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瞥见包皮倒在血泊中,强忍悲伤,高声喊道:“撤!快撤!”
靓坤手中持有火器,这是他始料未及的。
若早知如此,陈浩南绝不会这般贸然现身。
眼下当务之急,唯有迅速撤离,再图后策。
三人踉跄逃出酒楼时,傻强已在门外守候已久。
“几位,为何匆匆忙忙?”
傻强冷冷扫视三人,随即暴喝,“动手,杀了他们!”
话音刚落,原本空荡的街巷瞬间涌出密密麻麻的人影,粗略估计不下百人。
“怎么会这么多?”山鸡惊愕失声。
陈浩南面色铁青,低沉说道:“中计了。”
进入小巷后,他们被尾随者步步紧逼,继续前行恐难脱身。
落在最后的巢皮咬牙站定,拾起一根竹竿,大吼:“南哥,你们先走!我断后!”
“巢皮?不!”
陈浩南欲折返相救,却被山鸡一把拉住。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短暂迟疑间,巢皮已挥舞竹竿堵住巷口,奋力抵挡,竟也暂时阻住了追兵。
“南哥,快跑!”巢皮喊道。
陈浩南如梦初醒,握紧双拳转身奔向巷子深处,那里停着一辆车。
刚坐稳,便听见巢皮凄厉的惨叫。
回首望去,竹竿已被劈成数段,巢皮倒在地上,浑身血迹斑驳,已然奄奄一息。
他临终的几声惨叫逐渐消逝。
目睹这一切,陈浩南双眼泛红。
他紧握车窗,泪水悄然滑落。
“巢皮!”
山鸡同样红着眼眶,默默开车离去。
铜锣湾的一处安全屋内,烟雾弥漫。
陈浩南与山鸡相对无言,各自吞云吐雾。
陈浩南神情恍惚,心中满是悔恨。
若非他的决策,包皮和巢皮绝不会丧命。
他将烟蒂熄灭,沉声道:
“是我的疏忽,泄露了消息,害死了他们。”
山鸡注视着陈浩南的痛苦与纠结,轻叹一声,拍拍他的肩:
“浩南,接下来我们怎么做?”
片刻后,傻强带着手下返回。
他们来到靓坤面前,傻强惭愧地说道:
“坤哥,只杀了一个,陈浩南和山鸡逃脱了。”
靓坤听罢冷笑一声:
“一群废物!”
面对靓坤的斥责,傻强依旧鼓起勇气问:
“坤哥,接下来怎么办?”
靓坤思索片刻,挥手示意:
“找人先将两具尸体处理掉,别让差佬发现,以免影响寿宴。”
尽管靓坤已将李老太送往医院救治,但寿宴刚刚开始,仍有客人未到。
靓坤还需接待宾客,若连寿礼都没收到,这损失可不小。
傻强点头应允:“是,坤哥。”
随即,他招呼手下,几人一同走向走廊,用编织袋将包裹严实的东西背出酒楼。
巷子里同样遭遇不幸的巢皮也得到了相同的待遇。
傻强在外清理痕迹时,靓坤返回酒楼,继续招呼客人。
宴席进行至第三轮,两小时后结束,靓坤让傻强送客,自己前往贵宾区,进入师爷苏的包间。
师爷苏等人用餐完毕正欲离开,见靓坤进来,起身笑道:“坤,坤哥,事情解决了吗?”
当时,靓坤确实动用了火器,整个酒楼的人都听见了。
尽管他的手下立刻向宾客解释为厨房事故,但作为恒记的一员,师爷苏怎会听不出那是火器声?看来当时的情景必定激烈。
靓坤轻笑回应:“阿苏,多亏你和王老大,我才顺利处理了陈浩南的事。”
他叹了口气:“可惜手下无能,还是让陈浩南逃脱了。”
师爷苏笑着安慰:“只要人在港岛,陈浩南就逃不出坤哥的手掌心。”
听到这话,靓坤大笑:“那是自然。”
片刻后,他认真说道:“阿苏,这次王老大帮了我大忙,我很感谢他。”
师爷苏看了眼手表,边起身边说:“霆哥得知坤哥无恙,定会欣慰。”
靓坤微笑着点头。
“替我向王老大转达,我很感谢他,日后若有差遣,我定当全力以赴。”
师爷苏听罢靓坤的承诺,笑容满面。
“坤哥重情义,这番话我一定带到。”
两人相视一笑,转身离去。
目送师爷苏乘坐商务车远去,靓坤脸上的笑意逐渐淡去。
这时,傻强走近,低声说道:“坤哥,事情已经办妥。”
靓坤点头示意。
沉默片刻,傻强试探性地问:“那陈浩南和山鸡怎么处置?”
