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宛回来,林小蝶就飘进来了,雷甜甜和豆包也从梯子上爬了下来。
“刚才那是谁?”叶宛问的是刚才和他们待在一起的少年鬼。
林小蝶飘在她旁边,回答:“阮明煦,上一任大理寺少卿的孙子,死了有几年了。”
叶宛哦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你们这些官家子弟,还真是二代只和二代玩。
林小蝶继续喋喋不休:“他祖父管着大理寺,他知道的可多了,谁家有点见不得人的事,他都知道,你回来之前他才刚刚跟我们说了一个女人伙同奸夫害死了自己男人,还霸占他的家产的案子。”
“阮明煦活着的时候身体就不太好,人家都说是因为他祖父掌管着大理寺,杀孽太重,就报应在了他这个孙子身上,所以阮明煦死了之后没两年,阮老大人就辞官了。”
林小蝶绕了一圈,又继续道:“不过,我倒是觉得,阮明煦死不死的,跟阮老大人掌管大理寺有什么关系?能被大理寺判刑的人,都是罪有应得,为百姓惩治恶人,阮老大人应该是积德才对,怎么会是报应呢。”
大理寺掌管京中秩序,多的是案子,明面上审的,暗地里审的,各种各样,超乎人性的案件比比皆是。
一般情况下,那种暗地里审的案子,就属于牵扯到了一些世家大族和各种背后的势力,不得不选择私下里审,这种案子,大多数都是不为外人所知的。
“正常。”叶宛把头发上的饰品拆了下来,放到梳妆台上,豆包赶紧上前给她将头发散开,改成叶宛平时简单的发髻。
叶宛任由她动手,林小蝶飘在她旁边,但镜子里却只能看见她自己和豆包。
叶宛继续道:“那些人或许得罪过阮老大人,也或许曾在阮老大人手中吃过教训,所以一旦有了能让他们攻击阮老大人的点,他们就会抓住这个点,无限放大,自以为是的得到报复的快感。”
林小蝶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看着镜子中轻便的自己,叶宛还是喜欢这样的打扮,那种花里胡哨的装束,实在是不适合她。
“你刚才说,阮明煦什么案子都知道?”叶宛问。
林小蝶连连点头:“嗯嗯,他经常偷溜去大理寺看那些卷宗。”
叶宛放在桌上的手轻轻敲了敲桌面,道:“你把他喊来,我有事找他。”
“好勒。”林小蝶应了一声,就飘了出去,没过多久就领着阮明煦回来了。
站在门口,阮明煦还有些不敢进来。
“你进来啊,小宛人很好的,她不会收了你的。”林小蝶不停的朝他招手。
阮明煦这才磨磨唧唧的跟着飘进来,对叶宛行了个礼:“明煦见过天师。”
叶宛看到他身上有地府的印记。
“小蝶说,你对大理寺审理过的案件很清楚?”
阮明煦闻言瞪了一眼林小蝶,怎么什么都往外说。
林小蝶嘿嘿一笑:“小宛不是外人嘛。”
阮明煦早就听林小蝶说过叶宛,是个和其他天师很不一样的天师,对他们这些鬼,很友好。
如今看来,确实如此。
“不敢说全部,但大多数我都知道。”阮明煦很谦虚。
叶宛撑着脑袋,问道:“那十年前,安国公府嫡女安秋芸和荣安伯府大公子裴玄被杀一案,你知道吗?”
阮明煦听到这两个名字,眉头微微蹙了蹙。
叶宛看到他的表情:“你认识他们?”
阮明煦点点头:“我祖父和安国公的关系挺好,两家常有来往。”
他说完,看向叶宛,满脸疑惑:“你问这个案子做什么?”
林小蝶扯了扯他:“问你你就说,哪来那么多问题,你该不会是不知道吧?哼。”
阮明煦被她这一说,不干了:“谁说我不知道,整个大理寺就没有我不知道的案子。”
林小蝶双手交叉抱在胸前,昂了昂头:“那你倒是说啊。”
叶宛撑着脑袋看着打打闹闹的两个鬼,开口撂下炸弹:“他们一个是我娘,一个是我爹。”顿了顿还补了一句:“亲的。”
“什么?”林小蝶和阮明煦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阮明煦神色变得凝重,他审视叶宛,过了半天才说了一句:“你就是芸姑姑丢的那个孩子?”
“嗯?”叶宛挑眉:“什么叫丢。”
阮明煦惊讶的看着她,道:“当年芸姑姑和裴大公子的尸体被运回京城,可芸姑姑离京时已经怀了身孕,可送回来的尸体却已经是生过孩子的了。
据卷宗记载,他们是在徐山镇一个驿站被杀,裴大公子和其他人的尸首是在驿站找到的,但芸姑姑的尸首是在离驿站不远的乱葬岗找到的。
所有人都猜测,芸姑姑当时应该是带着孩子逃出去了,可当时找到芸姑姑的尸体时,她身边并没有什么孩子。”
他惊讶的看着叶宛,这才发现她和安秋芸长得是真的像。
“原来你没死?”
刚说完,就被林小蝶又踢了一脚:“你会不会说话。”
阮明煦不似平时那般纵容着林小蝶,而是嗔怪的瞪了她一眼:“你先别闹。”
林小蝶从未见过这般正经的阮明煦,张了张嘴到底什么都没说,安静了下来。
“不好意思啊。”阮明煦不好意思的扯了扯嘴角,继续道:“当时送上来的卷宗记载了所有人的死因和惨状,就算芸姑姑带着孩子跑出去了,可荒郊野岭的,又是乱葬岗,大家都认为一个刚出生的婴儿根本不可能活下来。
再加上那些劫匪一口咬定所有人都被他们宰了,所以,所有人都以为你死了,毕竟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在那样的屠杀之中,很难会活下来。”
说完,阮明煦看着如今实力强大的叶宛,连鬼差都要对她畏惧三分。
看来当时叶宛是被人给救了,如今学成一身本事归来,就是为了来复仇来了。
就这么一会,阮明煦脑子里已经脑补了一出复仇大计了。
听了他的话,叶宛心中惋惜,那孩子,确实是死了。
“这个案子,最后是怎么结的?”叶宛问。
阮明煦收回飘远的思绪,正色道:“路遇山匪,杀人劫财,那些匪徒后来也抓到了,都是些穷凶极恶之人,对自己杀人劫财的事供认不讳。
为了平息安国公的怒火,全部处斩了。”
听完了他的话,叶宛冷笑了一声。
还真是死的干干净净啊,连行凶的人都死光了,直接来了个死无对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