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中,霍日宁彷徨地离开了闹市,往金钱帮总寨的方向走去。当他回到金钱帮总寨的大院前,这景象可以用触目惊心来形容。这里已经面目全非,整个院落被烧成灰烬,断壁残垣,尸横遍地,干涸的血迹令人心痛,现场一片凄惨。
“唉……”霍日宁不禁发出了无奈的叹息,如此一座精心设计,易守难攻的总寨,原本令他们引以为豪的坚固壁垒,居然在顷刻间寨毁人亡,帮中的兄弟惨遭杀戮。
“咔嚓”,一棵小树已被愤怒的霍日宁拦腰劈断。若不是亲身经历这次暗袭,他简直不敢相信昔日称雄武林,威镇四方的天下第一大帮金钱帮,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突然,他的思绪被打断,霍日宁觉得四周有很多异动,猛地一声大吼:“什么人?”心里则暗暗叫苦,想:难道是那帮扶桑杀手又杀回来了?如真是这样,自己旧伤未愈,又没了兵器,肯定不是对方的对手,我们金钱帮上下都将命丧于此……这时,果然从四周围上来一群人,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那些并不是扶桑杀手,只见他们个个身着铠甲,手持长矛,步调整齐,竟是一批禁军卫士。
他们把霍日宁团团围在中间,不一会从禁军中走出两人,前面那人身材魁梧强壮,髯须满面,一副大将风范,正是禁军统领李廷赞。霍日宁松了口气,原本绷紧的神情立刻松弛下来,忙迎上前,抱拳说道:“霍某拜见李将军。” 霍日宁与李廷赞的关系,主要是通过帮主吴赤海相识。当初,吴赤海和李廷赞共同护驾,粉碎了蝴蝶党的阴谋,成为了深交的好友,平日里经常来往,霍日宁自然也和李廷赞熟识。“哈哈,霍圣使客气了,快免礼。”李廷赞一见是霍日宁,喜出望外,没想到金钱帮居然还有人活着,说,“能见到霍圣使安然无恙,我安心不少,那日都怪禁军晚到一步,要不金钱帮也不至于惨遭灭门,老哥哥兴许还能保住性命……”
霍日宁摇摇头说:“不能这么说,对手太强大,袭击太突然,令人始料未及,猝不及防,才造成了现在的局面,说实话,如果禁军赶到,可能也是徒增伤亡。”“哦?”李廷赞有点吃惊,“难道对手真的这么强?就连禁军也应付不了?看来霍圣使必定已经和他们交过手了。”霍日宁点了点头,叹了口气说:“霍某无能啊,九死一生,好不容易才逃了出来,惭愧,惭愧。”
“是不是扶桑杀手所为?”李廷赞身后的青年忽然发问。
“啊!”霍日宁着实吃惊不小,盯着那青年问道:“请问这位是?怎会知道扶桑杀手的事情?”李廷赞忙走上前说:“忘了介绍了,这位就是为朝廷屡破奇案,屡建战功的御前四杰之一庞威。”霍日宁上下打量了一下庞威,只见他目光炯炯,辨力极佳,果然不是泛泛之辈,抱拳说道:“久仰,久仰,御前四杰,如雷贯耳。”庞威也抱拳还礼,说:“哪里,哪里,霍圣使客气了。”
李廷赞说:“既然大家都已认识,不妨到我的统领府一叙,这里毕竟不是谈话的场所。”大家都觉有理,便一行来到了京城统领府中。
原来毕文辉和庞威从天山回到京城后,把所见所闻都告诉了大哥王耀骏,善于分析推理的王耀骏否定了司徒峰杀人的假设,镖局灭门血案和京师提督林祥遇刺,真正凶手另有其人,其使用的追魂夺命手只是混淆视听的工具罢了,至于那些扶桑人,必须重点查访,加以留心。所以,王耀骏已经派出御前四杰的老四前往三河镇调查扶桑来客,因为那里是扶桑商船最多的地方,南来北往的人多,凶手容易混迹其中便于藏匿。
霍日宁暗自佩服王耀骏的分析思路,这想法竟与天干圣使济颠是不谋而合。不过还有些疑惑,问道:“你们为何一下子就能判断出是扶桑杀手所为?能否赐教?”“赐教不敢当,”庞威笑着说:“因为我们也去了天山,所以知道有扶桑人的存在。刚才经过对金钱帮总寨废墟的勘察,我们发现有十个左右的人行动方式与众不同,身形轻盈、敏捷,奔跑跳跃几乎足不沾尘,如此大批的轻功高手同时出现,这在中原是极其罕见的,而且他们所走的步伐不属于中原武林,加之对死者伤口的检验,不难断定是扶桑杀手所为,但是至于他们究竟是受何人指使,尚不得而知,只有等待四弟在三河镇看看有何收获了。”
“不愧为大内高手,厉害啊!”听完庞威的分析,霍日宁佩服得五体投地,竟然连扶桑杀手的人数也判断得如此精确,御前四杰,果然不是浪得虚名,江湖传言不假,他们四个各个有着自己的特长,加以组合,威力无穷,难怪能够深得皇上的宠幸。于是,霍日宁也将金钱帮如何被攻击,吴帮主被杀,自己带着大小姐吴菲儿突出重围经过也对他们说了一遍,希望御前四杰如有什么发现,能够尽快告知自己,这样也能为帮主报仇雪恨。
大家谈得十分投机,一顿酒足饭饱后,霍日宁起身向李廷赞和庞威告辞,他打算先去三河镇与济颠会合,看看济颠如何打算,毕竟在足智方面,天干圣使济颠的确是高出自己一筹。走出统领府,一阵寒风吹来,这时他又想到了吴菲儿,吴帮主将吴菲儿托付给他,而自己死里逃生也有恩于吴帮主临危不惧,誓死血战,所以自己也必须尽快打听到吴菲儿的生死,设法找到她,否则实在是有愧于帮主。霍日宁仰天长叹一声,消失在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