靓坤冷哼一声,握紧拳头,一字一顿地说:“这两个混账,竟敢派人伤我母亲,还想取我性命,绝不能放过。”
“傻强,你现在就去联系各堂堂主,明早九点,洪兴总堂开会!”
傻强领命,语气坚定:“是,坤哥!”
随即拿出手机,走向一旁拨通电话通知众人。
靓坤返回酒楼,重新坐在李老太刚才的位置旁,看着空荡荡的麻将桌。
他轻轻敲击桌面,目光落在牌上。
据他所知,陈浩南并非鲁莽之人,既然敢于正面挑战自己,便已做好应对失败的心理准备。
即便陷入上百名小弟的包围,依然能从容脱身,足以说明一切。
陈浩南必定留有后手,即便仍在港岛,找到他也如大海捞针般困难。
持续搜寻只会浪费资源,影响生意,而这恰恰是靓坤无法容忍之事。
经过深思熟虑,靓坤灵光一闪,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
次日,洪兴总堂。
各堂主昨晚接到靓坤消息,得知他遭陈浩南刺杀后,皆大惊失色,早早赶到总堂。
总堂内,基哥与肥佬黎祭拜关公后归座。
刚坐下,肥佬黎冷哼一声说道:“早就知陈浩
没想到靓坤早已有所安排,陈浩南不仅败了,还折了两位兄弟。
太子还在沉思时,身穿浅绿西装的靓坤已从门外步入。
见到靓坤,众堂主皆起身相迎。
“坤哥。”
“坤哥。”
靓坤挥挥手让他们坐下,又拉了拉领带,埋怨道:“湾仔的交通太糟糕了,我在这路上堵了半小时才到。”
环顾众人后,他轻咳一声,缓缓开口:“想必大家昨晚的事都知道了,陈浩南这个混蛋竟在我母亲寿宴上找茬。”
靓坤说完扫视一圈,目光落在众人身上,沉声问:“你们怎么看?”
话音未落,基哥冷哼一声:“竟敢对社团首领下手,陈浩南定是与外社勾结,否则怎敢如此大胆!”
“或许他像生番一样加入了东星!”
“基哥,此话怎讲?”
太子一听就急了,挺身质问基哥:“你可知道大天二是被雷耀扬打死的?以浩南的性格,怎会投靠东星?请别无端诬陷,行不行?”
基哥明知浩南不会投东星,但靓坤已下令除掉陈浩南,便随意编排几句也无妨。
他轻笑一声说道:“太子,若非投靠东星,陈浩南怎敢对坤哥出手?”
太子冷笑道:“浩南绝不会投东星,至于对坤哥出手……”
他边说边瞥了靓坤一眼,一字一顿地说:“或许另有隐情。”
靓坤除掉大佬b时毫无掩饰,结果傻强与大佬b的联系被人曝光。
此事在旁人看来已成定局,但太子淡然提及另有隐情,使洪兴大会的氛围骤然紧张。
察觉众人的目光,靓坤怒视太子,桌下攥拳紧握。
太子向来与自己作对,如今自己坐上龙头之位,他依旧如此。
此刻更暗讽自己活该遭陈浩南背叛,让靓坤满腔怒火。
这太子,与大佬b无异,皆是固执顽劣之辈!
他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
“太子所言亦有理,但无规不成方圆。”
“若不惩治陈浩南,我如何服众?”
转向肥佬黎,靓坤冷声道:
“黎兄,立刻以洪兴
欲与我抗衡?纵使你武艺高强,也难违抗龙头之意!
他暗自思忖:
若太子安分守己,听从安排,便罢了;
一旦胆敢违逆,洪兴太子今日之遭遇,便是他的警示。
钵兰街,wink酒吧。
十三妹与韩宾相对而坐,默默饮酒。
\"这靓坤未免太过狂妄。
\" 十三妹愤然说道。
韩宾叹息:\"自他逼走蒋先生,洪兴日渐衰弱,尤其是大b……实在令人惋惜。
\"
提及往事,他深感痛心。
大b生性仗义,十三妹与韩宾皆受其恩惠,却因与靓坤不合,家破人亡。
十三妹冷哼:\"你可曾见靓坤今日所为?太子仅与基哥交谈几句,他便面色骤变,分明想独揽洪兴大权。
\"
韩宾饮尽杯中红酒,未置一词。
二人谈话间,太子匆匆赶来。
他似刚结束拳赛,满身汗水,但眼神依旧锐利。
太子靠近韩宾身旁,点了一杯红酒后,环顾二人,笑道:\"何事唤我至此?\"
十三妹直言:\"太子如何看待浩南之事?\"
太子接过酒杯,仰头饮下半杯,将杯子置于桌上,擦拭嘴角,语气平淡:\"还能如何?船到桥头自然直。
\"
十三妹眉心微蹙,欲再追问,却被韩宾制止。
\"难得聚首,来,先喝一杯。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