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以来，凌海姗嘴上仍然不同意叶嘉凌和江尧在一起。
但她毕竟不能时时刻刻陪在女儿身边，派人盯着叶嘉凌，又怕引起她的反感。
于是，凌海姗最后还是做出了妥协，先约法三章——
第一，叶嘉凌不能逃课，她会定时给学校的人打电话。
第二，晚上必须回家，回云麓公馆，十九岁就天天在男生家住，成何体统？
第三，江尧创业的事情少掺和。他想创业，十有八九是为了获得林仁强的认可，觊觎桐林集团，你叶嘉凌是桐林影视的千金公主，创业不是自找罪受吗？
叶嘉凌想，只要凌海姗不要每天唠唠叨叨的，她都可以先答应下来。
虽然凌海姗不见松口，经常提醒叶嘉凌，慢慢来，慢慢分手，调整心态，心里长存这个意识，不能越陷越深。
但其实能想象到，这都是无用功。
叶嘉凌倒是不翘课了，晚上也早早地回云麓公馆向凌海姗报到，但除了上课和睡觉的时间，她还是和江尧形影不离。
她以前都没发现，自己居然这么粘人。
宾利欧陆停在凌海姗家楼下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半了。
灵犀公司的所有员工刚吃过饭，去了KtV，江尧先把叶嘉凌送回来。
“其实你不用每天送我的，像今天这种情况，你就继续和他们玩，我自己打车回来就行。”
她非常想和大家一醉方休。但江尧坚持认为，最好先不要刺激凌海姗，等以后她接受了自己，有的是机会玩。
叶嘉凌长叹一口气：“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才能像刚开始那样，没人约束，自由自在。”
江尧解下安全带，向右顺势一倒，头枕在她的肩膀上，说道：“刚才你还说，比起相信地球公转，你更相信我。”
叶嘉凌嘟着嘴，“我当然相信你，我是不相信我妈。我现在比初中生的作息都严格。”
江尧伸手挑动她的下巴，笑着安慰道：
“给我一点时间，到时候你妈一定笑呵呵地摆一桌菜招待我，然后三番五次叮嘱，「江尧啊，走的时候记得把嘉凌带上，可别忘了」。”
叶嘉凌的眼睛笑成了月牙儿，甜美至极，她重重地点头，“行，那你到时候可别忘了。”
江尧摸摸她的头，“上去吧，明天我来接你。”
叶嘉凌握住他的手，在他的手背上亲了一口，“公司有一笔账不对，下一期服务器成本的折扣好像还能低一点，我回去算一下。”
江尧问：“明天上午有课吗？”
叶嘉凌说：“没有，下午有。”
“那我明天上午来接你，你明天去公司再算吧，晚上早点睡。”
“也好。那明天见。”
……
目送着江尧掉头驶离，叶嘉凌回了家。
刚进家门，凌海姗就敷着面膜走过来，问道：“吃了没？”
她也知道这是一个没有意义的问题，十点半了，又是江尧开车送回来的，怎么可能还没吃饭。
叶嘉凌将束着的马尾放下来，来回甩了甩头发，应道：“吃了。这段时间跟着江尧，吃胖了三斤，97斤了。”
说着就踩到了体重秤上，“不是97，96，那还好。”
凌海姗说：“计较那一斤半斤的有什么意思？江尧走了？”
叶嘉凌反应过来，和凌海姗谈起江尧的时候，还是谨小慎微一些比较好，万一哪句话说错了，又把她惹毛了，她简短地回答：
“走了。”
凌海姗问：“他那个公司怎么样了？”
叶嘉凌纳闷，凌海姗今天怎么会想起问江尧的公司呢？
这段时间，凌海姗有一个荒唐的理论——
说假如叶嘉凌对江尧的喜欢程度是100分，那应该强制自己，努力做到每天减少1分，三个多月，就能和这个人彻底断开。
仿佛人是设定好的程序。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叶嘉凌给自己倒了一杯糖水，坐到凌海姗身边，说道：
“明天他要搬到栖凤台办公了，网页的进度差不多完成了50%吧，剩下的工作比前期的难一点。元旦左右、最迟春节前，应该可以公测。”
凌海姗今天心情不错，但还是故意和叶嘉凌阴阳怪气：
“如数家珍。别人的公司知道的那么清楚。你是我闺女，你知不知道我的公司这个月上了什么新品啊？”
叶嘉凌靠在凌海姗的肩膀上，笑着撒娇：“讨厌。你这是在难为我，我又没在茉域工坊上班。”
“茉域工坊日化公司”是叶嘉凌继父曹名军的公司，主营各种类型的化妆品及洗涤用品。
曹名军任董事长，凌海姗是coo首席运营官。
凌海姗从包里拿出一瓶香水，递给叶嘉凌，介绍道：
“说的好像我让你去茉域工坊上班，你就会去似的。喏，这个月的新品，还没上市，”
叶嘉凌喷了一点在手上，是她喜欢的低调清香，很好闻，一定不是低价走量的产品，她夸赞道：“不错。我用了。”
凌海姗说：“就是给你拿回来的。这是定位高端的新品。现在配方的误差比较大，你曹叔叔这几天去外地的实验室出差，就是在调研这个香水的制作工艺。”
怪不得好几天没见曹名军。
叶嘉凌问：“这款香水叫什么名字？”
“市场部还没定下来。好几个名字我都不喜欢。”凌海姗宠溺地说道：“宝贝，你给想一个名字。”
“你等会儿，我问问江尧。”
叶嘉凌二话不说，拿起手机，盘着腿在沙发上给江尧发短信。
凌海姗脸上的笑容转瞬即逝，“天天江尧江尧江尧，我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
叶嘉凌笑着吐了下舌头，继续按着键盘，说道：“妈妈，你可能不知道，江尧很会营销的。灵犀网现在还没上线，他就已经制定好了好几套营销方案，简直营销鬼才。”
直到江尧回到办公室，才看到叶嘉凌的短信，他思考了一会儿回复她，只有短短五个字：
“拜占庭泪腺。”
凌海姗摘了面膜，洗了脸，重新坐回叶嘉凌身边。
叶嘉凌将手机举到凌海姗眼前，两人异口同声地缓缓念着：拜占庭泪腺。
凌海姗觉得有点意思，嘴上却说着：“装神弄鬼。”
叶嘉凌直接打通了江尧的电话，按下了免提。
“嘘——”她朝凌海姗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
叶嘉凌：“干嘛呢江尧？”
江尧：“我在公司办公室啊，测试一下他们已经做好的功能，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我明天早上和他们说。”
凌海姗心想，年轻人，还挺刻苦。
叶嘉凌：“你刚才发的，拜占庭泪腺，什么意思啊？为什么是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