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桃盯着电脑屏幕上跳动的报表数字，指尖在键盘上机械地敲打着，午后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办公桌上，映照出她疲惫的黑眼圈。正当她第无数次诅咒着加班生活时，组长尖锐的嗓音刺破办公室的嘈杂：\"林小桃！季度报表再交不上来就给我滚蛋！\"她条件反射地抓起桌上的\"糖果\"塞进嘴里——那颗从古董市场淘来的透明晶体在舌尖炸开惊人的咸腥味，仿佛生吞了一口海水。电脑屏幕突然闪烁起来，《山海经》的全息投影自动弹出，九颗狰狞的蛇头虚影从显示器中猛然窜出，齐声咆哮：\"吐出来！那是老子的妖丹碎片！\"整个办公区瞬间鸦雀无声，隔壁程序员的假发啪嗒掉在键盘上，行政大姐的咖啡杯摔碎在地。
落地窗外传来无人机的嗡鸣，一个身着深蓝卫衣的银发男子凌空而立，九条半透明的触须在身后如海草般舞动。林小桃的视线凝固在他卫衣帽子上绣着的\"全员恶人\"四个大字，以及那张与博物馆相柳雕像一模一样的俊脸。胃部突然翻江倒海，她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嗝——一串彩虹色的泡泡从嘴角飘出。窗外的九头妖瞬间僵住，最右侧那颗头不自觉地凑近玻璃，蛇信轻颤：\"...草莓味？\"下一秒，银发男子撞碎整面落地窗，在漫天玻璃雨中精准地拎起林小桃的后衣领，九条触须扫倒三盆绿萝，在行政大姐的尖叫声中将她拖进消防通道。
冰凉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林小桃对上九双泛着冷光的竖瞳。\"三分钟，\"相柳的声音像是从深海传来，\"要么签共生契约，要么——\"他的威胁突然卡住，因为林小桃又吐出一个彩虹泡泡，正好糊在他高挺的鼻梁上。最怂的那颗头从卫衣领口钻出，好奇地舔了舔泡泡：\"甜的...\"消防门突然被撞开，举着防暴叉的保安身后，宣传部实习生激动得声音劈叉：\"是九头妖coSER老师吗？您数鱼直播的切片点击破亿了！\"相柳额角暴起青筋，中间那颗头恶狠狠地咬住防暴叉，左侧三颗头却条件反射地摆出营业微笑。林小桃趁机摸出疯狂震动的手机，家庭群里母上大人连发十八条消息：【闺女你上热搜了！#办公室惊现上古凶兽# #这届coSER太卷了#】，配图是相柳触须缠着消防喷淋头的高清特写。
最机灵的那颗蛇头突然钻进她卫衣帽子，冰凉鳞片蹭得她后颈发麻：\"人类，假装是我经纪人。\"话音未落，电商部总监的吼声从走廊尽头传来：\"九头老师！海鲜市场赞助商说按头算坑位费！\"二十分钟后，相柳被套上\"618大促\"限定红色围巾，九条触须别扭地捧着各种商品。当第九次用触须卷错链接时，林小桃发现他冷白的耳尖红得滴血。胃里的结晶持续发烫，脑海中闪过零碎画面——月夜海滩上，白衣将军用九颗头同时数着浪花里的鲛人。鬼使神差地，她按住那颗正在暴走的蛇头：\"其实...你左边第二颗头数得挺标准。\"整个直播间突然安静，只见被表扬的那颗头瞬间支棱起来，得意忘形地撞翻了美工组的数位屏。
深夜加班电梯里，相柳盯着跳动的楼层数字突然开口：\"你看到的记忆，是第137次轮回。\"林小桃正想追问，胃部结晶猛然发亮，电梯剧烈震动后停止运行。黑暗中九条触须将她裹成茧，相柳的低笑在耳边响起：\"这次，换你欠我工钱了。\"他的呼吸带着深海特有的咸涩，林小桃突然想起童年那个反复出现的梦——浪花里有九颗头的影子，而她总在数到第八颗时惊醒。此刻，第八颗头正轻轻蹭着她的手腕，鳞片划过皮肤的触感无比真实。电梯重启的瞬间，相柳已经恢复人形，只有她掌心多了一枚泛着蓝光的贝壳纽扣，上面刻着古老的妖文契约。
走出公司大楼时，林小桃发现相柳蹲在花坛边，九条触须正和一只流浪猫打架——三颗头想撸猫，两颗头被猫抓，剩下四颗在吵架。感应到她的目光，妖王殿下恼羞成怒地把猫塞进卫衣口袋，结果被挠得直抽气。夜风吹乱他的银发，路灯下那张俊脸意外地显出几分稚气。\"所以，\"林小桃晃了晃手机，\"我现在的身份是你的经纪人？\"相柳冷哼一声，最暴躁的那颗头从领口探出：\"是债主！你吞的那块结晶...\"话没说完就被猫爪子拍了回去。林小桃突然笑出声，结晶在胃里泛起暖意，三百年前某个雪夜的记忆浮光掠影——九头妖盘踞在军营灶台边，用尾巴尖给发烧的小夭熬姜汤时，也是这副别扭模样。
\"喂，\"她戳了戳相柳口袋里鼓起的猫团，\"既然要同居收债，总得包吃包住吧？\"九颗头同时转向她，十八只眼睛里写满震惊。最文艺的那颗头刚要吟诗，就被主头一尾巴拍闭嘴：\"人类，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林小桃已经走向地铁站，背对着他挥了挥手机：\"明天早九点，网红孵化基地见——别忘了你签的直播合约，九、头、老、师。\"相柳愣在原地，直到口袋里的猫咬了他一口。夜空中飘起细雨，妖王殿下站在24小时便利店门口，九条触须笨拙地学着人类撑伞，而他的新晋经纪人正在家庭群里回复：【妈，我可能捡了个了不得的东西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