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赶往县城的路上。
张侗都在思考这个问题,找什么门路租到单位的房子。
到了县城,他也没想到合适的人选。
找田主任的话,田主任肯定没办法从政府那里弄到租住房,唯一可能的,只能找工厂员工的房子。
张侗打算投石问路,但在之前,可以卖一些野猪肉。
他走到无人经过的小巷,从储物空间中掏出了二十斤的野猪肉,装入背篓中,然后背上背篓,来到了红星饭店。
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来这家供销社饭店了。
张侗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没有看到徐慧珍,只看到饭店的对面,停着一辆军绿色的吉普车。
兴许是哪个大人物来这里吃饭吧?
张侗这么想着,转过身时,忽然看到徐慧珍的身影,匆匆从店内经过。
眼下正是中午用餐的高峰期,张侗看到徐慧珍往包间方向过去,便没有叫住她,而是在门外静静等候。
有其他服务员认出了张侗,便在徐慧珍从包间内出来时,提醒了徐慧珍。
“徐慧珍,那个农村小伙子又来找你了。”
服务员之间,似乎传了些闲言碎语,她们意味深长的腔调,立马引得徐慧珍脸上一阵燥红。
“你们可别瞎说,人家是来卖兔子肉。”
徐慧珍翻了个白眼,转身朝店门外走去。
可走到一半,她嘴角就情不自禁微微翘起,带着一抹期许和羞赧的笑意。
来到门口,果然看到了那个皮肤黝黑,长相俊朗的青年。
徐慧珍抿了抿唇,轻声道:“张侗,你可很久没来了。”
张侗抬头看着徐慧珍,微微笑道:“这段时间在忙,前几天打了一头野猪,割了一些肉带过来,也不知道你们这里收不收。”
“野猪肉?”
徐慧珍微微噘嘴,说道:“这个也收,不过价格也就1块钱一斤,远比不上野兔。”
“没问题的。”
对于张侗来说,二十斤野猪肉就是二十块钱,也是一笔不少的收入。
而且他今天来的目的,并非主要是为了卖肉挣钱。
张侗将野猪肉背到供销社饭店的后厨,称重以后拿到钱,便来到走廊上,注意着几个坐了客人的包厢。
他猜测,外面那辆吉普车的主人,应该就在这几个包厢中。
“张侗,你鬼鬼祟祟看什么呢?”
徐慧珍突然从后面跳出来,轻轻拍了一下张侗的肩膀。
张侗回头笑道:“没看啥,我就看你们今天生意不错,瞧,这几个房间里面都坐满了人。”
“嗯,生意是挺不错的,今天皮革厂的人在里面吃饭,他们带的人多,我一直忙到现在,才稍微空闲下来呢。”
“皮革厂?”
张侗想到了武阳皮革厂,也就是刘大喜上班的那个厂子。
“没错,武阳皮革厂的秦厂长,今天专门在这里招待几个重要的客人,厂子里好些领导都在呢。”
徐慧珍说完,揉了揉自己纤细的手腕。
但张侗的注意力放在了包厢中,他想到的是,武阳皮革厂是大厂,肯定有员工宿舍,说不定还有空置宿舍可以出租。
不过就算别人有房子,也不会随便租出去。
“喂,你在想什么呢?”
徐慧珍见张侗不搭理自己,咬了咬唇,露出几分不悦的表情,“这段时间都没来,也不跟人问个好,你怎么这么没礼貌?”
“跟你问好吗?”
张侗下意识脱口而出。
话一出口,他就意识到自己失言了,这话说得有些不尊重人。
果然,徐慧珍翻了个白眼,哼道:“呵,亏了我把你当作朋友,原来啊,有些人挣了钱,就根本看不起人了。”
“我可没有这个意思。”
张侗赶紧赔礼道歉,解释道:“我只是在想皮革厂的人,今天招待的什么人,里面竟然这么热闹。”
“这一想着,就忘记给你说话了,我绝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
“哼,这还差不多!”
徐慧珍颇为欣然接纳了张侗的道歉,见张侗的注意力始终放在包厢内,便说道:“既然你这么好奇,那我就大发善心告诉你吧。”
“好,我洗耳恭听!”
张侗害怕挡着过路的人,便放下背篓,放置在墙角处。
徐慧珍眼看现在不忙,便对张侗说起今天皮革厂,专门请了几个外宾来吃饭的事。
“外宾?”
“是啊,苏联来的!”
徐慧珍绘声绘色描述道:“据说是什么机器控制什么的专家,个头很高,挺着一个将军肚,好像特别爱喝酒,非要拉着皮革厂的秦厂长喝酒。”
“就他们那一桌呀,已经点了五瓶茅台了!”
“他们这么能喝吗?”
张侗应付式地回了一句。
他对那个专家什么的不感兴趣,毕竟那专家不能帮他弄到房子。
“秦厂长可没那个苏联专家能喝,那个苏联专家都是用自带的大玻璃杯倒酒,一口一杯的喝……”
徐慧珍说到这里,顿了顿,又压低声音说道:“我当时进去的时候,看到秦厂长他们几个人脸都绿了,照那个苏联专家的喝法,恐怕今天皮革厂的人都要被喝趴下去。”
说完,徐慧珍捂着嘴,咯咯笑了起来,一对好看的眉眼,也微微弯成了一条缝。
见徐慧珍笑得那么开心,张侗凑到窗子前,想瞅一眼里面的情况。
但可惜。
供销社饭店普遍装的一种磨砂玻璃,压根看不清里面景象,只能看到有模糊的人影,还有嘈杂的说话声传出。
“他们看上去也挺开心的啊。”
张侗感叹了一句。
“可不一定是开心。”
徐慧珍放下手,摇了摇头,说道:“我听说好像是因为皮革厂技术升级,需要那个苏联专家帮忙。”
“你也知道,苏联人对咱们防得紧,有什么好东西只教皮毛。”
“皮革厂生产任务重,秦厂长也是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想办法把那个苏联专家陪好。”
“光是上我们这里来吃饭,这个星期已经是第三回了。”
徐慧珍感叹完,忽然又想到了什么。
“对了,我好像听皮革厂的人说,那个苏联专家一直想上山打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