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未散尽,竹楼里就传来此起彼伏的呕吐声。林木木掀开被子,看见同屋的张大姐正蜷缩在床角,额头发烫,双手抓着腹部直冒冷汗——正是痢疾的典型症状。
“秀兰姐!”她冲出门,正撞见何秀兰端着姜汤往里走,腰间竹筒空了大半,“快烧热水,把所有能退烧的草药都煮上!”
何秀兰的手在围裙上擦了擦,鳞片形的补丁在晨光下泛着微光:“周晓芸把医疗组的黄连全锁起来了,说要留给公社干部。”她压低声音,“后山坡的野马齿苋还有,我带你去采。”
系统界面迅速弹出:
【检测到疫情:细菌性痢疾爆发】
【推荐药材:马齿苋(portulaca oleracea)、黄连(coptis chinensis)、地榆(Sanguisorba officinalis)】
【合成方案:马齿苋煎剂(消炎)+ 黄连粉(杀菌)+ 地榆炭(止血)】
“我需要陈建军帮忙砍藤条做担架。”林木木抓住何秀兰的手腕,系统扫描显示她掌心有新鲜的鱼鳞状脱皮,“还有秦雪梅,让她看看今天的天气适不适合熬药。”
竹林深处,陈建军的柴刀正挥向碗口粗的青冈木,听见呼喊立刻扔下工具:“我跟你去后山,徐卫东昨天在那边设了陷阱。”他腰间的檀木匣随着动作晃动,新刻的图腾在树皮上投下阴影,与系统界面的灵气分布图完美重合。
三人在湿滑的坡地穿行,林木木突然停住——系统定位显示三株黄连长在岩石缝里,根部缠绕着带刺的藤蔓。“小心,是鬼针草。”陈建军举起柴刀,刀刃却在触碰到藤蔓时发出金属般的鸣响,“不对劲,这藤比铁还硬!”
系统界面疯狂闪烁:
【检测到灵植变异:铁刺藤(进化型),可分泌抑菌物质】
【建议采集藤蔓汁液,可增强药剂抗菌效果】
林木木掏出何秀兰给的山胡椒酒,洒在藤蔓上,刺耳的滋滋声中,铁锈色的汁液滴落。她迅速用竹筒接住,指尖触到汁液的瞬间,系统界面浮现出全新合成公式:
【可合成:复方黄连合剂(中级),功效:灭杀耐药菌,提升愈合速度40%】
“找到了!”何秀兰在两米外的凹地挥手,大片马齿苋在晨露中舒展叶片,根部土壤里混着星星点点的荧光——那是灵泉渗透的痕迹。林木木蹲下身,系统自动标记出其中三株百年老根,根须上竟缠着细小的金鳞。
“秀兰姐,你看。”她举起马齿苋,根部的金鳞在阳光下折射出龙形光影,“这种带金斑的,退烧效果最好。”
何秀兰的呼吸突然急促,指尖划过金鳞:“小时候阿爹说,这是‘龙吐息’养的草,只能在月潭周围长……”她猛地收口,转身继续采摘,裤脚的鳞片形污泥沾到马齿苋上,竟让叶片瞬间变得更加翠绿。
回到知青点时,秦雪梅正站在晒谷场上,怀表平举对着太阳,表盘上的指针逆时针转动:“东南风三级,湿度85%,适合用明火熬药。”她递过张纸条,上面用英文写着:“马齿苋需在正午前晒干,否则药效减半。”
林木木注意到她袖口露出的银镯子,刻着与陈建军相同的图腾,系统扫描显示那是用龙血藤木屑锻造的法器。“谢谢。”她把黄连粉和马齿苋汁交给陈建军,“帮我看着灶台,别让周晓芸靠近。”
医疗组的木门紧锁,周晓芸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徐卫东,把这些止血草捆好,明天送去镇上换红糖……”林木木贴着门,系统扫描穿透铜锁,清晰看见医疗箱夹层的报纸被移到最上层,标题“林木木”三个字下画着猩红的圈。
“周组长。”她敲门,尽量让声音平稳,“痢疾传染很快,我需要借点陶罐熬药。”
周晓芸猛地拉开门,视线落在她手中的竹筒上:“私采药草还有脸来要容器?”她blocking住门口,胸前的红十字徽章闪着冷光,“公社说了,这次疫情由医疗组统一处理,任何人不得擅自行动——”
话未说完,何秀兰的惊叫从厨房传来:“不好了!熬药的灶塌了!”周晓芸脸色一变,冲向晒谷场,林木木趁机推门而入,系统开锁功能瞬间激活。
医疗箱里,除了少得可怜的磺胺粉,底层静静躺着半瓶红汞水,标签上的日期是1962年7月——和陈建军父亲的科考队失联时间一致。她正要拿走,箱底的报纸突然滑落,露出背面的照片:五岁的自己站在龙血藤下,掌心贴着带血的玉玦,身后是戴瑞士表的秦正华和缠着鳞片绷带的周玉芳。
“林木木!”周晓芸的怒吼从身后传来,她转身时,看见对方手里攥着根竹鞭,袖口滑落,露出小臂上暗红的鳞片形胎记,“你竟敢偷翻医疗箱!”
