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根本没有一劳永逸的事儿,大家一同解决了赵王这个障碍,内部就该阋墙了,”谢樱苦笑道,有时候现实的荒谬更甚戏剧。
“如今分不清敌友,还是小心为上,”谢樱低声叹息,“这半年来我一直在这边照看着铺子,京城里的消息了解的太少了。”
大部分人家的铺子和田庄都会集中在自己所居住的地方,掌控起来都格外方便,她如今摊子铺的太大,李家的哪一房都不在这边现管,夹紧尾巴做人才是正理。
两人刚回了铺子,齐七低声回报:
“小姐,袁记和马记这两家最近来往格外紧密,他们应该是联合起来了,咱们得格外小心些。”
“还有,”齐七斟酌了下,才开口,“有伙计说,最近有人时常私底下联系陈师傅。”
陈令,是一直跟着谢樱负责染布的师傅。
“看来这帮人的动作,比咱们快得多啊,”谢樱眯眼冷笑,“芸惠她们,还有几日能到这边。”
齐七算了算日子:“差不多后日。”
“那暂且先让他们蹦跶三日。”
……
常言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昨日说她是小三不成,近几日忽然又多了许多地痞流氓之类,在谢樱店门口出言不逊,百般骚扰,搅的想进来购物的人们望而却步。
“我出去将他们打一顿!”齐七拎着根棍子就要往外走。
谢樱在柜台边整理货物,慢慢开口:“你能不能文明点,你两棍子下去,人家直接往地上一躺,说你把他腿打断了,闹起来咱们没法做生意,岂不是正和了他们的心意?”
那小姐说要怎么办?
“你过来,”谢樱坏笑着对齐七招招手,耳语几句。
闻言的齐七和蓝隼一脸难评的盯着谢樱。
“看着我干什么?还不快去!”谢樱催促道。
……
“你们这帮猪狗不如的东西!竟然能恶心到这种地步!”地痞的声音在外头响起,“呕——”
“大哥你身上好臭!”几人捂着鼻子相互遮掩。
齐七和蓝隼手脚敏捷的将桶中的剩下东西泼到对面身上,快速泼完后,两人手脚麻利的溜进店里关上门,只留下一众到地痞在风中凌乱。
围观群众捂着鼻子一脸嫌弃的指指点点,几人实在恶心的受不了,赶忙离开去收拾。
所谓用魔法打败魔法。
直接上手实在太容易被人碰瓷敲诈,谢樱让两人在身上套了个麻袋,舀了满满两大桶粪便泼到对方身上。
现在看来,效果还不错。
“蓝隼你留下来看店,齐七跟我一起出去,看看这帮狗东西要去哪里,”谢樱面无表情的吩咐。
这帮人弄成这副模样,又没有完成主家交代的任务,此刻自然要成群结队的去洗漱,然后商议下一步对策。
……
谢樱和齐七一路尾随,几人果真直接跑去护城河边清洗,毕竟用井水洗起来格外麻烦,也不是家家户户都有水井,干脆到河边连衣裳带人一起洗了,方便快捷。
齐七偷偷瞧着谢樱的脸色,四五个赤条条的男人在河里洗漱,一般的女人听见都要捂住耳朵,更别说直视。
谢樱面不改色心不跳:“你去将他们的衣服全部都偷走扔掉。”
闹不清谢樱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齐七依旧照做。
几个地痞正在河水里清洗着沾了不少屎尿的头发和皮肤,时不时还要干呕几声,忽然看见有人一阵风似的跑过来,将几人丢在岸边的衣裳卷起来往上扔。
河边有不少大树,沾满了屎尿的衣裳被水打湿,还没来得及清洗,便高高的挂在树枝上,一众地痞目瞪口呆,待看见眼前人就是给自己泼粪之人时,纷纷叫骂起来。
但奈何身上一丝不挂,成年人多少有点羞耻心,实在不敢上岸,只能将身体藏在水中,护住隐私部位。
谢樱慢条斯理的走到几人面前:“我问你,是谁叫你们过来骚扰的?”
几个地痞没料到谢樱会直接过来,见是个女人,立刻不以为意,纷纷从水中站了起来,抖动着胯下,企图将谢樱吓跑。
“呵,”谢樱冷笑,从袖中拿出鞭子直接抽了过去。
如今在城外没观众,也不怕他们碰瓷,几人见马鞭兜头落下,慌忙躲闪。
谢樱站在岸上,鞭子搅着水珠,抡的虎虎生风,几人不着寸缕,也没个缓冲,更不敢往水深的河中央跑,不消片刻,已经浑身伤痕。
有顾不得羞耻想要上岸的,被谢樱和齐七以逸待劳,但凡靠岸就抡起刀鞘和鞭子一顿猛打,水中阻力大,几人水性又差,纵使分散开也比不过两人的速度,撑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纷纷告饶。
见几人都没了力气,谢樱才放他们上岸,齐七快速拿了麻绳将人五花大绑。
“你们谁是领头的?”
几个地痞的目光纷纷投向了一个男子。
“我问你,是谁让你们来的?”谢樱用剑尖抵着领头的鼻尖问。
“这……”那人目光躲闪,谢樱手起刀落,直接将对方的鼻尖削了一片下来。
“啊——”
领头的地痞只感觉脸上一凉,寒光闪过,一片肉就直接掉了下来,登时血往脑门上涌,想要爬起来反击,却被五花大绑,使不上半分力气。
谢樱一脚踹在对方胸膛上,慢条斯理的说道:
“你是觉得我是个女人做掌柜,一定会心慈手软,所以冒犯了也无所谓是吗?”
“我,我……”
谢樱提着长剑,剑尖在对方脸上描画他的轮廓和五官:“你听没听过,什么叫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
“是,是马记绸缎庄的马老板,他给了我们二十两银子,叫我们有空就来您这闹事儿,不管成不成,只要没客人赶紧来就行。”
头领顾不得马老板后面会怎么收拾他,他毫不怀疑自己这会儿若是敢胡言乱语,谢樱会直接杀了他。
“除了他外,还有谁?”这种事应该不只是一个人。
“还有,还有袁记布庄的袁老板,他们俩关系一直挺不错,吩咐我们的时候,袁老板也在场,他应该也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