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山之巅的碎石如暴雨倾盆，林清雪怀中的孩子突然哇地大哭起来，哭声里带着奶声奶气的恐惧。杨逍下意识用身体挡住砸来的石片，却见柳如霜的乾坤令在头顶绽开一层淡金色屏障——双生诀的光芒将坠落的巨石弹开，却在接触圣女时空之力的瞬间碎成齑粉。
“杨大哥，接住！”冷月心的玄铁令脱手飞出，在半空中划出一道银光。杨逍左手抱琴，右手捞住孩子，肩头却被飞溅的石屑划破。他闻到一丝焦糊味，这才惊觉后背的衣服已被剑气灼穿，露出与楚无极金身相同的璇玑纹烙印。
“这破地方怎么比副本boSS还难打！”他骂骂咧咧地翻滚躲避，怀里的焦尾琴却突然发出嗡鸣。十年前穿越时那杯可乐的气泡声在耳边炸响，视网膜上闪过游戏里“地图崩塌”的红色警告——此刻华山的青铜齿轮组正在全速倒转，山体裂缝中渗出的蓝光与第82章皇陵铜甲兵的眼睛如出一辙。
“清雪，带小宝先走！”杨逍扯着嗓子吼，却被山体轰鸣吞没。林清雪的玉女剑在身前舞成光墙，剑尖却在颤抖——她看见杨逍耳后的紫纹已蔓延至脖颈，那纹路分明与第97章现代世界电脑屏幕上的代码相同。
“我不走！”她咬着牙挥剑砍断一根垂落的青铜锁链，“当年你为我挨过马匪的刀，现在想甩下我？门都没有！”
这话让杨逍想起十六岁那次押镖。当时他用断枪挑飞马匪首领的头巾，却被公孙羽在背后捅了一刀。林清雪顶着“私通外敌”的罪名，硬是从少林戒律院偷来小还丹——此刻她眼中的倔强，与当年在佛堂跪了三天三夜的小姑娘别无二致。
“好，那就一起死。”杨逍咧嘴一笑，笑容里却带着释然。他将孩子塞进柳如霜怀里，断弦的焦尾琴突然爆发出龙吟般的真气，“霜儿，月心，双令合璧护好裂隙！清雪，你的剑跟着我的琴音走！”
柳如霜刚要开口，却见冷月心突然踉跄跪地。她颈间的玄铁令泛起裂纹，嘴角溢出黑血——那是第44章中了“鬼面罗刹”毒针的旧伤。姐妹俩目光交汇的刹那，柳如霜突然想起第34章夜宿破庙时，冷月心发着高烧还把最后一块饼掰给她的场景。
“姐，别管我……”冷月心的声音虚弱却坚定，“你带清雪和孩子走，我来断后。”
“放屁！”柳如霜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得冷月心偏过头去，“寒梅双剑何时分开过？当年爹娘被血旗盟害死，是谁背着我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她拽下腰间的乾坤令，双令相撞迸出火花，“今天要么一起活，要么一起死在这鬼地方！”
杨逍看着这对姐妹，突然想起第54章扬州百花楼的机关阵。那时柳如霜为他挡下毒镖，冷月心硬是用真气替姐姐抗了三天三夜的毒——此刻她们眼中的决绝，比任何双生诀都更强大。
山体的震动突然加剧，论剑台的石砖如多米诺骨牌般塌陷。杨逍瞥见远处的齿轮组里闪过一道黑影——是公孙羽！那家伙正躲在青铜柱后转动机关，袖口露出的蓝纹与第15章毒害他的毒素如出一辙。
“老匹夫！”杨逍怒吼着甩出琴弦，却被圣女的时空之力弹开。千钧一发之际，杜仲的琴声从云雾中传来，七弦古琴化作七道流光，将公孙羽钉在齿轮组上。
“杨兄弟，带着他们走！”杜仲的声音带着哽咽，“楚先生的《止战书》里写着，华山崩塌之时，正是归墟之门开启之日！”
杨逍浑身剧震。他突然想起第88章幻境中杜仲说的话：“你是时空锚点，也是破局之人。”此刻魔宫图的能量在体内沸腾，与传国玉玺的龙吟真气产生共鸣，他终于明白为何楚无极要将玉玺藏在华山——这根本是为了用他的血脉启动自毁程序，将璇玑仪碎片连同天外魔域的阴谋一起埋葬。
