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灯光,没有巡逻的守卫,没有引擎的轰鸣。
只有裂谷中永不停歇的风声在建筑群中穿梭、碰撞,发出时而尖锐、时而低沉的呜咽。
合金板材上布满了撞击和腐蚀的痕迹,岩石表面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灰白色尘埃。
倒塌的警戒塔像一具巨大的金属骸骨,斜插在岩壁边缘。
整个哨站弥漫着一股荒废、压抑,甚至……被遗弃的气息。
他沿着一条被风沙掩埋了大半的,通往哨站内部的主栈道,缓缓靠近。
栈道入口处,一扇厚重的合金闸门半开着,铰链锈死,门板上布满了深深的爪痕和某种粘液干涸后的暗绿色污迹。
楚辞侧身挤了进去。
内部是一条宽阔的主通道,连接着几个方向。
通道内光线昏暗,只有从破损的顶棚缝隙和侧壁的观察窗透入的天光。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灰尘、金属锈蚀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类似爬行动物巢穴的腥臊气味。
地面上覆盖着厚厚的积尘,散落着扭曲的金属碎片、破碎的仪器零件和……几具被尘埃半掩的骸骨。
骸骨穿着破烂的、制式统一的灰色防护服,姿势扭曲,有的蜷缩在角落,有的扑倒在通道中央。
骨头呈现出不自然的灰黑色,显然生前遭受了严重的侵蚀或中毒。
没有任何武器遗落,仿佛被什么东西彻底搜刮过。
楚辞蹲下身,用还能动的右手拂开一具骸骨胸口的积尘。
防护服胸口的位置,印着一个模糊的、由齿轮和声波符号组成的徽记——回声哨站的标记。
他捡起一块扭曲的合金铭牌,上面刻着模糊的名字和编号。
“也不知道是人类还是什么智慧生物……”
他站起身,目光扫过死寂的通道。
通道深处,那股爬行动物的腥臊味似乎更加浓郁。
他拔出腰间的合金短匕,警惕地向气味来源的方向。
一条通往更深层区域、坡度向下的分支通道走去。
通道越往下,光线越暗,空气也越发阴冷潮湿,那股腥臊味浓得令人作呕。
墙壁上开始出现大片大片干涸的、暗绿色的粘液痕迹,以及更多、更深的爪痕。
地面也变得湿滑,覆盖着一层粘腻的、半透明的薄膜状物质。
突然,一阵极其轻微的、如同沙砾摩擦的“沙沙”声从前方通道的拐角处传来!
楚辞瞬间停下脚步,屏住呼吸,身体紧贴冰冷的岩壁,短匕横在身前。
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密集!
紧接着,一个扭曲的身影缓缓从拐角的阴影中“流”了出来。
裂谷鳞蜥(次级掠食者)
生态定位:裂谷潜行者\/剧毒伏击者
核心特征:
岩壁拟态:体表覆盖着深褐近黑的粗糙鳞片,能完美融入裂谷岩壁环境,静止时近乎隐形。
强酸唾液:口腔内腺体分泌具有极强腐蚀性的粘稠唾液,能溶解金属和岩石。
麻痹毒爪:四肢末端生有锋利、带有神经麻痹毒素的钩爪。
集群狩猎:通常三到五只协同行动,擅长在狭窄空间伏击。
这东西体型接近成年豹子,身体扁平,四肢粗短有力,覆盖着厚实的、颜色与周围岩壁几乎一致的深褐色鳞甲。
头部呈三角形,没有明显的耳朵,只有一对闪烁着冰冷黄光的竖瞳和一张裂开到耳根的巨口,露出细密尖锐的利齿和不断滴落粘稠绿色唾液的舌头。
它的爪子异常宽大,指甲如同黑色的弯钩。
这只鳞蜥似乎并未立刻发现楚辞,它那冰冷的黄瞳扫视着通道,细长的分叉舌头快速吞吐,感知着空气中的信息。
粘稠的唾液滴落在通道地面的薄膜上,发出轻微的“滋滋”声,腐蚀出细小的白烟。
楚辞如同雕塑般一动不动,连心跳都仿佛放缓。
他认出这怪物唾液的危险性,一旦被喷中或者被爪上的毒素侵入,以他现在的状态,必死无疑。
鳞蜥在通道中缓慢爬行,距离楚辞藏身的阴影越来越近。就在它即将越过楚辞位置,尾巴扫过岩壁的瞬间!
楚辞身体猛地向通道后方翻滚,同时,右手快如闪电地将一块从地上捡起的、棱角锋利的金属碎片,狠狠掷向通道深处、鳞蜥刚刚出现的拐角阴影!
“铛!”金属碎片撞击岩壁,发出清脆的响声!
这突如其来的声响,瞬间吸引了鳞蜥的全部注意!
它猛地扭过头,冰冷的黄瞳锁定了声音来源的拐角阴影!
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威胁性的“嘶嘶”声,粘稠的唾液滴落得更加急促!
它放弃了继续向前探索,身体低伏,四肢蓄力,如同离弦之箭般朝着拐角阴影猛扑过去!
就在鳞蜥扑向拐角阴影、背对楚辞的刹那!
楚辞翻滚落地的身体毫不停滞,如同蓄势已久的毒蛇,猛地弹射而起!
他没有冲向鳞蜥的后背,而是直取它扑击时暴露出的、相对柔软的——腹部与后肢连接的关节内侧!
短匕的寒光在昏暗的通道中一闪而逝!
“噗嗤!”
灌注了楚辞残存力量的短匕,精准无比地从鳞蜥后腿关节内侧的鳞片缝隙刺入,深深扎进了相对脆弱的肌腱和神经束中!
“嘶嗷——!!!”
鳞蜥发出一声凄厉痛苦的尖啸!
扑击的动作瞬间变形,后腿一软,庞大的身躯重重砸在通道岩壁上!
剧痛让它疯狂地扭动身体,布满倒刺的尾巴如同钢鞭般狠狠扫向楚辞!
楚辞一击得手,立刻抽刀后退!
险险避开扫来的巨尾!鳞蜥的后腿显然受到了重创,行动变得踉跄,但凶性被彻底激发!
它不顾伤痛,张开巨口,一股粘稠的、散发着刺鼻酸味的暗绿色唾液如同高压水枪般朝着楚辞喷射而来,范围覆盖极大!
楚辞猛地矮身,将身体蜷缩到最小,同时将战术背包猛地举到身前!
“嗤啦——!!!”
强酸唾液狠狠喷溅在背包上,坚韧的合成纤维冒出刺鼻的白烟!
楚辞在酸液喷射的间隙,再次扑了上去,目标依旧是鳞蜥受伤的后腿关节!
短匕狠狠刺入之前的伤口,并用力一绞!
“咔嚓!”肌腱断裂的脆响!
“嗷——!”
鳞蜥发出最后一声绝望的哀嚎,庞大的身躯彻底瘫软下去,只有前肢还在无力地抓挠着地面,粘稠的唾液和血液混合着流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