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线,维斯瓦河畔。
自从王大彪的大军抵达后,这里就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工地。
对岸的德军指挥官,冯·曼施坦因将军,是一位典型的普鲁士贵族。他每天都会在固定的时间,用他那擦得一尘不染的蔡司望远镜,观察对岸的“野蛮人”。
然后,他每天都会陷入深深的困惑和鄙夷之中。
在他的设想里,对面的敌人应该会像他们一样,严谨、科学地构筑防线。挖掘标准的战壕,计算精确的射击诸元,布置层层递进的火力点。
但王大彪的“长城防线”,完全颠覆了他的认知。
“轰!”
一声巨响,对岸的土地上腾起一股巨大的烟柱。曼施坦因的望远镜里,能清晰地看到无数的泥土和石块被炸上天。
他的副官在一旁报告:“将军,敌人又在用炸药开凿战壕了。根据我们的测算,这已经是他们今天引爆的第38次了。”
曼施坦因放下望远镜,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野蛮!粗鄙!毫无工程学的美感!他们难道不知道这样会破坏土层结构,导致战壕容易坍塌吗?”
然而,王大彪的士兵们,却欢天喜地地冲进被炸出的大坑里,用工兵铲简单修整一下,一条战壕的雏形就有了。效率高得吓人。
更让曼施坦因无法理解的是,他看到敌人把一辆辆坦克的炮塔拆下来,直接浇筑在水泥碉堡里,变成了固定炮台。
“暴殄天物!这是对一辆坦克的侮辱!”曼施坦因痛心疾首,“坦克是机动作战的灵魂!他们却把它们当成了不会动的铁棺材!”
而王大彪却对自己的发明得意洋洋:“坦克开出去还得烧油,还得配驾驶员。把炮塔安在这儿,省油省人,还能当个窝棚住,一举三得!俺真是个天才!”
最让德军崩溃的,是王大彪布置的雷区。德军的雷区,讲究的是科学、有序,有精确的图纸记录。而王大彪的雷区,突出一个“随心所欲”。
士兵们扛着一箱箱地雷,跟撒豆子似的,走到哪埋到哪,有时候甚至连埋都懒得埋,直接扔在草丛里。唯一的记录方式,就是负责埋雷的士兵凭着记忆,在地图上大致画个圈。
这种混乱的防守方式,让严谨的德国人感到一种生理上的不适。
但平静的日子没过几天,王大彪就觉得浑身难受。
“天天在这儿挖沟,骨头都快生锈了!”他跑到临时指挥部,给林好发了一封电报,“大帅,对面的德国佬跟缩头乌龟一样,天天就知道看。俺闲得慌,能不能让俺带人过去溜达溜达,搞点动静出来?”
林好的回电很快就来了,只有四个字:“注意安全。”
王大彪一看,乐了。大帅这是同意了!
于是,一场让德军永生难忘的噩梦,开始了。
王大彪称之为“积极防御”,而对岸的德军士兵,则把它叫做——“疯狗战术”。
入夜,万籁俱寂。
一支由王大彪亲卫队组成的小分队,划着橡皮筏,悄无声息地摸到了对岸。
他们的任务不是杀人,也不是破坏。
他们摸到一个德军前哨碉堡附近,然后……掏出了几面铜锣。
“哐!哐!哐!”
刺耳的锣声在寂静的夜里传出老远。碉堡里的德国兵吓得直接从铺上滚了下来,抓起枪冲出来,却只看到几个黑影在远处又笑又跳,然后消失在夜色里。
第二天晚上,他们又来了。这次他们没带锣,而是带了一个用电池供电的、林好那边淘汰下来的扩音喇叭。
于是,整个德军前沿阵地,都回荡起了高亢、嘹亮、充满了魔性的“二人转”唱段。
“……正月里来是新年儿啊……”
那咿咿呀呀的调子,配上尖锐的唢呐声,对于听惯了瓦格纳和贝多芬的德国士兵来说,简直就是一种酷刑。他们捂着耳朵,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在被污染。
冯·曼施坦因将军在指挥部里,听着从前线传来的隐约乐声,气得浑身发抖:“他们在干什么?这是什么声音?是某种女妖的嚎叫吗?!”
骚扰行动迅速升级。
王大彪的士兵们,开始以一种极其猥琐的方式,打击德军的士气。
王二驴的炮兵团,接到了新的作战指示。他们不再以碉堡和战壕为目标。
“给俺听好了!”王大彪在炮兵阵地里,指着地图吼道,“看到没?这个位置,是他们的野战厨房!给俺算好了时间,就在他们开饭的时候,给俺打!不用多,一发就行!让他们吃饭都吃不安生!”
“还有这儿!这是他们的厕所!给俺盯住了!看到哪儿排队的人多,就往哪儿招呼!俺要让他们拉屎都得提心吊胆!”
于是,奇怪的景象出现了。
每到饭点,德军的厨房上空,总会“duang”地落下一发炮弹,炸得锅碗瓢盆满天飞。
每到清晨,德军的野战厕所附近,也总会遭到“精准”的炮击,让正在解决生理问题的德国士兵们,体验到什么叫“屁滚尿流”。
冯·曼施坦因快疯了。
他向最高统帅部发了无数封电报,控诉对面那支军队的无耻行径。
“……他们不攻击我们的军事目标,他们攻击我们的尊严!我的士兵们现在上厕所都需要戴着钢盔,结伴而行!他们甚至偷走了我们晾晒的军服和袜子!这不是战争,这是流氓斗殴!”
他的下属们也快崩溃了,纷纷请战:“将军!让我们冲过去吧!我们宁愿死在冲锋的路上,也不想再听那个该死的‘二人转’了!”
但曼施坦因接到的命令是死守,绝不能主动进攻。他只能增派巡逻队,加强警戒,但收效甚微。王大彪的士兵们,像泥鳅一样滑,打一枪换一个地方,根本抓不住。
德军的士气,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跌落。他们不怕一场堂堂正正的战斗,但他们害怕这种无休止的、毫无逻辑的折磨。
林好在后方,看着王大彪每天发来的、用词粗俗但内容详实的战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报告大帅:今日炮击敌军厕所三座,战果斐然。另,夜袭分队成功缴获敌军香肠五根,袜子三双,均已上交。唯一的损失是,喇叭因为电量耗尽,二人转中断了三分钟,俺觉得很丢人,已经骂过他们了。”
“这他娘的……”林好擦了擦眼角的泪,“打仗打成这样,也算是前无古人了。不过……效果还真不错。”
就在这种诡异的对峙持续了一周后,一个戏剧性的事件发生了。
一天凌晨,一个德军士兵,精神恍惚地划着一个木盆,渡过了维斯瓦河,向王大彪的阵地投降。
他被带到王大彪面前时,还在不停地用德语喃喃自语。
翻译官听了半天,一脸古怪地对王大彪说:“将军,他说……他说他受不了了,那个‘正月里来是新年’的旋律,已经在他脑子里循环播放了七天七夜,他快要疯了,他请求我们枪毙他,或者……给他换一首歌听。”
王大彪哈哈大笑。
但这个精神崩溃的逃兵,也带来了一个让王大彪笑不出来的消息。
他说,为了打破僵局,也为了报复这些“野蛮的骚扰”,曼施坦因将军已经秘密启用了一个隐藏在后方森林里的基地,那里正在测试一种“不需要飞行员的、会飞的炸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