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赌船!你没看见吗?我钓到了一条一米长的龙趸呢!这么大一条石斑鱼,你有没有钓到过?”
“没有,说起来荣哥,你还真是厉害,这么大的鱼,你能硬生生拖上来。”
“我天生神力嘛,可惜阿乐那小子不在。”
吉米笑着摇摇头,别的大哥不是像王宝、连浩龙那样威严十足令人敬畏,就是像蒋天生、擎天柱一样城府极深喜怒不形于色,像荣哥这样的人,他还真没见过。
“对了荣哥,有件事你听说了吗?”
“你不提我怎么会知道?”
“三联帮的雷公昨天去世了。”
“哦?”
郑继荣点燃一支烟,开口道:“说说看吧。”
“我也是今天早上才得知的,雷公的情人和保镖说,是山鸡和洪兴的十三妹下的手,昨晚雷公只见了他们俩,他们一离开,雷公就死了。道上传闻说蒋天生为了吞并三联帮,派山鸡去湾湾卧底,等把雷公骗到港岛后,蒋天生就趁机动手。”
吉米说完后犹有余悸,“蒋天生这个人真够阴狠的,不过是帮派之间的争斗,他居然连派卧底这种计策都想得出来。”
郑继荣听完后摸了摸下巴,一时搞不清吉米究竟是在骂谁。
他一脚踢飞烟头,坚决地摇头说:“蒋天生虽有些犹豫不决,但头脑尚在。即便要对付雷公,也不会挑在自己的地界下手。况且他才刚与三联帮敲定一笔关于‘面粉’的合作协议,怎么看都不像是洪兴干的。”
“若非洪兴,那又是谁呢?”
吉米听罢,疑惑地瞥了眼郑继荣,“该不会……是你吧,荣哥?”
“没错,就是我。”
郑继荣坦然点头,“雷公的那个情人迷恋于我,为了向我证明她的爱意,就亲手除掉了雷公。”
“哈哈,哈哈哈!”
吉米捧腹大笑,“荣哥,你就直说了吧,那个女人其实是想让你成为三联帮的新帮主。”
郑继荣愣了一下,“你怎么猜到的?”
“行啦,荣哥,别闹了。”
吉米笑着拍拍郑继荣的肩膀,然而当他看到对方一本正经的表情时,笑意戛然而止,不禁追问:“你该不会说的是真的吧?”
郑继荣摊手苦笑道:“我说的是真话,但你不信我也无计可施。”
“这也太夸张了吧,雷公的情妇疯成这样?为博你的欢心,竟杀害雷公,还打算把整个三联帮拱手相让?”
“咳咳。”
郑继荣轻咳一声,“也不至于那么离谱。不过这女人确实有些疯狂,整件事都是她一手策划的。但她并非真心为了我,而是为了满足自己的野心。这个女人欲望强烈,下回见她时,说不定三联帮已经成了她的囊中之物。”
吉米点头附和,“如此也好,荣哥既与她熟悉,接下来我们与湾湾、周朝谈判时,有了三联帮的支持,我们也能增添几分胜算。”
“这女人阴险得很,不可完全信任。”
“再阴险的女人,只要上了荣哥的床,不也得乖乖听话了吗?”
“吉米,你是不是变了?从前的你可不是这样。”
“近朱者赤嘛。”
屯门。
啪!
蒋天生将手机砸得粉碎,冷冰冰地瞪着韩宾和基哥:“十三妹和山鸡到现在还没找到?”
二人连连摇头,说道:“蒋先生,我们已经把屯门、湾仔、新界,还有油尖旺全都搜寻了一遍,却始终没找到十三妹的踪迹,她的电话也一直无人接听,看来是真的出事了。”
韩宾眉头紧锁道:“蒋先生,我敢担保十三妹绝对没杀雷公。她向来安分守己,更不会无缘无故去对付一个帮派老大。”
“没错,蒋先生。我觉得韩宾说得对。十三妹的事我们最清楚,这次八成是被山鸡拖下水了。”
听到这话,蒋天生嘴角泛起一抹冷笑:“当然不是十三妹下的手,也不是山鸡。谁都能看出这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若我没猜错,凶手要么是雷公的保镖,要么是他的情人,甚至可能是两者联手所为。”
韩宾与基哥听罢,顿时勃然大怒:“可恶!真是一群阴险小人!他们杀了雷公也就罢了,为何还要嫁祸给洪兴?我这就去找人澄清此事!”