竹鞭抽下的瞬间,陈建军的身影突然冲进房间,檀木药箱挡住了鞭梢:“周组长,熬药的陶罐找到了!”他把药箱塞给林木木,自己则被竹鞭抽中肩膀,“公社的牛车马上到,要接走重症的知青!”
周晓芸的动作顿住,视线扫过药箱底的图腾,突然冷笑:“正好,把这个黑五类和他的妖术药箱一起送走——”
“等等!”秦雪梅举着气象图冲进屋,“公社来电,说暴雨马上到,所有知青不得下山!”她指向怀表,指针正疯狂旋转,“野人谷方向有异常气象,可能引发山洪!”
林木木趁机把红汞水和报纸塞进药箱夹层,系统界面弹出提示:
【检测到时空关键道具:1962年科考队合影】
【已解析30%历史记忆,解锁功能:人物关系图谱(初级)】
厨房飘来浓郁的药香,何秀兰正用山胡椒烟熏烤陶罐,里面是煮沸的马齿苋黄连合剂。林木木舀了半碗,加入从铁刺藤提取的汁液,绿色药液表面竟浮现出细小的金斑——那是灵气凝聚的标志。
“张嘴。”她吹凉药液,喂给张大姐,系统实时监测显示,体温在15分钟内下降1.2c,腹痛症状明显缓解。何秀兰抹着眼泪笑了:“比阿爹的壮药还灵!”她突然凑近,低声说,“刚才在月潭边,我看见水里有影子……像人,又像龙。”
暮色降临前,最后一碗药汤喂完,13名患者全部退烧。林木木靠在竹楼栏杆上,看着陈建军在月光下修补药箱,檀木刀在他掌心留下新的血痕。“疼吗?”她递出金盏菊软膏,注意到他胸前的红绳上,不知何时多了片鱼鳞形的装饰。
“不疼。”陈建军摇头,指尖划过药箱底的图腾,“我爹说,等图腾刻满一圈,龙血藤就会开花。”他突然抬头,眼里映着野人谷方向的雷光,“木木,你是不是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比如雾河底的白骨,还有月潭的影子……”
远处传来秦雪梅的呼喊,怀表的蜂鸣声盖过了陈建军的话。林木木跑过去,看见气象图上的野人谷位置正在渗出红光,像极了龙形的伤口。秦雪梅的手在发抖:“这是血月前的征兆,1962年的血月之夜,科考队就是这样消失的……”
系统界面突然全屏闪烁,一个半透明的窗口浮现,显示着2025年实验室的画面:自己的身体正在抽搐,掌心的智能手环发出强光,与1973年的药箱图腾产生共振。
【检测到双时空同步】
【2025年宿主正在提取龙血藤dNA,与1973年灵气产生共鸣】
【警告:时空乱流指数突破50%,建议立即寻找龙血藤坐标】
林木木握紧药箱,箱底的图腾突然发出微光,与她掌心的系统界面连成一体。她知道,今天的痢疾事件不仅是一次生存考验,更是两个时空的第一次正式对话——2025年的实验室在寻找答案,而1973年的大凉山,正用龙血藤的脉动回应。
周晓芸的房间传来瓷器碎裂声,林木木悄悄靠近,听见压抑的呻吟和鳞片摩擦的沙沙声。她从门缝望去,看见周晓芸正对着镜子撕扯手臂上的皮肤,脱落的鳞片下,新生的皮肤泛着暗红,与雾河底白骨的纹路一模一样。
“归位……”周晓芸的声音混着哭腔,“妈妈说,只要拿到林木木的血,我们就能变回人……”
夜风带来何秀兰的山歌,这次的曲调清晰可辨,是古老的《祭龙经》:“龙血归位兮,时空洞开,钥匙现世兮,万劫轮回……”林木木摸向衣袋里的鱼鳞,突然明白,何秀兰每次月圆消失,不是去祭拜,而是去完成某种古老的仪式,维持人与“龙裔”之间的平衡。
当第一滴暴雨砸在竹瓦上时,林木木打开药箱,取出那张1962年的报纸。照片里的自己掌心有血,而2025年的实验室记录显示,她的血液确实能激活龙血藤的活性成分。系统界面缓缓展开人物关系图谱,陈建军、秦雪梅、何秀兰、周晓芸,每个人的头像下都标注着与龙血藤的关联度,最高的,是她自己——100%。
暴雨冲刷着知青点,也冲刷着大凉山的秘密。林木木知道,下一章的雨林生存战,将不再是简单的采药与避险,而是真正踏入龙血藤的领域,解开六十年前的诅咒,同时面对来自两个时空的威胁。她望向野人谷,那里的红光已聚成龙形,而陈建军的檀木匣,正在她的药箱旁,与秦雪梅的怀表遥相呼应。
这一晚,竹楼的每个角落都在发生蜕变:陈建军的图腾即将刻完最后一笔,何秀兰在月潭留下新的鱼鳞,秦雪梅的气象图更新了血月的坐标,而周晓芸的医疗箱里,那张写着“林木木”的报纸,正在雨水渗透下,显露出背面的密文——那是开启龙血藤地宫的钥匙。
当系统界面显示【物质转化】功能即将升级为【能量提纯】时,林木木知道,她在这个时代的使命,才刚刚开始。手中的草药不再是普通的植物,而是连接过去与未来、现实与虚幻的媒介,而她,必须在这暴雨中站稳脚跟,成为两个时空的桥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