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
什么真相?
所有人被沈琏这话弄的一头雾水,徐正屹闭着眼睛表情没有任何变化,而徐城邑和林芩素脸色微微变了。
徐郁川皱眉,“沈队,你这话什么意思?”
他目光直视沈琏。
沈琏轻笑,徐城邑在沉默半晌,说道:“沈先生说的话我不明白,郁臻是我的孩子,知微也是我们悉心养大,中间肯定有什么误会,知微可能也是受害者。”
在把真相摆在眼前,徐城邑也会诡辩。
真相可能比失去一个儿子和放弃一个女儿更要来的残酷。
沈琏面上的轻笑落了下来,眸光冰冷。
徐家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柳木情绪就比较直接了,看向徐城邑的神情厌恶。
“徐先生真是大义。”
“我听不懂这位小姐说什么。”徐城邑冷淡回应。
周围的人视线来回扫视,眼神相触之间,聪明人已经了然,这必然涉及徐家存亡。
林芩素:“真相有那么重要吗?!一条人命在你们眼前,都不肯救一下?!”
她声音嘶哑,神情难辨,有的是一个母亲的痛心。
眼见徐郁臻的情况越发不好,她控制不了的颤抖。
柳木上前一步,遏制住徐郁臻灵魂上蔓延的黑雾,驱散蠢蠢欲动从徐知微身上飘过来的雾气。
徐郁臻哪里能轻易死?
“十七年前,徐家真正的千金,到底是怎么流落在外,被人收养?又怎么刚好在十七年后又找回来。”
“徐老先生,你能否给个解释?”沈琏直直的看向徐正屹。
听这话,难不成这有隐情?
徐郁川眸色微动,徐浏桉还没满月就失踪,当时他已经七八岁,对这个妹妹有印象,是个很乖巧的孩子,不哭不闹,有人逗她就会笑。
徐郁川的记忆深刻,他记得每次放学都会去逗逗浏桉,把作业放到婴儿房,一边陪着妹妹一边写作业,她乖乖巧巧的只会睁着黑曜石一般的眼睛静静的看着他。
没有过多久,他习惯的抱着作业去找妹妹,那个妹妹,开始哭了。
当时徐郁川就愣在原地,他没哄过孩子,手脚慌乱不知所措,但小孩的哭声震耳欲聋,把佣人惊动,妈妈也很快过来,抱着孩子轻声哄着。
嘴里叫着知微。
徐郁川茫然的想,妹妹不是叫浏桉吗?
后面爸爸也没瞒着他,说浏桉失踪了,这是领养回来的知微,让他当亲妹妹疼爱。
徐郁川年纪小,不喜欢动不动就哭的知微,他哄不来,知微哭起来憋的满脸通红,他生怕下一刻就憋死过去,徐郁川冷静的分析出利弊,如果精力多放在徐知微身上,他一定会更累。
徐郁臻就不会,他很乐意哄年纪小的知微,仿佛被知微依靠,是他的意义。
时间过的很快,那个不哭不闹乖乖巧巧的妹妹也在记忆里褪色,他有了更多的事情,脑子里最后一角也随着时间踹远了,他仅仅闪过一次疑问,浏桉是怎么失踪的?
如今,久违的探知欲从心底里冒出,他也看向徐正屹。
期望得到个解释。
徐正屹在多方注视下,睁开浑浊的双眼,冷静的仿佛沈琏的询问和他丝毫没有关。
“浏桉失踪我们也很遗憾,孩子找回来,我们家也倾尽全力对她好,是我们徐家耀眼的掌上明珠。”
其余人赞同的点点头。
是啊,意外谁都不想发生,如今拨乱反正,徐家的态度也是很挑不出错。
“呵。”
“徐老先生,真是冠冕堂皇。”柳木忍不住刺道。
徐正屹脸色不变,却隐隐带着压迫的威胁,“这位小姐几次三番出口针对,我念在你们身份给予尊重,但请记住,你们在哪里,起码在荔城,容不得你们这种小年轻出口伤人。”
不见黄河心不死。
沈琏也不想废话,直接让人把成凛带过来。
“这......不是跟在徐老爷子身后的保镖?”
“我说怎么不见人,原来被抓住了。”
“和他有什么关系?”
“你眼神不好啊,你看他身上都贴的什么?很明显是和玄学有关。”
“嘶.......难不成,这丢孩子的事和他有关?瞧他年纪不大,十七年前也才十来岁吧?”
周围小声低语,今日参加个宴会真是让人大开眼见,能开开眼见着这份奇景,那有鬼魂吗?
还真有人好奇的四处张望,没看见有什么脚不沾地的阿飘。
徐正屹的脸色明显变了,不再沉稳,目光凶戾,像一把表面生锈但一旦出鞘也不减锋利的利刃。
“沈先生,绑我的人干什么?”
成凛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沈琏微笑,他开始动作,徐正屹瞳孔微微发颤。
惊呼声起。
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下,成凛隽刻流畅的面庞呈现诡异的波动,像是漏气的皮球,还算整齐的皮囊缓慢褪下,令人惊悚的骨骼声让人背脊发凉。
成凛整张脸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褪去年轻皮囊,底下是褶皱到令人心惊的老态。
沈琏冷淡的声音响起:“陈佑文,男,十四岁,于十八年前失踪,此后再无消息。”
“成凛有一张和陈佑文一模一样的脸,而听说他自十八年前就跟在徐老先生身边。”
眼见徐正屹的表情皲裂,狰狞扭曲的神态一闪而过。
隐藏在地底不见天日似乎终于有窥见天光的一日。
沈琏心头沉重,那本该有大好的人生,未来有无数条可供选择的路,却中断在还未开始的年纪。
拥有得天独厚的能力,仿佛被上天眷顾,得以走向这条本该璀璨的路,却为了一己之私,剥夺他人。
陈佑文无辜,一开始被选择的徐浏桉更无辜。
有人鼓起勇气,询问,“这是什么意思?”
沈琏盯着徐正屹,字句带着无限沉重,一字一顿。
“气运命格邪术,成凛早该死了,却因为偷了一条鲜活生命,残喘至今,为你做事,徐老,你这些年真的睡的安稳吗?”
“徐浏桉的命格福运是天音算出来的吧?”
“他可能说,刚出生的孩子携裹巨大气运,徐家没人压制的住,等她将要成年,被她认下,她的福运命格就能惠及整个徐家,当你们充分的养料。”
“胡说八道!!”徐正屹脸色涨红,眼神可怖。
沈琏继续说,“浏桉今晚叫了你一声爷爷吧,您自己瞧瞧,有变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