“走！”他一把抄起林清雪，用真气凝成的音盾护住众人，“霜儿，月心，双令开路！清雪，抱紧孩子！”
四人在崩塌的山体中狂奔，身后传来圣女的尖啸：“杨逍！你以为毁掉华山就能阻止我们？初代宗主的意识早已附在你弟弟身上，你们逃不掉的！”
这话如冰水兜头浇下。杨逍想起第101章玉门关外那队神秘人马，想起孩子说的“会飞的大铁鸟”，怀中的璇玑仪碎片突然发烫——碎片上的纹路，竟与弟弟小时候的游戏手柄按键一模一样。
“不管他是人是魔，敢动我的人，我就把他连人带服务器一起砸了。”杨逍咬着牙低语，却感觉怀中的林清雪突然僵硬。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前方的地面裂开深不见底的缝隙，缝隙中涌出的寒气里，隐约可见第89章皇陵之战时的青龙虚影。
“是寒潭！”柳如霜惊呼，“当年华山论剑，剑魔独孤求败曾在此闭关，传说潭底直通地脉！”
“那我们就跳下去！”杨逍的声音里带着破釜沉舟的狠劲，“反正横竖是个死，不如赌一把！”
林清雪抬头看他，却发现他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这表情她再熟悉不过——当年他偷偷把赵天虎的蟋蟀换成蟑螂时，就是这副样子。
“抱紧我。”杨逍突然咧嘴一笑，不等她反应便纵身跃入缝隙。失重感袭来的瞬间，她听见柳如霜的尖叫，听见冷月心的闷哼，还有孩子破涕为笑的咯咯声——这小祖宗居然觉得在玩什么新奇游戏。
坠落的过程比想象中漫长。杨逍睁开眼，看见上方的光亮被齿轮组切割成碎片，那些碎片在空中拼成一行行代码：[player1_Fall_detect][Loading_Underground_Area][wele_to_cold_pool_mystery]
“服务器还挺会玩彩蛋。”他嘟囔着，突然感觉腰间一紧。低头竟是冷月心抓住了他的腰带，而柳如霜正用乾坤令勾住林清雪的剑穗——姐妹俩用身体结成一道人链，在坠落中护着他和孩子。
“杨大哥，你的血……”冷月心的目光落在他手臂上。杨逍这才发现，伤口渗出的蓝血正与寒潭的幽光产生共鸣，在皮肤上勾勒出璇玑仪的图案。这图案与第84章楚无极金身手中的“ESc”玉珏完全吻合，而玉珏的另一半，此刻正挂在他弟弟的脖子上。
“别管我，看好清雪！”杨逍强打精神，将龙吟真气注入琴弦。焦尾琴发出低频震动，竟在急速坠落的过程中形成一层空气缓冲垫。他看见林清雪眼中的担忧，突然想起两人第一次见面的场景——那时他不过是个劈柴挑水的小杂役，而她是总镖头宠爱的千金，却蹲在柴房里帮他包扎被马匪抓伤的手臂。
“后悔跟我趟这趟浑水吗？”他轻声问。
林清雪瞪了他一眼：“你什么时候见我后悔过？当年偷小还丹被戒律院抓，我可是咬着牙说‘杨大哥值得’。”她顿了顿，声音突然放软，“现在也一样。”
杨逍喉头一哽，却听见头顶传来圣女的怒吼。时空裂隙在上方张开，无数机械蛇蜂拥而入。柳如霜的乾坤令光芒渐弱，冷月心的玄铁令已经出现裂痕，而他的龙吟真气即将耗尽——就在这时，寒潭底部突然亮起无数光点，像是沉睡千年的星辰被唤醒。
“那是……”林清雪惊呼。
“楚无极的《止战书》。”杨逍喃喃自语，终于明白第88章幻境中杜仲说的“平衡之道”。寒潭底部的石壁上，密密麻麻刻满了与璇玑仪相同的符文，而在符文中央，悬浮着当年楚无极坐化时留下的璇玑琴——琴身裂痕与他怀中的焦尾琴如出一辙。
“接住！”柳如霜突然大喊，将孩子塞进杨逍怀里。不等他反应，姐妹俩已双双出手，双令化作两道流光，硬生生将坠落的众人推向石壁凹槽。杨逍怀中的璇玑仪碎片突然飞起，与璇玑琴的裂痕完美契合，整座寒潭瞬间被龙吟真气照亮。
“原来如此……”他轻声说，终于明白为何楚无极要将琴身一分为二。焦尾琴是钥匙，璇玑琴是锁，而他的血脉，正是开启这把锁的密码。
