震得后退,身上的黑火弱了些。小毕方趁机冲到毕方首领身边,涅盘火裹住她,将黑火一点点净化。
林砚跑到苏清鸢身边,将灵脉泉水喂给她,苏清鸢缓缓睁开眼睛,虚弱地说:“林砚……小心……火蚀炎魔的核心在黑火里……只有用灵脉结晶和涅盘火一起……才能打碎……”
林砚点点头,将苏清鸢护在身后,握紧灵脉结晶,对着小毕方喊道:“小毕方,用涅盘火引灵脉结晶的力量!”小毕方会意,翅膀上的涅盘火与灵脉结晶的青光融合,形成一道金青交织的光柱,射向火蚀炎魔的黑火核心。
火蚀炎魔发出一声怒吼,黑火全部汇聚在核心,与光柱碰撞。周围的火灵兽疯狂地冲过来,青龙族的族人拼死抵抗,赤麂用犄角撞飞一只火灵兽,青芽则喷出清幻光,干扰火灵兽的动作。
光柱与黑火僵持着,林砚的灵力越来越弱,灵脉结晶的裂纹越来越大,几乎要碎了。就在这时,毕方首领突然苏醒,翅膀上的涅盘火也汇入光柱,光柱瞬间暴涨,穿透黑火,击中火蚀炎魔的核心。
“不!”火蚀炎魔发出一声惨叫,身体被光柱净化,黑火也渐渐消散,裂隙开始慢慢收缩。可就在裂隙即将闭合时,里面突然传来一阵冰冷的声音:“三个节点已破两个,剩下的昆仑墟和北冥冰原,很快就会沦陷……混沌本源,很快就会降临……”
声音消失,裂隙彻底闭合,只留下一道淡红色的火灵印记。林砚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灵脉结晶“咔嚓”一声裂开,化作无数细小的光点,融入他的掌心,与通脉符的余温融合在一起。
苏清鸢靠在林砚身边,虚弱地笑了笑:“我们……赢了吗?”
林砚握住她的手,掌心的青光泛着温暖的光:“暂时赢了,但昆仑墟和北冥冰原还没消息,赵烈和青龙澈他们……”
话还没说完,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是镇岳军的士兵,他们浑身是伤,朝着这边跑来:“林砚大人!不好了!昆仑墟的裂隙扩大,赵烈大人被混沌残孽‘岩蚀巨像’困住了!北冥冰原也传来消息,青龙澈大人和冰夷兽族群正在抵抗‘冰蚀寒魂’,快要撑不住了!”
林砚猛地站起来,掌心的青光与通脉符的余温共鸣,虽然灵脉结晶碎了,但通脉符的力量反而更强了——刚才结晶的碎片融入符中,唤醒了通脉符的上古力量。他看向身边的伙伴,小毕方和毕方首领站在他身边,赤麂和青芽也做好了准备,苏清鸢虽然虚弱,但眼里满是坚定。
“走!去昆仑墟!救赵烈!”林砚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众人跟着他,朝着昆仑墟的方向出发。天空的红色还没褪去,远处昆仑墟的方向泛着黑色的岩雾,北冥冰原的方向则飘着白色的寒雾,三个方向的混沌气隐隐相连,像是一张巨大的网,正在笼罩整个山海世界。
林砚知道,这只是开始,真正的决战,还在后面。混沌本源的阴影越来越近,他们必须尽快集齐四个节点的力量,才能阻止那场毁灭山海的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