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身后的黑衣人不知从哪摸出一柄斧子,面无表情地向李欣然走去。
看着斧刃散发的寒光,李欣然后背冷汗直流,她想逃,可是四肢软绵无力,连爬动的力气都没有。
“孟柒微,你不能这样......”
“怎么着,就只准你害我?”
黑衣人已经走到跟前,李欣然的声音颤抖的不成调子。
“可你现在好好的......”
孟柒微的眼神倏地冷了下来:“我能安全脱险,是多亏了老九,也是我运气好,这不是你脱罪的理由。”
李欣然再也顾不上尊严,连连求饶。
“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放过我......”
“晚了。”孟柒微语气中透着狠厉。
话音落下,两名黑衣粗暴地将李欣然拖到木桌前,并把她的手固定在桌面上。
李欣然十指颤抖:“不要,你饶了我吧。”
然而即便她如此卑微,孟柒微始终不为所动。
另外一名黑衣人走到桌前,几乎没有丝毫犹豫便将斧子重重砸下。
“啊——!!!”
李欣然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本能地闭上了双眼。
随着“砰”的一声闷响,木屑飞溅,可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
她颤颤巍巍地睁开眼睛,发现斧子已深深嵌入木板,距离她指尖不到一寸。
李欣然脸色煞白,强烈的恐惧感让她不受控制地流下眼泪。
孟柒微轻嗤:“吓死你。”
黑衣人把李欣然扔回地上,泪水混合着泥土在她脸上留下狼狈的痕迹。
孟柒微扫了她一眼,又给黑衣人打了个手势。
黑衣人收到指令,快速从一旁的箱子里拿出两瓶烈酒。
正是秦以恒灌孟柒微喝的那个牌子。
李欣然见状,好不容易放松的神经再次紧绷起来。
“你又要干什么......”
“当然是一报还一报。”
孟柒微站起身,冷冰冰地吩咐黑衣人:“让她把酒喝完,然后把她安全送回家。”
“是,小姐。”
黑衣人一手拿着酒瓶,一手扣着李欣然的下巴,毫不留情地将整瓶烈酒灌了下去。
正如秦以恒灌给孟柒微的那样。
李欣然大概也知道了孟柒微并没有打算伤害她,所以有些肆无忌惮。
“孟柒微!我会报警的!”
“你给我等着,你不会有好......唔唔......”
刚走出仓库大门的孟柒微恰巧听到了这句含糊不清的咒骂。
“我真的不能剁了她的手吗?”
这话,是在问身后的保镖。
保镖面无表情地重复:“故意致人伤残,判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情节严重者......”
“打住。”孟柒微转过身,语气不满,“我也是豪门千金,就没有点特权吗!”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那为什么电视剧里的霸道总裁和有钱人动不动就可以让别人陪葬,把人扔海里喂鱼!”
孟柒微不服气!
保镖:“小姐,你以后可以少看点电视剧。”
“......”
孟柒微当然不甘心就这么轻易放过李欣然。
但李欣然只是把她的朋友圈内容转发给了李锦泽,仅凭一张聊天截图定不了对方的罪,这也是祁之告诉她的。
孟柒微咽不下这口气,只能把李欣然绑过来浅浅教训一顿。
再者,孟家也不能出个杀人犯......
......
李欣然醒来时,时间已经过去一天一夜。
她还没有完全恢复意识,就听到父母激烈的争吵声。
“看看你的好女儿!唆使锦泽去招惹孟家的人,出了事,她不闻不问,还跑出去喝得烂醉如泥!”
黄雅琴的声音直接比李伟才高了八度:“什么叫我的女儿!她是我一个人生的吗!”
李伟才不甘示弱:“要我说,当初就不应该把她接回来!自从她来到这个家,家里就没有一件顺心的事!”
“你现在说这些屁话有什么用,是能把她送回去还是怎么样!”
“我们李家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摊上这么一个扫把星!”
又是同样的话。
李欣然听到后攥紧掌心,将指甲嵌进肉里。
为什么父母总是这样?
不问缘由,不分青红皂白就把最近遇到的不幸都赖到她的头上。
明明是孟九笙使用邪术,让李家霉运不断。
明明是李锦泽主动来找她,说是要为她和妈妈出气。
明明自己也是受害者,被孟柒微绑架、灌酒......
可是他们连问都不问,只会一味地指责。
她在孟家偷偷给他们转过那么多钱,让他们投资做生意,可是现在,没有一个人念着她的好。
想到这些,李欣然胸口仿佛被压了一块大石头,堵得人喘不上来气。
客厅里。
李伟才和黄雅琴吵得累了,两人坐在沙发上,谁也没有再说话。
又过了十分钟。
黄雅琴主动打破僵局:“现在该怎么办,能不能找人把锦泽弄出来?”
李伟才胸口剧烈起伏。
“我也想知道该怎么办。”
他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偏偏碰上一对不省心的儿女,帮不上忙就算了,还处处给他添乱。
接二连三的波折已经让李伟才身心俱疲。
黄雅琴忽然想到什么:“秦家那边怎么说,他们能眼睁睁地看着秦以恒坐牢?”
李伟才脸色阴沉:“秦家在旁人面前横得起来,但和孟家相比算个屁!孟家老五已经放过话,要让秦家从云城消失,我们全都得跟着遭殃!”
孟泊言,孟崇礼最小的儿子。
长着一副书生相,表面看起来文质彬彬,温文尔雅,可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位孟五爷手段狠辣,向来是有仇必报。
而且还是个典型的女儿奴。
宝贝女儿受到了这样的欺负,他自然不肯善罢甘休。
黄雅琴闻言突然陷入一阵绝望:“这么说,孟家的确没有破产。”
“不仅没有破产,反而收获了傅家和祝家两个强有力的合作伙伴,好得很。”
李伟才的太阳穴突突直跳,额角暴起的青筋像几条扭曲的蚯蚓。
他早该想到的,孟家家大叶大,枝繁叶茂,怎么可能轻易破败。
都怪他得意忘形,以为李家已经有了一定的根基,有了和孟家摊牌的资本。
到头来,李家的这点根基还不够人家塞牙缝。
黄雅琴愁眉苦脸,难得在李伟才面前说了一次软话。
“那我们锦泽怎么办啊?他还年轻,如果坐了牢,这辈子可就毁了,老公,你想想办法啊。”
李伟才沉默良久,低声道:“为今之计,怕是只能去求孟九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