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高兴地对金河说:“那好啊!我们去胡梅家看看就走。”金河听从了我的安排我们一起去胡梅家。
到了胡梅家一看,胡梅爹躺在炕上,听到门响立即爹一声娘一声地叫唤起来,那声音像长了多大的病似的。
胡梅和胡梅娘都站在屋地看着躺在炕上的胡梅爹。我们进屋,胡梅娘急忙招呼我们坐,然后去沏茶。
胡兴业听到说话声知道是我们来了,他叫唤得更欢,声音也更大了,也更凄惨了,那叫声听了使人心烦。
沏茶的胡梅娘火儿了,她朝炕上躺着的胡梅爹喊道:“你还叫唤啥?你还有理了?人家金河咋得罪你了,看他掉下深坑你都不救他,还讹诈钱财,那大洋还是你姑爷唐剑的。再说了,你现在大夫都说你啥事没有,你还叫唤啥?你以为我们愿意听啊!我们宁可听驴叫也不愿意听你叫唤!”
我是头一次听到胡梅娘骂人这么狠,好像我都没听过这个慈祥的老太太骂人。看来胡梅爹真是把她气急了。
躺着的胡兴业更不好意思了,他大喊道:“我不活了,我要死!”“死就快点,趁着今天是元宵节,好记!”
胡梅爹还是大喊大叫,并且还没完没了。
我看看金河,金河看看我,我又看看胡梅,胡梅气得呼呼直喘粗气。
胡梅娘使劲儿把茶壶往桌子上一蹾喊道:“你死吧!我们走!”说完,胡梅娘拉着胡梅和谭怀玉就往外推,接着又推着我们往外走。
她一边往外走一边对着炕上的胡梅爹说:“你死吧!外屋有菜刀,可以抹脖子,还有绳子可以上吊,划根火柴把房子点了,你死在里边我们省得埋了。”
我们被胡梅娘推搡着来到院子,谭怀玉哭喊着说:“姥姥,我不让姥爷死,姥爷死了没人和我玩儿了,也没人给我买好吃的了!”
胡梅娘抚摸着谭怀玉的头说:“怀玉别害怕,姥爷不能死,姥姥是吓唬他。”然后,胡梅娘抬起头对我们说:“他是没脸见你们,你们去吧!好好过个节,我在家看着他,他一会儿饿了想吃啥我给他做。”
胡梅听了她娘的话,眼泪一双一对儿地往下流。我们听了也很感动,还是老夫老妻,知道疼爱。
胡梅的眼泪落到谭怀玉的脸上,谭怀玉仰头看着胡梅问:“娘你哭了。”胡梅抹着脸说:“娘没哭!走,我们去和爹爹大大过节去。”
“走吧!走吧!大冷的天,站在这里活受罪。”胡梅娘劝我们快点走。
到了铁匠铺子,屋里热气腾腾,安察丽李敏正在灶台忙活着,看我们回来了,李敏说道:“还以为你们不回来呢!回来正好,胡梅帮忙!”
胡梅洗手,然后到灶台帮忙,此时的胡梅才从她爹造成的阴影中走了出来。岳母看到谭怀玉很高兴,给他拿糖吃。
夏秋红和王羽馨正往桌上摆着碗筷,鲁大海看我们进来了也站起身和我们打招呼。
金河笑着问夏秋红和王羽馨说:“你们俩就干这个啊?不能再干点别的?”“愿意干你干去!”王羽馨说着白了金河一眼,金河一伸舌头,一瞪眼,一缩脖儿,不说话了。
我问王羽馨说:“没去行动科找你舅舅吗?”王羽馨瞪了我一眼说:“就你想得周到,你不说我们还忘了。”
鲁大海急忙对我说:“羽馨总是不好好说话,小舅,我去找了,五舅他不来,他说还是在行动科和大家在一起乐呵,无拘无束的。但他对我说,让我感谢你和李敏。”
我长叹一声说:“都是自家兄弟,还这么客气。”
金河趴在我耳边说:“你五哥没那玩意不好意思来吧!”我瞪着眼睛看着金河怒斥道:“你待不待着?不待赶紧走!”
夏秋红和王羽馨虽然没有听到金河说什么,但她们清楚,金河说得肯定不是好话,便都瞪着金河说:“对,你可以走了!”
金河不吱声了,耷拉着头坐下了。鲁大海给我们俩倒茶。谭怀玉高兴了,屋里屋外跑着,我担心他摔倒,便不让他跑。
正好胡梅端着盘子进来,她对我说:“这孩子一刻也不老实,身体可壮得很,从来没得过病。”
金河又来劲儿了,他说道:“那当然了,我二弟的品种好,优良品种能长出劣质的庄稼吗?”
胡梅瞪了金河一眼回敬说:“你怎么不说地好呢?种子再好,盐碱地也长不出好庄稼!”
鲁大海忍不住想笑,他还不好意思,他可能从军这么多年第一次听到这么好的笑话。
夏秋红这时看着大家说:“我和羽馨要是生不出好孩子,那是种子的事情,还是地的原因呢?”
这回该鲁大海不好意思了,他满脸通红低头不语。王羽馨看着他不好意思,还特意问他说:“大海,你说啊!咱们的孩子要是不好,是什么的问题啊?”
满屋人哄堂大笑,特别是金河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笑出来了。
这时,岳母抱着我闺女谭怀淑从西屋过来了,金河看了俏皮嗑儿又来了,他大声喊道:“看到没有,我二弟不但种子好,收成还好,这里还有一个闺女呢!以后,还说不上有多少儿子和闺女呢!”
这时,李敏端着菜盘子进来了,金河的话她全听到了,她质问金河说:“大哥!你说啥呢!”
你说乖不怪不怪,金河就怕李敏,见到李敏就像耗子见猫一样。听李敏这么问他,金河吓得低着头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