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金有谦推开窗发现傅星沅正坐在院中梧桐树下,指尖把玩着一片泛着金光的梧桐叶。
见他醒了,傅星沅扬手将叶子抛过来:“昨夜我查了一宿,发现些有趣的东西。”
叶子落在掌心,竟浮现出一幅地图。金有谦仔细辨认:“这是......城北的废弃矿洞?”
“正是。”傅星沅起身掸了掸衣袍,“那些妖气最后都指向那里。而且......”
他指尖轻点,叶子上的图案变换,“我发现了这个。”
金有谦眯起眼睛:“蚰蜒?”
“万年蚰蜒精。”傅星沅冷笑道,“难怪能控制九尾狐族,蚰蜒毒最克狐族命门。”
金有谦想起什么:“所以那些狐妖是受它胁迫?”
傅星沅点头:“蚰蜒精以狐族幼崽为质,逼他们收集凡人怨气供它修炼。”
他眼中金芒一闪,“今日便去会会它。”
金有谦握住他的手:“可有把握?”
傅星沅忽然凑近,在他唇上轻啄一下:“有谦担心我?”
“认真些。”金有谦捏了捏他的后颈,“那可是万年大妖。”
傅星沅轻笑,指尖燃起一簇金焰:“凤凰真火专克阴毒之物。”他忽然正色,“不过需要你配合,蚰蜒精最忌惮纯阳之体,你便是最好的诱饵。”
金有谦挑眉:“这次换我当饵?”
“舍不得?”傅星沅眨眼。
“求之不得。”金有谦揽住他的腰,“不过星沅要记住,若我伤了一根头发......”
傅星沅拍开他的手:“少贫。走了。”
城北矿洞阴森潮湿。金有谦独自走在前面,故意放重脚步。洞壁上的苔藓泛着诡异的荧光,空气中弥漫着腐朽的气息。
“来了。”傅星沅的传音在耳边响起。
地面突然震动,无数触须从岩缝中钻出!金有谦拔剑斩断几根,更多的触须却缠了上来。就在他被拖向深处的刹那,一道金光从天而降,将触须尽数斩断。
“万年蚰蜒就这点本事?”傅星沅凌空而立,红衣猎猎。他掌心金焰化作长弓,三支火箭直射矿洞深处。
一声刺耳的嘶鸣响起,整个矿洞剧烈摇晃。一个庞大的黑影从地底钻出,那是一条足有十丈长的蚰蜒,通体漆黑,头部生着密密麻麻的复眼。
“凤凰......”蚰蜒精口吐人言,声音嘶哑,“你我井水不犯河水,为何坏我好事?”
傅星沅冷笑:“以幼狐为质,害人性命,还敢说井水不犯河水?”
他手中金弓化作长剑,“今日便替天行道!”
蚰蜒精突然喷出漫天毒雾,傅星沅挥袖布下结界。金有谦趁机绕到侧面,一剑刺向蚰蜒精的腹部。剑刃与硬甲相撞,迸出火花。
“有谦退后!”傅星沅高喝一声,化作一道金光直冲蚰蜒精头部。蚰蜒精甩动身躯,洞顶岩石纷纷坠落。
金有谦险险避开,忽然注意到岩壁上嵌着几个铁笼——里面关着数只奄奄一息的小狐狸!他立刻挥剑劈开铁笼,小狐狸们虚弱地呜咽着。
“星沅!幼狐在这里!”
蚰蜒精闻言暴怒,转身扑向金有谦。千钧一发之际,一声清越凤鸣响彻矿洞!傅星沅现出凤凰真身,绚丽的尾羽照亮了整个空间。他张口喷出金色火焰,将蚰蜒精团团围住。
“不!”蚰蜒精在火中翻滚嘶吼,“我修炼万年......”
“害人无数,罪有应得。”傅星沅恢复人形,冷眼看着火中的妖物化为灰烬。
金有谦抱着几只小狐狸走过来:“它们中毒很深。”
傅星沅指尖凝出几滴金红色的血珠,喂给小狐狸们:“我的血可解百毒。”
小狐狸们渐渐恢复生机,亲昵地蹭着二人的手。金有谦轻抚它们的绒毛:“那些狐妖也是被逼无奈。”
傅星沅收起火焰:“回去后我传信给青丘,让他们来接这些幼崽。”
走出矿洞时,夕阳正好。金有谦忽然拉住傅星沅:“等等。”他从怀中取出一个精巧的铜哨,“给你的。”
傅星沅接过铜哨,发现上面刻着细密的凤凰纹路:“这是......”
