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时间已至申时。李忘川和白瑶已经来到了玄机阁的门外,柳明堂则毫无顾忌地坐在门口的台阶上,仿佛在生闷气,一口接一口地灌着酒。他的眼神有些迷离,酒壶里的“凝露”已经少了一大半。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柳明堂抬起头,只见那位之前见过的少妇缓缓朝着三人走来。她依旧是那身藕荷色的对襟襦裙,裙摆随着步伐轻轻摆动,仿佛一朵盛开的莲花。她的面容依旧姣好,眉眼间带着淡淡的笑意,让人如沐春风。
少妇走到李忘川面前,微微欠身,轻声问道:“公子,可否让我看一看你的玄机令?”
李忘川抬手,掌心摊开,露出一枚玉柬。那玉柬似玉非玉,晶莹剔透,表面流转着淡淡的灵光,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玉柬之上,雕刻着一个闪烁着灵光的“玄”字,字迹古朴而神秘,仿佛能将人引入另一个世界。
少妇的目光在玉柬上轻轻一扫,随即恭敬地伸出手,微微侧身,引领着三人走入了玄机阁之中。她的动作优雅而自然,仿佛这一切都是早已安排好的一般。
随即在少妇的引领下来到了阁楼的三层,三层的空间竟有百丈,中间的位置是个巨大的圆形广场,四周用汉白玉栏杆围起,栏杆上雕刻着各种祥云瑞兽,栩栩如生,仿佛随时会跃然而起。
广场中央摆放着一个巨大的青铜香炉,炉中燃着龙涎香,袅袅青烟在空中盘旋,弥漫着淡淡的幽香,让人神清气爽。
四周分列着数十张紫檀木桌,每张桌子都铺着暗红色的锦缎,上面摆放着精致的茶具和点心。桌旁摆放着雕花的檀木椅,椅背上绣着金色的云纹,显得庄重而奢华。每张桌子之间都留有宽敞的通道,方便宾客往来。
在广场的正前方,是一座高约三丈的拍卖台,台面以整块的青玉铺就,光滑如镜,反射着柔和的光芒。拍卖台的四周镶嵌着一圈夜明珠,珠光璀璨,将整个拍卖台照得如同白昼。台上摆放着一个巨大的红木托盘,托盘上铺着一层薄薄的绒布,用于展示拍卖的物品。
在广场的后方,是一面巨大的落地窗,窗外是一片翠绿的竹林,微风拂过,竹叶沙沙作响,为这庄重的拍卖会增添了几分清幽之感。阳光透过竹林的缝隙洒进来,形成一道道光柱,照在广场的地面上,仿佛给地面铺上了一层金色的地毯。
少妇引领着李忘川、白瑶和柳明堂来到一张靠窗的桌子旁,微微欠身,轻声道:“三位前辈,请在此稍候,拍卖会即将开始。”说罢,她便退了下去。
李忘川三人坐在桌旁,柳明堂忍不住赞叹道:“这玄机阁的排场,果然是非同一般!”白瑶微微一笑,目光却落在了那巨大的青铜香炉上,似乎在思索着什么。李忘川则抬头望向窗外的竹林,眼神深邃,仿佛透过这片竹林,看到了更远的地方。
就在这时,相邻的一桌传来一阵轻微的动静,吸引了李忘川、白瑶和柳明堂的注意。四位身材矮小却肌肉极为发达的侏儒走了进来。尽管他们穿着宽大的青色长袍,但在一举一动中,手臂的肌肉微微隆起,显得格外扎眼。
如果不是身高的局限,李忘川几乎会联想到现代记忆中的健美运动员。这些侏儒的眼中带着一股趾高气扬的威势,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
其他坐在临近桌子前的修士们纷纷屏住了呼吸,不敢发出任何声响。直到这四人坐下后,一言不发地盯着拍卖台,周围的人才稍微松了口气,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金石宗的人,据说他们是器宗最忠实的盟友,如今器宗成为了九宗之首,他们也开始耀武扬威起来了!”
“什么盟友,无非就是器宗的狗!”
“小点声,别找事,器宗如今乃是神族甚至巫神的代言,惹不起的。这金石宗也水涨船高,轻易得罪不得!”
听到这些话,李忘川和柳明堂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玩味。白瑶依旧安静地坐在桌前,轻轻品着刚刚端上来的灵茶,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忽然,柳明堂眼带笑意地看向了四位侏儒中的中年人,大咧咧地问道:“你们没听见吗?他们骂你们是狗呢!”
居中一些的侏儒中年,一脸的络腮胡,长相凶恶,仿佛随时会喷出火来。他猛地一拍桌子,顿时木屑炸裂,周围的修士们惊慌失措,纷纷释放出术法以免受伤,甚至有的人赶快离得远远的,生怕会波及到自己。
络腮胡侏儒的眼睛瞪得犹如铜铃,紧紧盯着柳明堂,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焰。就在这时,一位身形高大、与他们形成了鲜明对比的老者身形一晃,挡在了他的面前。老者的服饰上绣着独有的玄机阁纹章,俨然是隶属于玄机阁,专门解决这种突发事件之人。
老者恭敬地弯腰一礼,行礼的幅度几乎超过了九十度,但依旧因为身高挡住了络腮胡侏儒瞪向柳明堂那愤怒的目光。他开口道:“迈尔三长老,还请勿要动怒,今日是玄天拍卖会,来此的都是我玄机阁的贵宾,还请不要伤了和气。”
络腮胡侏儒刚要说什么,一旁的另外一个长相清秀不少的侏儒老者连忙挡在了络腮胡的面前,还礼道:“老夫迈金,金石宗大长老,刚才之事是老三不好,损毁之物我金石宗照价赔偿!”
依旧保持着弯腰行礼的玄机阁老者连忙摇着头道:“原来是大长老,什么赔偿不赔偿的,不用见外。这样吧,我带四位前去第一排的位置,这里就交给仆从收拾吧!”
四位侏儒旋即便朝着前方走去,弯腰的玄机阁老者转身歉意地看了李忘川三人一眼,就赶忙快走几步追了上去。为了不让身高形成的对比显得滑稽,他一直保持着弯腰的动作,显得格外小心翼翼。
柳明堂喝了一口酒,含糊不清地说道:“这人,真不识好歹,又不是我骂的,我只是提醒一句而已!”
白瑶白了柳明堂一眼,眼神中带着几分不满,仿佛对他这种擅做主张的行为有所警告。李忘川则是一直盯着四位金石宗之人的背影,陷入了沉思。他感到了一抹熟悉,想起了下界玄机阁的元大掌柜,那个无条件信任自己的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