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要的人我可给你带到了,”林玉檀凑到林胥面前,狡黠道,“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东西哦!”
林胥轻应了声,目光落在陆言卿脸上,清冷眸光中有了暖色:“暖阁有点心,你先去,我与卿卿随后再来。”
打发走林玉檀,林胥站在石阶下,手中油伞往陆言卿面倾斜:“卿卿,可愿随我在雨中走走。”
“自然。”
陆言卿唇角上扬,同林玉檀打了声招呼后,拎着裙摆踏下青石台阶,钻进林胥伞下,随着他的脚步踏入雨中,
林家院子似山水墨画,假山树荫将院子分割,一步一景。
眼见游廊越来越远,林胥迟迟不语,
陆言卿抬眸看向林胥,忍不住问道:“表兄,我们这是去哪儿?”
“卿卿莫急。”
林胥轻声安抚,俊逸面容噙着温润笑意专注地看着前方,宛若谪仙隐落凡尘,
“许久未见,陪我走走可好?”
清冷嗓音柔和,却泛着不容人拒绝的坚定,
陆言卿顿了顿,点头,
油纸伞圈出一方天地,
稀稀落落的雨声将声音隔绝,
陆言卿总觉得身侧传来的气息有些压抑,想要开口缓解氛围,却不知说些什么,索性闭口不言专心欣赏起风景来。
“表兄写信邀我前来,究竟为的何事?”
竹林石径常年不见光,表面生了青苔,被雨水打湿后湿滑得让人脚下发虚,
陆言卿专注地看着地面,一步一顿挑着干净之处落脚:“下雨天应该不会有人经过这里,说话也不担心被人听了去。”
“那日你说虞氏害了你母亲,我着人查了查,虞氏曾是你父亲养在清水巷的外室,他们二人相识得比你母亲还要早,”
林胥侧首,看着陆言卿小心翼翼用脚尖试探地面的模样,唇角勾了勾,心软成一片:
“你母亲去世后,陆瑜出面寻大理寺卿的夫人做媒,娶虞氏为继室。”
“在那之后,你被皇后接进宫中,虞氏以方便照顾陆二姑娘为由,从管事嬷嬷手中接过中馈,在此之后,你母亲陪嫁过来的丫鬟婆子除了梅姨娘外,全部被以各种理由赶出侯府。”
“当年之事隔了太久,想拿证据并不是易事,但也不是全无可能,我已经派人去找了,想必不日就有消息传回。”
“虞氏手段通天,也断然没本事将手伸进宫内,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你先搬回宫中,姑母那边我会去说。”
他还记得,陆言卿刚入宫时的模样,
姑母一直想替太子拉拢武将,
知道萧夫人去世后,便动了心思,将萧夫人的嫡长女接进宫中抚养,释放对武将一派的善意,
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刚丧母便被接进宫中,受了委屈也只能躲在角落咬着帕子啜泣,
发现他后,又立刻擦掉眼泪,撑着一副娴静懂事的模样冲他行礼,软软地唤着表兄,礼数周全让人挑不出错,
他莫名有些心疼,不免多关注了些,
直到那年中秋......
他被太子拉着去园中小聚,
酒过三巡,
陆言卿露出憨态,踉跄着扑进他怀中撒娇,
绯红一片的娇媚面容撩人,狐狸眼潋滟着水光,倒映着他的身影,
心动来得猝不及防,
他猛然惊觉,曾经揪着他衣摆啜泣的小姑娘已经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少女,宛若盛开的牡丹,明艳动人,让人忍不住生出觊觎之心,想要将其采撷藏起,
小姑娘浑然不知他的卑劣心思,枕着他腿睡得香甜,
酒意上涌,
凝着陆言卿睡颜,他忍不住沉溺,俯下身臣服于贪念含住红唇,
探求,索取......
直到碎裂的酒杯将他惊醒,
他慌乱地替少女拢紧衣襟,狼狈逃离。
那日过后,他抱着酒坛浑浑噩噩不敢见陆言卿,
直到陆言卿被赐婚,
他失态地冲进凤仪宫,
头一回抹去谦谦君子的形象,对姑母发了脾气,
‘姑母!成王不是卿卿的良配!’
‘成王不是良配,难道你是?’
姑母那时的眼神,像是看透了一切,
她说:‘佑之,别忘记自己的身份。’
暗沉视线划过陆言卿发髻,落在她低垂的后颈根处,
浅粉色牙印明显,
红痕贴着牙印,延伸到衣物之中。
握住伞柄的手骤然收紧,林胥死死盯着陆言卿后颈,双腿如灌了铅,
陆言卿恍若未觉,踏着一阶一阶往前走,独留给他一个背影。
他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
他知道陆言卿的肌肤有多娇嫩,也知道这种痕迹是怎么来的。
毕竟......最先在陆言卿身上留下红痕的人,是他!
林胥停在原地,幽凉的目光落在陆言卿身上,
身旁人走着走着便停了,陆言卿诧异呼唤:“表兄?”
“卿卿,那个人是谁?”
林胥逼近,欣长身姿将陆言卿笼罩,
眼神平静却又似酝酿着风暴,随时可能将一切吞噬殆尽,
“表兄说的什么意思,那人指的是哪个人?我有些不懂。”
陆言卿被林胥突兀的一句质问问得一头雾水,
望着林胥浅笑的唇角,她眼皮不受控制跳了跳,
现在的林胥有些陌生,温润皮囊下仿佛藏着一只摧毁一切的猛兽,
“这里。”
微凉指尖兀地点在颈窝,
陆言卿被刺激得一哆嗦,下意识想要后退,肩膀却被大掌按住,动弹不得。
“还有这里,这里!”
骨节分明的大掌合拢,将肩膀钳制,阻了陆言卿后退的路,
微凉指尖顺着颈窝向下,撩开衣襟一角,露出大片暧昧红痕,
他灌注了全部心血娇养大的花,却被别人捷足先登!
林胥低头与陆言卿额抵额,
幽沉目光逼视着她,嗓音温柔透着诱哄意味:
“卿卿,他是谁?”
“别怕,告诉表兄,这些痕迹,是谁在你身上种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