“找城里最好的匠人打的。”金有谦轻咳一声,“以后若遇险,吹响它,我必来寻你。”
傅星沅把玩着铜哨,忽然笑了:“有谦,你这是把我当小孩子哄?”
“不要还我。”金有谦作势要抢。
傅星沅迅速将铜哨藏入袖中:“送我的就是我的。”
他眼中闪着狡黠的光,“不过......我更想要别的。”
“什么?”
傅星沅踮脚在他耳边轻声道:“今晚来我房里,告诉你。”
金有谦喉结微动,正要回应,远处突然传来白灵儿的呼唤。
傅星沅退开两步,若无其事地转身:“走吧,该回去了。”
客栈内
暮色渐沉,客栈廊下的灯笼在晚风中轻轻摇曳。金有谦站在傅星沅房门外,手中的酒壶已经被他捂得温热。
“星沅?”他轻叩门扉,声音比平日低了几分。
门吱呀一声打开,傅星沅披散着长发,素白中衣外松松垮垮地罩着件红色纱衣。他目光落在酒壶上,挑眉道:“这是要灌醉我?”
金有谦耳根发热:“助兴而已。”
傅星沅侧身让他进屋,顺手接过酒壶。屋内烛火昏黄,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交叠在一处。金有谦注意到桌上摆着几样精致小菜,还有两个白玉酒杯。
“早有准备?”金有谦笑问。
傅星沅斟了两杯酒,递给他一杯:“有谦觉得呢?”
酒过三巡,金有谦发现傅星沅眼尾已经泛起薄红。他伸手取下对方手中的酒杯:“别喝了。”
傅星沅顺势靠过来,带着酒香的呼吸拂过金有谦的颈侧:“担心我醉了?”
金有谦喉结微动,指尖抚上他泛红的脸颊:“是怕你明日头疼。”
傅星沅轻笑,忽然抬手解开金有谦的束发带。青丝散落,与他的发丝纠缠在一处。
烛光下,那双总是含着狡黠的眼睛此刻水光潋滟:“有谦可知,凤凰一生只认一个伴侣?”
金有谦呼吸一滞,将他拉得更近:“现在知道了。”
傅星沅指尖点上他的胸口:“所以......”话音未落,就被金有谦打横抱起。
床幔轻摇,金有谦小心翼翼地将人放在榻上,像是捧着什么易碎的珍宝。傅星沅却突然翻身将他压在下面,眼中闪着狡黠的光:“金公子这般小心翼翼,莫不是......”
话未说完,金有谦一个翻身重新夺回主动权。他低头轻咬傅星沅的耳垂:“星沅话太多了。”
傅星沅还想说什么,却被一个深吻堵住了唇。这个吻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热烈,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分开时,两人都有些气息不稳。
“有谦......”傅星沅声音微哑,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身下的锦被。
金有谦吻了吻他泛红的眼尾:“我在。”
烛火噼啪作响,映照着交缠的身影。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细雨,雨滴轻叩窗棂,像是为这场情事伴奏。
云雨初歇,傅星沅懒洋洋地靠在金有谦怀里,指尖在他胸口画着圈:“金公子方才......唔......”
金有谦捂住他的嘴:“不许调侃。”
傅星沅眼中笑意更浓,轻轻舔了下他的掌心。金有谦触电般缩回手,无奈道:“星沅......”
“怎么?”傅星沅凑近,鼻尖蹭了蹭他的下巴,“不喜欢?”
金有谦翻身将他搂紧:“喜欢得紧。”
他在傅星沅眉心落下一吻,“睡吧,明日还要送那些小狐狸回青丘。”
傅星沅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忽然轻声道:“有谦,我有没有说过......”
“嗯?”
“我很喜欢你。”
金有谦心头一热,将人搂得更紧:“现在说过了。”
雨声渐密,将两人的低语淹没在夜色中。窗外,一轮明月悄悄从云层后探出头来,洒下温柔的清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