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滋润!”
绘有太阳纹章的巨大法阵将孟令影与d包围,太阳的赐福之力从法阵中涌现,治愈他们的伤口,抚慰他们的疲乏。
阳光滋润能对d有治愈效果,说明他们已经解除敌对关系。虽然还谈不上好友,但比当时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要好得多。
“你的恢复祷告还有点意思。” d恢复之前低沉语调,坐在一块石头上说道。
“是么,没想到你也会夸赞人,我还以为黄金律法的信奉者对其他派系的祷告魔法都不屑一顾呢。” 孟令影坐在草地上,看着d的面庞。
此时d将他的黄金头盔摘下,面具之后的d是一位皮肤白嫩的年轻男子,面容桀骜不驯,与孟令影一样一头白发,只不过头发更长。
“哼,那是你的偏见罢了。”
“行行行,我成有偏见的那位了,具体说说吧,你对于死诞者的看法。”
虽然孟令影从罗杰尔那里得知d是极其反对死诞者的,而且从d的行为中确实可以看出,但他还是想听听d的真实想法。
唯有听取不同的意见,才能从不同角度了解交界地,从而对于这个世界有更真实的认知。
d将紧密孪生剑平放在膝盖上,神情庄重,诉说自己的使命:“我志愿为黄金律法服务,因为只有伟大的艾尔登法环才能引导我们褪色者,带领我们修复这破坏殆尽的世界……而那些死诞者,不存在黄金律法的法则之内,它们只要留在世上就会玷污引导,还会使引导的正当性蒙上阴影。所以必须除掉它们,一个也不能留。”
听完d的想法,孟令影逐渐明白,d是黄金律法的极端拥护者,而且将死诞者当作黄金律法的完全对立面。
然而,在他看来,这个黄金树信仰衰颓的时代,黄金律法的对立面有许多,死诞者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
或许从破碎战争起,黄金律法就已经不是一个完美的律法,倘若各位半神都信奉黄金律法,又怎么可能爆发半神之间的内战?也就不会有所谓的【罗德尔保卫战】。说明从那时起,部分半神已经心怀鬼胎,但无奈赐福王太过强大,以一人之力大败君王联军。
想到这里,孟令影不禁更加佩服这位赐福王,旧时代的坚贞扞卫者,黄金一族的忠臣。
而如今的交界地,势力与信仰更是错综复杂,仅在宁姆格福一个区域就能发现三种:死诞者、黄金律法拥护者、癫火的信徒,更别提交界地的其他区域了。
甚至,孟令影作为太阳骑士——太阳的代言人,他也想将自己的信仰发扬光大,创造他的太阳律法。
所以说,死诞者绝对不可能是黄金律法的完全对立面。
见孟令影一直低头沉思,没有给出任何回应,d又补充道:“蒙受黄金树赐福的众生,在将死之际,灵魂可以通过【归树葬礼】回归黄金树。黄金树收容他们的灵魂,再为他们赋予新的生命。这种生死轮回的伟大之处,你可知晓。天底下的众生不再需要为死亡而担忧,多伟大的黄金律法啊!”
“可那些从死亡中诞生的人,无端破坏了这种生死轮回,是它们让黄金律法不再完善,它们是绝对的玷污者,我有义务将他们杀的一个不留……”
“你错了!” 看到不停咒骂的d,孟令影直接喝止,“依我看,并非死诞者的出现导致黄金律法不完善,而是黄金律法不完善导致死诞者的出现。你把因果关系弄反了。”
“你——放——屁!” d猛地站起,手握紧密孪生剑,就要向孟令影劈砍而来。
“怎么,你想试试我的宝剑还锋利吗?” 孟令影也不甘示弱,抬起大重剑对准d的眉间。
二人再次爆发熊熊气焰,对峙起来,肃杀的气氛似要湮灭整个水唤村。僵持一段时间后,最终d还是卸下气来,老老实实坐在石块上,他或许是想起右脚被捅破的疼痛。
看到d率先示弱,孟令影也没有相逼,而是继续阐述他的推测,“罗杰尔曾对我说,【黑刀阴谋之夜】的爆发,导致【黄金葛德文之死】,连带影响了【艾尔登法环的破碎】与【破碎战争的爆发】,说明这四件事连续发生,相隔不是太久。”
“我怀疑【黑刀阴谋之夜】的谋划者至少是半神级别的存在,若非半神的能力,不可能做出如此惊天动地之事。而且这位谋划者一定是反对黄金律法的,否则为什么谋杀的是黄金葛德文,不正是因为黄金葛德文继承了最完美的黄金血脉吗?
“【破碎战争】年代,半神们之间又大打出手,还组成君王联军攻占王城罗德尔,若他们都信仰黄金律法,有必要打的那么激烈吗?把整个交界地搅得乌烟瘴气。半神们都有反对黄金律法的,那你口中的这个伟大而完善的律法,真的像你所说的那么美好吗?”
“你——狩猎死亡d——回答我!”
孟令影的一番唇枪舌剑直接将d问的哑口无言,表情呆愣的d憋了好久才道:“你……你这是……强……”
还未等d说完,孟令影瞪大眼睛,将大重剑握在手中,“你敢说我强词夺理,我立马赏你一个战技。”
“咳咳。” d挠了挠头,似是想到了一点,“那……那你说黄金律法哪里不完美?你说得合理,我就姑且相信你的推测。”
“因为……不死!”
孟令影几乎脱口而出,他在听d说明【归树葬礼】的细节时,一阵心惊。他之前还不停夸赞此葬礼,认为其是一个伟大仪式,可现在的他已经完全改观。
他作为黑暗之魂系列的深度玩家,自然知晓死亡的份量有多重,那是众生必将走向的结局。
可黄金律法竟然通过收取将死之人的灵魂,再将灵魂重新归还的方式,赋予众生不死的能力。这种做法毫无疑问会导致时代的终结,辉煌的崩溃。
“不死意味着阶级的固化,不死意味着进化的停滞,不死意味着生命意义的丧失……”
不死带给交界地的,绝非生机勃勃,而是死气沉沉。
不死带给众生的,绝非赐福,而是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