“澄清有用吗?别人会信你?”
蒋天生瞪了基哥一眼,吸了一口雪茄,待烟雾弥漫后才缓缓说道:“这件事发生在我洪兴的地盘,再加上山鸡之前也是我们的人,三联帮即便知道不是我们干的,也不会善罢甘休。”
基哥胆怯地问:“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要不要请蒋天养先生再派些泰拳高手来港岛支援?”
蒋天生斜视了他一眼,摇摇头:“天养正忙着处理拳击赛的事,他的手下短时间内也赶不过来。求助他人不如靠自己。你们立即增派人手,别再纠缠山鸡和十三妹了,直接把雷公的情人以及那个叫高捷的保镖抓来,他们杀人之后嫁祸洪兴,哪有这么容易就能脱身!”
“明白!”
二人领命后,立刻率领一群人冲了出去。
当那两个身影渐渐隐没于视线之外,蒋天生不由自主地深深叹息了一声。自从上次与各大社团激战之后,洪兴已然元气大损,只能龟缩在屯门一隅苟延残喘。他本计划借助八面佛的关系,放下身段狠赚一笔后便金盆洗手,哪知如今局势再生变故。
镇关西当日所说的话句句属实,现在的港岛确已非昔日可比。
只盼还能及时找到雷公的情人与保镖。
尖沙咀某处码头。
高捷盯着渔船上的那些孔武有力的男子,侧头问身旁的女子:“没想到镇关西真的派了人和船来接应咱们,你究竟给了他什么好处?”
丁瑶抚了抚唇角,莞尔一笑:“你不妨猜猜。”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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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水埗。
位于油尖旺区北部,与旺角接壤。
不同之处在于,这里鲜少见到洋楼别墅,也没有什么住宅小区,多为陈旧的唐楼建筑。撇开城寨不论,这里是全港人均收入最低的地方。
此刻,韩宾与基哥带领一队手下闯入一栋居民楼,在一番严刑拷问后成功获取了丁瑶等人行踪的信息。
韩宾将手中的烟蒂扔到地上,拧眉苦恼道:“港岛那么多码头可供选择,为何他们偏偏选中了尖沙咀?”
站在一旁的基哥也满面愁容,稍作思索后提议:“要不咱们找恐龙帮忙?他毕竟是尖沙咀的龙头老大,应该能说得上话。”
韩宾摇头拒绝:“除了号码帮还有谁看得起他这尖沙咀老大?况且,尖沙咀的所有码头都在镇关西的地盘里,找恐龙又有何用?”
基哥听罢叹了口气,未再多言。
昔日尖沙咀,忠青社的四蟹、号码帮的恐龙以及洪兴太子曾各占一方。而今,那些本应消失的身影早已凋零,丁家的四蟹与太子的墓碑都已荒草丛生。
他们失去的地盘如今尽归镇关西掌控,翼作为他的得力助手,统领着这片区域。一想到要去那地界寻人,基哥心中便萌生退意。
“不如咱们分头行动如何?韩宾你去尖沙咀探查,为了以防三联帮的人胡编乱造,我去观塘渔港看看,这样更稳妥些。”
基哥拍拍韩宾肩头,语气坚定地说。
“基哥,您别开玩笑了。他们不是说了丁瑶他们就在尖沙咀吗?您现在这是想临阵退缩不成?”
韩宾不满地看着基哥脸上几乎写满的怯意,暗骂一声,蒋先生派咱俩来办事,一听说是镇关西立马就怕了。
“什么叫临阵退缩?”
基哥怒指韩宾鼻尖,“我好歹算你长辈,说话这般无礼?我只是从大局出发,若三联帮故意误导我们去找镇关西,到时候被责怪,你能负责吗?”
“住口!”
韩宾推开他的手指,“我为社团出力,有何可责?”
“一个个都说为社团,莫非是为了自己?”
基哥说完,朝小弟挥挥手示意离开。待众人散去,他拿出根烟递向韩宾。
韩宾推开他的手,“怎么,想用烟收买我?”
“呵,”
基哥点燃自己的烟,叹息道,“过去在西环时,我抽的是雪茄,如今竟也开始抽健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