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徐锋双手一用力,推开了一扇几乎与墙壁融为一体的暗门!
暗门之后,赫然露出了堆积如山的……
上好的江南丝绸!
色泽鲜亮,在昏暗的光线下依旧闪烁着华贵的光泽!
正是威远镖局丢失的那一批!
刹那间,整个院子鸦雀无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批失而复得的丝绸上,然后,又齐刷刷地转向了李康!
李康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身体摇摇欲坠,冷汗涔涔而下。
他面如土色,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暗门洞开,金黄、绯红、湖蓝……各色上等江南丝绸堆积如山,那华贵的光泽仿佛利刃,瞬间刺穿了李康最后的侥幸!
“李!康!”
张耳转身,指着李康的手指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剧烈颤抖!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欺瞒本官!伪造证据!构陷忠良!啊?!你把本官当什么了?!”
李康被这声怒吼吓得魂飞魄散,“噗通”一声瘫软在地,肥胖的身躯抖如筛糠
。
“大…大人…饶命…饶命啊……”他语无伦次,手脚并用地爬向张耳,试图抱住他的官靴,“小人…小人只是一时糊涂!大人!看在那一万两银子的份上……不!三千两!小人再给您三千两!您高抬贵手……”
“住口!”张耳勃然大怒,一脚狠狠踹开李康的手,力道之大,让李康滚了两圈才停下,“你这狗胆包天的刁民!事到如今,还敢用银子来玷污本官?!你当大乾律法是摆设吗?!”
张耳胸膛剧烈起伏,看向周围的衙役,声音冰冷刺骨。
“来人!给本官将这胆大包天的李康拿下!查抄李府!所有家产,一律充公!!”
“喳!”几名衙役迅速地扑了上去,将瘫软如泥的李康死死按住。
“不!大人!不要啊!”李康彻底崩溃了,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大人!诬告陷害,罪不至抄家充公啊!大乾律法……律法不是这么定的!您不能……”
张耳眉头微皱,律法规定的确如此,可现在他已经得罪了李康,要是放掉,估计日后他在县里的日子不会好过。
就在李康声嘶力竭之际,一道清冷的声音悠悠响起。
“李东家此言差矣。”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徐锋负手而立,神色淡漠,眼神中却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讥诮。
李康豁然抬头,死死盯住徐锋,眼中充满了血丝和怨毒。
要不是徐锋,他的计划就完成的好好,而不是沦落到如今的地步!
可以说,现在李康都有要把徐锋生吞了的心思。
徐锋迎着他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欺瞒朝廷命官,伪造证据,意图构陷无辜,按照大乾律法,已是重罪。若再加上……”
他故意顿了顿,目光扫过那堆积如山的丝绸,意有所指。
“勾结不明势力,囤积禁运物资,图谋不轨……李东家,你说,这该当何罪?”
张耳心中瞬间雪亮,他看向徐锋的眼神,已经带上了深深的忌惮和……一丝感激!
此子……绝非池中之物!这份眼力,这份手段……可怕!但也……解了本官的燃眉之急!
他立刻借坡下驴,脸色一沉,厉声道:“徐先生所言极是!李康!你不仅诬告陷害,更涉嫌勾结匪类,囤积禁物,意图颠覆!罪大恶极!!”
他一挥手:“将李康及其所有同党,全部打入死牢!严加看管!李府上下,一应人等,全部收押!府内所有财物、田契、商铺,即刻查封,登记造册,上缴国库!”
“待本官查明其背后主使,再行定夺!若查实罪无可赦,便将其一干人等,流放南荒烟瘴之地,三千里外!永世不得归乡!”
“不——!!!”李康发出绝望的嘶吼!流放三千里!永世不得回乡!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他目光阴鸷地盯着徐锋,那眼神仿佛要将徐锋生吞活剥!
直到这一刻,李康才彻底明白,自己是怎么栽的!不是栽在张耳手里,而是栽在这个看似无害的书生手里!
“徐锋!!”他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出这个名字,声音尖利刺耳,充满了无尽的恨意和疯狂,“是你!一定是你搞的鬼!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我李康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徐锋看着他扭曲的面容,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然后,他转向面色稍霁,但眼神依旧复杂的张耳,微微拱手。
“大人,既然案情已明,我等乃是受害者,是否可以离开了?”
张耳闻言,眉头微不可查地一皱。他看了一眼徐锋,又看了一眼地上如同死狗般的李康,心中念头急转。
放他们走?这徐锋智计过人,又能悄无声息潜出大牢……若是能留为己用……
张耳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语气温和了几分。
“徐先生,林镖头,诸位辛苦了。此番多亏诸位据理力争,才得以真相大白。玉川偏远,诸位远道而来,又受此惊吓,何不多留几日?让本官略尽地主之谊,也算为诸位压惊洗尘。”
徐锋摇了摇头,神色平静:“多谢大人美意。只是家中尚有妻儿老小日夜挂念,我等归心似箭。况且……”他顿了顿,意有所指地补充了一句,“路途遥远,盗匪横行,早日上路,也能早日安心。”
张耳是何等人物,立刻听懂了徐锋的言外之意。
他心中暗骂一声“小狐狸”,但脸上笑容不减,反而更加热情。
也罢,这种人,恐怕也非我能驾驭。送走这尊瘟神,也算少了个麻烦。
张耳哈哈一笑,显得十分豪爽:“徐先生所虑极是!是本官考虑不周了!这兵荒马乱的,出门在外,确实诸多不易!”
他立刻转身吩咐身旁的师爷:“去账房支取……五十两纹银!赠予威远镖局诸位壮士,作为盘缠路费!万望诸位一路顺风!”
“五十两?!”
林一等人闻言,顿时一个个都激动地面面相觑!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看向徐锋的眼神更加敬佩了!
徐锋再次拱手:“多谢大人。”
不再多言,徐锋带着林一等人,在衙役们复杂的目光注视下,转身便走,背影挺拔,步伐从容。
李康的嘶吼咒骂,依旧在身后隐隐传来,但对徐锋而言,已如过眼云烟。
镖局的马车吱呀作响,一行人终于离开了那座令人压抑的县城,呼吸着城外带着泥土芬芳的空气,众镖师都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林一策马凑到徐锋身边,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开口,脸上写满了好奇和不解。
“徐兄弟!你……你跟哥哥我说句实话,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