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家是个大家族,但子嗣不丰,裴韫的父亲那一辈,就三个孩子,但外人只知道市长裴镇,还有晟海集团老板裴苏。
没人知道裴家还有个三少爷。
裴韫情绪恢复的很快,他重新启动车,一边开车一边跟浏桉说:“我爸妈不喜欢我提三叔,在我爸妈面前千万不能提。”
不过裴韫对裴天音的印象很模糊,他有些懊恼的摇头,“以前三叔没修行的时候,我似乎和他关系最好,小时候的事可能太久远了,我印象都不深刻。”
他说着说着,就想不起来想说什么。
拍了拍头,说:“就是这里。”
浏桉沉了沉眼眸,从裴韫的身上移开视线。
裴韫的记忆也出了问题。
浏桉看向外面,车子停在了一处别墅前。
巧的是,和徐家是一个别墅群。
这个别墅和徐家就相隔两栋。
门口已经有人在等着了。
裴韫下车,绕到另一边给浏桉开车门,站在门口有些瘦,眉眼间都萦绕着不散的灰败雾气就迎了上来,对着裴韫点头哈腰:“裴少爷!您还亲自来了!这位是大师吧,这么年轻?年少有为啊!我叫陈前。”
浏桉太年轻了,但这种久居商场沉浮的老狐狸最擅长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没有露出丝毫的鄙夷和不信任,对浏桉的态度一样的尊敬。
浏桉看向陈前,点了点头算是认识,对待客人,不需要多热情。
陈前却莫名觉得怪异,后背发凉,像是被什么古怪的东西盯上,只是一瞬间,就消失不见。
他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大师,是有什么发现吗?”
他并不是完全为了攀上裴市长的公子,才特意去编谎话,他是真的遇到些常人不能解决的事。
青天白日,身边从来不离人,但他就觉得阴冷仿佛有眼睛盯着他。
那视线存在感偶尔强烈,吓得他好几日都休息不好。
“没事,你先说说你的情况。”
陈前点了点头,做了个请的手势:“裴少和大师先进来吧。”
浏桉和裴韫正要一起进去,侧边突然传来一声错愕的惊呼。
“桉桉宝宝?!”
裴韫眼睛瞬间暗下,他都还没叫宝宝,是谁捷足先登了?
浏桉转头,林芩素就在不远处,诧异的看着她。
林芩素紧张的上前:“宝宝你怎么回家了,这时候应该在上课呀,是受委屈了吗?”
陈前内心惊讶,他看大师年纪小,没想到是真小,还在上学。
眼前这人,他认识,是徐总的夫人,他们公司业务有些重合,还经常从徐总手里抢单子,两家积怨还深。
林芩素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妇人,把浏桉护在身后,对陈前横眉冷对:“陈总,工作上的事有什么矛盾就商场解决,你接近我女儿是何居心?!”
温柔漂亮的妇人护犊子一般,张开了锐利的尖刺。
陈前真的错愕了,“这?裴少?”
他疑惑的看向裴韫。
裴韫不自在的咳了声,收回敌意的眼神。
“裴少?”林芩素猛地转头,用看黄毛的眼神看裴韫。
黄毛裴韫:......
裴韫有些无措,“阿......阿姨你好.....”
林芩素摸了摸浏桉的头,温柔道:“宝宝别怕,妈妈带你回家。“
浏桉看了看林芩素眼底不加掩饰的关心,竟然分辨不出是真情还是假意。
她摇了摇头,解释道:“是我自己逃课了。”
“啊?为什么呀宝宝。”
“接了陈总的活。”
缩小存在感的陈前挺了挺胸。
林芩素看了他一眼,疑惑的看着女儿:“宝宝,什么活呀?”
她目光触及到浏桉腰间的花钱,蓦的回神捂住嘴,不可思议的瞪大眼。
“宝宝!你怎么能骗人呢?”
“缺钱可以跟妈妈说呀。”
浏桉默了默。
裴韫皱眉,桉桉的妈妈的关心不似作假,但怎么不问清楚就下结论。
发现裴少露出不高兴的神色,陈前赶忙说:“徐夫人,不是你想的那样,是我女儿平时没什么朋友,正好看见徐小姐,长得这么乖巧可爱,谁见了都喜欢,我就请徐小姐能够和我女儿做朋友,你放心,不会强求徐小姐的。”
林芩素听了解释,神情缓了缓,歉意的看向浏桉:“对不起宝宝,妈妈误会你了。“
她也不再阻止,“那你好好交朋友,今天就算了,以后不能逃课了。你姐姐从来没逃过课不让妈妈操心的。”
浏桉点了点头,有点遗憾。
林芩素坏的不彻底也好的不可惜。
林芩素似乎有什么事,不再管浏桉,叮嘱了两句就离开了。
她单纯的脑子似乎也没有正常关心的情绪。
等都进了屋,佣人端来了茶水点心水果。
陈前肚子里满心的疑问,也压了下去,“大师,您能看见我家有什么东西吗?”
陈前有时候睡觉惊醒,一双没有情绪的眼睛一直盯着他,不管他怎么躲,都能找到他的位置,原本没当回事,后面他发现做的梦,那双眼睛离他越来越近,醒过来疲惫不堪,也影响到了现实生活,精神气被抽走,萎靡不堪。
他紧张兮兮的压低了声音,“我家是不是有鬼?”
他话音刚落,裴韫立刻像好奇宝宝一样四处去看,但什么都没发现。
裴韫颓下,凑到浏桉面前小声问道:“桉桉,我怎么没看见?”
他前几天明明都能看见陈德品和苟富。
难不成这陈前骗他!
他转身瞪向陈前。
陈前:?
他慌乱摆手:“我没胡说。”
浏桉给了裴韫一个安静下来的眼神,拿了一块点心吃了一口,“确实没有鬼。”
裴韫顿时傲娇的挺了挺胸膛,他果然有了本事。
“那是为何?”陈前不解。
浏桉的视线从这栋别墅扫过,“没有鬼,不代表你没被鬼盯上。”
她神情认真:“陈总,你没觉得那双眼睛很眼熟吗?”
眼熟?
陈前一头雾水。
他哪里认识什么鬼。
“你仔细想想,有没有认识二十多岁的青年,眼皮上有一颗红痣。”
“他不是害你,是在向你求救。”
陡然一声,陈前神台清明,雾色尽散。
他嗓音酸涩哽咽出了一个名字:“陈光明。”
“我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