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皮肤开始就有点呼吸不过来的错觉。
但意识沉入精神之海，发现略显萎靡的小树苗时，他觉得这可能不是错觉。
应该是生命之树排斥这种环境，从而影响到了他……
休息了一会儿，让Vyns带着几个助手帮5个人稍微改变了一下妆造，更适合光线稍暗的水下环境。
所有人转移到这次拍摄最主要的场地——深水池。
深度最低处1.2米，最深处……5米。
纯蓝色涂料覆盖了四面池壁和底部，让整池水更显幽蓝深邃。
“大家辛苦了，先喝点儿热饮暖暖吧。”
就在几人准备按照要求下水时，三个人从门外走来，一人在前，两人在后，手上还拎着好多纸杯。
说话的是李策，但几乎所有人注意力都被打头那人吸引，Vyns认出了为首的时怀瑾，热情的迎上去：“时总，什么风把您吹来了，欢迎莅临指导我们工作啊。”
动作十分妖娆妩媚，甚至还想探手拍一下对方的胸膛。
结果被时怀瑾及时停步的动作给避免掉了。
“哥！”
“哥？！”
勾墨、方幼安和李成月都惊讶的看向时序，又看向对面那个沉默英俊的男人。
眼神来回打量两人，终于发现他们面容上某些极其相似的特征。
沈笛扶额，难道这家伙忘了自己立下的“绝不让人知道我是总裁的弟弟”这个flag？
不过也是，如果他有这么好的记性，也不至于大大咧咧破绽百出，大概取一个和原名十分不像的艺名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情商脑细胞，还是别要求太多。
时怀瑾点点头，走到时序身边，扯着浴巾把时序还在滴水的头发擦了擦，动作算不上温柔，和给家里石头擦毛差不多。（石头：汪汪！）
“继续吧，我们只是过来看看，都是外行，就不班门弄斧了。”
这种只给钱不提意见的老板，大概就是传说中打工人最喜欢的伯乐型天菜。
Vyns只负责化妆工作，目前需要他的地方不多，所以他的注意力大多集中在时怀瑾身上。
沈笛他们几个好看归好看，但总归还有些青涩的少年气，如果拿出沈笛原本的相貌，大概能和时怀瑾拼一拼在这位化妆师心里的地位，但现在，完败。
但就算沈笛知道，大概也不想参加这场比赛……
摄影师已经穿着同色连体防水服、扛着机器入了水。
五个人也不再耽搁，褪掉浴巾，一个个鱼儿似的入了水，临下水前，沈笛只听见了半句——
“时总，不知道我上次和您提过的，Augs杂志新年封面的概念您觉得……”
入水后，沈笛游鱼似的滑动身体，方才一个多小时的拍摄已经适应了深水游泳的感觉，只是要克服一下心里层面的憋闷。
习惯性调转成头上脚下正向时，冷不丁和水外另一双眼睛对上视线，隔着水，听不清上面说话的声音，沈笛犹豫了下，不确定对方是不是在看自己，试着点了点头。
对方也轻轻点头回应。
原来真的是在看自己，是刚才自己动作失误了吗？
可是还没有拍摄啊。
这时勾墨几个从四周游过来，围着水下几台摄影机游动，沈笛也按导演指示的路线做动作，把刚才的一丁点疑问抛在脑后。
这里的水下动作要求他们5人呈环状围绕中心游动，后期会把气泡水放在最醒目位置，呈现5星拱月的效果。
主题土是土了点，但却是投资商认可的。
这也是摄影师和Vyns刚才怼李成月的原因之一，谁不知道月亮很漂亮，但是六便士对他们来说更重要嘛，谁给钱就听谁的~
五人需要保持在相同高度同频呈环形游动，这一点在水压和无着力点的水体中难度就非常大。
他们不停经历「上浮换气+下潜游动」的循回，体能和热量随着时间慢慢流失。
2个多小时后，终于达到要求，几人被允许上岸暂时休息。
在这期间，时怀瑾和李策及助理一直在岸边等着。
看他们上来，李策赶紧把新买来的热饮一人发了一杯，小声问自家两个娃：“怎么样，还能坚持么？”
他没想到第一个广告居然会有这么严格的要求。
以往中插广告脚本都很简单，因为够不上大使和代言的级别，费用和时间自然也不能同日而语。
但这次同样的报酬却要求成这个地步，他是完全没想到的。
李成月捧着无糖热奶茶，啜饮间也不忘偷偷关注这边两个人，被杯子挡住大半的脸上全是若有所思。
时序背景这么强的么，怎么平时看不出来的？
导演走过来，拿出新的分镜速写问几人：“这个动作你们能不能做？”
这是他刚想到的灵感。
其实到刚才为止，广告所需要的素材已经足够，但他希望能尽善尽美。
沈笛探头看了眼，那画面上线条简单，但动线很清楚。
一个人在用后空翻的姿态反手抓瓶，头和脚几乎对接，整个身体的弧度像半个正在旋转的太极。
好看是肯定好看的，但难度也非常不一般。
后空翻这件事，就算在陆地上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动作，更何况在水里。而且还要保持画上的这个形体姿态，难度超级加倍。
李成月很想出这个风头，特别是在他认出时怀瑾是何许人的时候，这种冲动到达顶峰，“我可以试试！”
他铿锵有力，十分有勇气的样子。
导演随机接话道：“你先在这里给我演示一下这个动作，然后咱们再下水。”
李成月：……
本想着在水下能借另外四个人的力帮忙完成的说，现在居然立刻考试，不讲武德！
但话都说出来了，此刻认怂更丢脸。
于是撑着胆子走到空地，背对众人，深吸口气，脚下发力带动腰劲，凌空一翻——
“小心！”
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沈笛几乎是瞬间就冲到李成月背后，把因踩到积水就要后脑勺着地的人扶住，还因为对方整个身体的重力，惯性后退几步才站稳。
沈笛左手扶住他后背，右手圈住他小臂，李成月被刚才意外吓得脸色惨白，下意识抓住他手腕，用力到指节发白，仍在微微颤抖。
导演也被吓了一跳，没成想还有人能在泳池边不看脚下就翻跟头。
真摔成傻子他可怎么办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