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丫头。
慕景之嘴角上扬，他一分钱都不会要她的。
虽然不知暖暖要人界的金钱干嘛，但他会替她办到的。
“你说什么？”慕母惊跳起身，不敢置信的望着大儿子。
淡然自若的慕景之重申一遍，“我说我要辞职，我要自己开店做生意。”
“你疯了？”慕母虚点着大儿子，“别人打破头都挤不进去的机关单位，你却要辞职？”
“行了。”慕父按下妻子的手指，“我们说好不再管着他们兄弟俩的呢？
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们都是成年人，该对自己的行为和人生负责了。我们给不了他们什么，就别再瞎操心了。”
望着眼神坚定的大儿子，慕母沮丧的坐回沙发，“怪我和你爸，我们没本事没胆色，抓不住时代的大跨步。
如今生生落后于别人太多，还没把你们兄弟俩教育好。”
慕景之看了眼父亲，起身回卧室，“我唯一怪的就是你们当年的草率。我去整理行李了。”
“老慕～”慕母难过的依靠在丈夫肩膀上，若是当年与夏家联姻的是大儿子，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但景之足足大了暖暖六岁，慕夏两家完全就没考虑过景之啊！
慕父揽住妻子肩膀轻声叹气，谁会想到二儿子那么混，大儿子如此痴呢？
……
一早，狗蛋娘就带着狗蛋来扎针了。
狗蛋笑出一口黄牙，“暖暖姐，谢谢你，我好多了。”
夏暖打开针袋，“套近乎没用，针还是要扎的。”
狗蛋抿紧嘴，都说夏大夫好说话，他怎么没感觉到？
狗蛋娘睨了眼儿子，轻声道：“夏大夫，我告诉了几个相好的姐妹，她们晌午休息时会过来，你把东西准备好。”
“什么东西？”狗蛋一脸好奇，“是昨天那好吃的吗？”
“大人说话，小孩子插什么嘴？”狗蛋娘按住儿子，“夏大夫，扎吧！”
望着明晃晃靠近的银针，狗蛋慷慨就义的闭上眼，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疼。
夏暖出声，“好了，睁开眼吧！”
狗蛋垂眸看着鼻子两侧的银针，吐出含糊不清的字眼，“暖暖姐，今天只扎鼻子边上吗？”
“你嫌少？”夏暖拿起《赤脚医生手册》翻看。
“不不不！”狗蛋连忙摆手，“我就是问问，暖暖姐，你在看什么？”
“赤脚医生手册。”
“赤脚医生手册是什么？”
“你没去念书？”
蒋家生产大队是有小学校的，但只有一到三年级，因为社员最多让孩子读两三年就不给读了。
“没去。”狗蛋不以为意，“一堂课坐很久，坐的我屁股疼，学校又不教我怎么种地，怎么打架。”
夏暖微笑道：“学校教的是基础，就好像我这本《赤脚医生手册》，学校肯定没有，但我拿到这本手册后，我就能自己学习。
再比如说打架，如果有一本武功秘籍放在你面前，你不识字，怎么学？
你不识字，可能觉得秘籍是无关紧要的东西，随手扔了。
如果被识字的人捡了去，按照上面所写的去学习，成了一代侠者，功成名就，成为你仰望的存在。
而这个机缘，曾经就在你手边，你差点就成了那个让你仰望的侠者，可是这些，都是你亲手丢掉的。”
狗蛋脸上不以为意的神色僵住。
夏暖拿起《赤脚医生手册》继续翻阅。
一时间，卫生室里只有翻书声响。
捻针，拔针，狗蛋都一直处于恍神状态，夏暖制止狗蛋娘的欲言又止。
离开时，狗蛋是被他娘拽走的，好像没魂的木偶一样。
中午，狗蛋娘与几个小媳妇来找夏暖，眼眶红红的，“夏大夫，我家狗蛋说要去小学校上学了，谢谢你。”
夏暖微微一笑，“不客气，识几个字总是好的，对他将来有好处。”
“我知道，谢谢！”狗蛋娘恨不得给夏大夫磕一个，“我婆婆叫我请你去家里吃饭，中午吃过水凉面，她在家擀面条。”
“不用不用。”夏暖拒绝，几句哄骗小孩子的话而已，哪用得着这样客气？
“去吧！去吧！夏大夫你就去吧！”几个小媳妇跟着劝。
大城市里下来的知青，与她们之间一直有着隔阂，好不容易有个夏大夫这么个平易近人的，她们也想试着接触接触。
盛情难却，夏暖只能应下，“先看看你们的东西，交换后，我再去狗蛋家。”
几个小媳妇拿来的旧物有碗盘有铜钱。
夏暖不会分辨真假，统统交给景之哥去头疼就好了。
她拿出米面、盐糖和针线，收下了小媳妇们的所有物件。
几个小媳妇笑的合不拢嘴，只拿了她们认为应该换到的东西的量。
夏暖给每人发了两块水果糖，叫她们悄悄替她宣传。
待小媳妇们离开后，夏暖拎着个小布袋子与狗蛋娘去狗蛋家。
狗蛋奶笑皱了满脸褶子，双手不停地在看不出颜色的满是补丁的围裙上擦着，“夏大夫来了，快进屋里坐。”
“打扰大娘了。”夏暖递上布袋子，“这几斤大米给狗蛋熬粥喝。”
“这怎么能行？这怎么能行？”狗蛋奶推拒着，“请你吃饭是感谢你，你怎么还能再拿东西来？狗蛋娘，你怎么就……”
“与嫂子无关。”夏暖打断狗蛋奶的话，“不管去哪里做客，都没有第一次上门空手的道理是不是？你不能让我做个不懂礼貌的人吧？”
话已至此，狗蛋奶没法拒绝了，双手接了布袋子，热情的把夏暖迎进堂屋内。
“夏大夫，你坐着，我这就去煮面条。”
狗蛋娘被婆婆喊去了厨房，狗蛋和狗蛋爹坐陪。
狗蛋爹拘谨的满头大汗，天气本就炎热，因家里来客穿上的汗衫已经湿透。
夏暖假装没看到，和狗蛋聊起天来，“狗蛋，夏收假结束就去上学吗？”
“嗯！”狗蛋用力点头，“可是我要去哪里才能弄到武功秘籍呢？”
夏暖“……”
“等你初中毕业，我送一本武功秘籍给你。”
狗蛋惊喜万分，“真的吗？”
“真的。”夏暖学着狗蛋用力点头，让狗蛋看到她的真挚。
“太好了！”狗蛋一蹦三丈高，“暖暖姐，我会认真学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