山体崩塌的轰鸣达到顶峰，圣女的机械蛇群在龙吟真气中灰飞烟灭。杨逍将孩子递给林清雪，自己则盘坐在璇玑琴前，断弦的焦尾琴自动与璇玑琴共鸣，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那是《天雷引》的终极乐章，也是楚无极留给他的最后一道防线。
“抱紧孩子！”他大喊，“不管发生什么，别回头！”
林清雪咬着牙点头，却在转身时看见杨逍耳后的紫纹化作流光，与璇玑琴融为一体。她突然想起第100章收到的那封信，信末的“服务器重置”四个字，此刻竟在寒潭波光中若隐若现。
坠落的冲击力传来，众人陷入一片黑暗。不知过了多久，林清雪被冷水呛醒，发现自己躺在一处浅滩上，怀里的孩子正抓着她的头发咯咯笑。不远处，柳如霜正在给冷月心包扎伤口，而杨逍则抱着焦尾琴靠在石壁上，嘴角挂着血，却笑得轻松。
“醒了？”他晃了晃断弦的琴，“恭喜各位，成功通关‘华山崩塌’副本，现在进入‘寒潭秘境’章节。”
柳如霜翻了个白眼：“杨大阁主，您先把血擦了再贫嘴行吗？”
“擦什么擦，这叫男人的勋章。”杨逍挣扎着起身，却发现寒潭深处有微光闪烁。他眯起眼，看见一座巨大的冰棺悬浮在水中，棺中之人面容竟与他弟弟一模一样，而那人手中握着的，正是楚无极金身的“ESc”玉珏。
“那是……”冷月心惊呼。
“我弟弟，杨墨。”杨逍轻声说，“看来我们的最终副本，才刚刚开始。”
林清雪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冰棺周围漂浮着无数游戏手柄碎片，每一片上都刻着不同的武功招式。她突然想起杨逍曾说过的“游戏攻略”，此刻却觉得那些荒诞的故事，竟比眼前的秘境更加真实。
“怕吗？”杨逍转头看她。
林清雪摇头，指尖抚过他手臂上的璇玑纹：“不怕。只要你在，哪里都是江湖。”
远处传来机械运转的声音，像是某个巨型服务器开始启动。杨逍握紧焦尾琴，听见体内传来熟悉的登录音效——那是属于他的江湖，也是属于两个世界的传奇。
“走吧。”他伸手拂去林清雪鬓角的泥沙，“下一个副本，说不定有更刺激的彩蛋。”
众人互相搀扶着站起身，寒潭的水流在脚下汇聚成新的道路。杨逍回头望去，只见崩塌的华山正在时空乱流中重组，而他们坠落的地方，赫然出现了一个新的传送门——门上刻着的，正是游戏里的“继续”按钮。
“杨大哥，”柳如霜突然指着水面，“你看！”
波光中倒映出一行字：[player1_Entering_New_Area][mission_Start:Find_the_balance_Key][Reward:Unknown]
杨逍笑了，笑容里带着破局者的释然。他知道，无论前方是怎样的挑战，只要有这群生死与共的伙伴在，就没有过不去的关卡。
“走了，各位大侠。”他晃了晃怀里的孩子，“下一站，寒潭秘境——我们的故事，还长着呢。”
水面泛起涟漪，将众人的身影吞没。在时空的另一头，某个戴着机械义眼的少年看着电脑屏幕，嘴角勾起冷笑。屏幕上的游戏角色正站在寒潭秘境入口，而任务栏里，“寻找平衡之钥”的进度条，正缓缓从0%开始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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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的新篇章，就此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