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鼻的金属焦味还未散去,林七夜挣扎着从满地的编钟碎片中撑起身子。他的青铜战戟斜插在身旁,戟刃上还残留着金色的液体,那些液体正冒着白烟,发出滋滋的声响。周厌离靠在开裂的石壁上,碳化的手臂无力地垂在身侧,黑色的液体顺着指尖滴落在地,腐蚀出一个个小小的坑洞。谢重楼的嘴唇干裂得渗出血丝,他握着破损的检测仪,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不对劲。” 谢重楼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摩擦,“按说摧毁了中央编钟,这里的能量场应该趋于稳定,但我检测到……” 他的话戛然而止,检测仪突然发出刺耳的长鸣,屏幕上的波形图剧烈扭曲,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肆意揉捏。
林七夜的瞳孔猛地收缩,他能感觉到体内的力量突然开始躁动,淡紫色纹路与红色心跳纹路疯狂交织。头顶上方传来一阵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众人抬头望去,只见宫殿顶部的石砖开始缓缓移动,露出隐藏在暗处的第二层编钟群。那些编钟通体漆黑,表面布满细密的孔洞,宛如一张巨大的渔网,正缓缓降下,将众人笼罩其中。
“是音律牢笼!” 谢重楼大喊,声音中充满了惊恐,“这些新编钟的排列方式形成了多维声波场,我们被困住了!” 他的话刚说完,漆黑编钟同时发出一声嗡鸣,声波不再是单一的频率,而是如同无数根银针,从不同角度刺入众人的耳膜。林七夜感觉耳道内的骨质突起再次开始生长,尖锐的疼痛让他眼前阵阵发黑。
更诡异的异常现象出现了。宫殿上方的天空被一层扭曲的音波云团覆盖,云团中不断闪现出古代祭祀的场景:身着黑袍的祭司们围绕着祭坛起舞,青铜人俑的眼眶中闪烁着妖异的红光,祭坛中央摆放着一颗跳动的心脏,表面刻满与 “尸陀陵咒” 相似的纹路。这些画面一闪而过,却在众人的脑海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正在强行往他们的意识里灌输着什么。
周厌离的通讯设备突然自动开机,播放出一段诡异的儿歌。那旋律本该轻快,此刻却充满了扭曲和诡异,与编钟的声波产生叠加,形成了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混合音。周厌离抱着头痛苦地呻吟:“停下…… 快停下!” 他的影子在墙壁上疯狂扭曲,逐渐变成一个头戴王冠、手持权杖的诡异人形,嘴角咧到耳根,露出森然的笑容。
“别被干扰!集中精神!” 林七夜强忍着耳道内的剧痛,挥舞战戟劈向最近的编钟。然而,当战戟触及编钟的瞬间,一股强大的反震力将他震得倒飞出去,青铜战戟上的紫色闪电也瞬间熄灭。他这才发现,这些编钟表面覆盖着一层透明的能量薄膜,将他的攻击尽数反弹。
谢重楼躲在一块较大的编钟残骸后面,快速地敲击着仪器:“多维声波场在不断调整频率,它们在针对我们的心跳节奏!” 他的声音被嘈杂的声波撕扯得断断续续,“必须找到声波场的弱点,否则我们的心跳节奏会被完全打乱,耳道异变也会加剧!”
此时,那些被摧毁的青铜钟槌突然再次复活。它们表面的血色符文变得更加鲜艳,悬浮在空中缓缓转动,如同饥饿的鲨鱼,锁定了众人的位置。林七夜刚从地上爬起来,一道黑影便闪电般袭来,他本能地侧身躲避,钟槌擦着他的肩膀砸在地上,溅起的碎石划伤了他的脸颊。
周厌离的火焰喷射器早已损坏,但他依然握紧拳头,朝着钟槌冲去。他的碳化手臂与钟槌相撞,发出一声巨响,金属碰撞的火花四溅。然而,钟槌的力量远超他的想象,他被撞得连连后退,险些摔倒。更糟糕的是,随着他的心跳加速,钟槌表面的血色符文闪烁得更加剧烈,追击也变得更加疯狂。
林七夜看着混乱的局势,突然想起祖父曾说过:“音律之道,在于平衡。” 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强行压制住体内躁动的力量,将注意力集中在心跳上。他尝试着寻找一种新的节奏,一种既能避开声波干扰,又能与编钟产生微妙共鸣的节奏。
谢重楼似乎察觉到了林七夜的意图,他大喊道:“林七夜,小心!这些编钟的声波场会根据你的反应实时调整,你一旦露出破绽……” 他的话被一阵尖锐的声波打断,整座宫殿开始剧烈震动,墙壁上的裂痕越来越大,仿佛随时都会坍塌。
就在这时,林七夜身上的红色心跳纹路突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他找到了那个平衡点,心跳节奏与编钟的声波产生了一种奇特的共振。然而,还没等他来得及欣喜,音律牢笼的声波场突然发生了变化。所有编钟的频率开始同步,形成了一股强大的音波风暴,朝着他席卷而来。
林七夜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惊涛骇浪之中,强大的音波冲击力让他无法站稳。他的耳道内,骨质突起已经生长到了极限,剧痛让他几乎失去意识。周厌离和谢重楼也在音波风暴中苦苦支撑,他们的影子在墙壁上扭曲变形,通讯设备播放的诡异儿歌越来越快,仿佛在为这场末日般的场景伴奏。
局势陷入了绝境,而在音波云团中,古代祭祀的场景愈发清晰。祭司们高举双手,口中念念有词,祭坛中央的心脏跳动得越来越快,仿佛预示着某个恐怖的时刻即将来临。林七夜知道,他们必须尽快找到破解音律牢笼的方法,否则等待他们的,只有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