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豹眼中闪过一丝狠戾,心中暗忖:眼下计划接连受挫,组织恐怕不会再容忍无能之辈。
这件事必须尽快上报,让三号安排人手封住泽一的口,若有必要,直接清除隐患。
黄豹身形一闪,从树后迅速掠出,趁着人群混乱之际,悄然隐入街角的阴影之中。
霍海波得知此人是敌特,且为R国人,当即下令公安与军部联合突击审讯,务必撬开其口,彻查背后整个组织网络。
随即又调派人员,在全市范围内展开全面排查,对近期出现的可疑人员与异常情况进行地毯式梳理,并派出警犬,搜寻可疑气味痕迹。
凌司景与权馨见事情已妥善解决,便向霍海波辞行,返回家中。
临走时,霍海波郑重叮嘱了一句:“敌在暗,咱们在明。
你们以后不管是外出还是在家,一定要注意安全。
必要时,脸上的伪装不要卸。
你们今天做得很好。
我会向上面为你们请功。”
两人默默点头,将霍海波的叮嘱牢记于心。
回去后,两人在家窝了两天,哪儿也没去,仿佛与外界隔绝。
窗外的梧桐树在寒风中摇曳,斑驳的影子投在墙上,像极了那些藏匿于暗处的敌人。
只是消停了没几天的老太太,又领着一大家子杀上门来了。
饭桌上,一家人陆续落座。
午饭摆满了桌。
老太太斜睨了眼桌上的菜,冷笑一声:“哟,翅膀硬了,这桌上愣是没一道我爱吃的。”
付玲玉没管阴阳怪气的老太太,自顾夹起一筷子权馨爱吃的菜放进碗里。
权二婶见付玲玉目中无人,嘲讽道:“可不是吗妈,这叫啥?
这叫有了孩子忘了娘。
我们一家吃糠咽菜的,你看看大嫂家这桌上,啧啧,有肉有鱼,真是丰盛得不得了呢。
这要是被别人看见了,免不得会说大哥大嫂不孝呢。”
此话一出,餐桌上的气氛,顿时就僵住了。
当然,僵住的是权老二和他的一双儿女。
倒是权馨他们,照吃不误。
付玲玉抬眼看了权二婶一眼,缓缓放下筷子,道:“他二婶说得对,这桌上是丰盛,可钱是我一分一厘赚来的,菜是一棵一棵买来的。
你们愿意吃糠咽菜,那是你们自己没本事,怪不得谁。
我孝不孝,邻居街坊都看得清楚,不用你在这装模作样。
再说了,都断绝关系,就别老提什么孝不孝的。
孝顺你婆婆,这不该是你分内之事吗?
你跑来我这里阴阳怪气干什么?”
“哟,这接了亲闺女回来,就六亲不认啦?”
“本就无甚关系,何谈六亲不认?”
“你........”
何二婶被气坏了,还想说什么,却被权二叔给打断了。
“有饭吃还堵不上你这张嘴!”
“我难道说错了?
这权馨一回来,就欺负我女儿,还欺负咱们一家人。
老太太被气倒后,还得我女儿一直安慰,忙里忙外。
大哥大嫂,不是我说你们。
你们偏心女儿,也该有个限度吧?
“二婶!”
张慧琴放下筷子,目光冷冷地看着坐在她对面的女人。
“你们可是客人。
客人上门,我们好菜好饭招待着,怎么,是嫌我家的饭菜,不可口吗?”
明明听着是毫无攻击的话语,可那语气里的冷意却像根针,刺得人坐立难安。
权二婶一噎,随即摔了手中的筷子。
“怎么,小辈做错事,我还说不得了!
慧琴,你平时那么有礼貌,怎么突然变得这般不可理喻!
付玲玉,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小辈?!
湘湘跟在你们身后,喊了那么多年伯母伯父、哥哥嫂子,可你们宁可对一个半路找回来的野丫头和颜悦色、百般呵护,却对我湘湘冷淡至极,你们就这么冷血?”
“啪!”
是一声筷子砸在桌上的脆响,震得碗碟轻颤。
权国旗抬眼看向权二婶,目光平静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压,“二婶,这里是我家。
我爸妈都还没开口,哪轮得到你来教训我们?
再说了,你们女儿跟我们有啥关系,她喊我们一声哥嫂,我们就得捧着惯着她?”
权向国眉眼清冷,目光如冰般直直射向权二婶。
“老三!”
权老二厉声喝斥了一句。
“你怎么跟长辈说话的!
怎么,找回亲妹妹,就被她带得不敬长辈了?”
“老二,你这说的什么话!
我好不容易找回女儿,你们却各种看她不顺眼。
怎么,让你们女儿顶替我女儿的一切,你们就称心了?”
权学林丝毫不留情面的话,让权老二顿时就哑火了。
没办法,他从小就惧怕这个看着温文尔雅,但行事手段很强硬的大哥。
“不是我们看她不顺眼,
谁家孩子一回来就像孙猴子,恨不得把天捅个窟窿?
她真以为自她已是齐天大圣不成?”
权二婶拔高了音量。
“我的女儿,就算她不是齐天大圣,但她想干什么,任何人也没有权力干涉。”
付玲玉也拔高了音量,眼神锐利如刀。
“他二婶,你搞清楚,这里是我家,你有什么权力这么说我的孩子?”
“大嫂,你还好意思说?
我家湘湘陪伴了你那么多年,你说不要就不要了?
我的女儿也姓权,侄女不也是女儿吗?
凭什么要这么区别对待!
你把我女儿的脸面,当海绵踩啊?”
“啪!”
这次是权馨将筷子拍在了桌上。
她抬眼,看着斜对面的权二婶。
“原来权湘的底气,是你给的啊。”
原本还在争执的几人瞬间安静下来,目光齐齐落在权馨身上。
尤其是权二婶。
当对上权馨那双冷冽如寒潭的眼眸时,她忽然感到一阵心悸,想说的话竟哽在喉间,再也吐不出半个字。
那眼神太冷,像深秋的霜刃割过皮肤,割得她生疼。
时隔多年,权二婶仍记得那个眼神——像暗夜中蛰伏的猛兽,又似深林里凝视猎物的虎王,无声无息却令人脊背生寒。
也像是神明,在蔑视一只伏地蝼蚁。
那目光里没有愤怒,只有洞悉一切的漠然,仿佛早已看透所有不堪与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