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虚时空修炼的力息暴增
那银色的身影如同鬼魅，站在残破建筑的顶端，手中的银色立方体无声旋转，散发着不祥的微光。
陈凡感觉自己像是被投入了一个无形的加速器，思维、能量、乃至生命本身，都在被一种蛮横的力量强行“催熟”，然后又以一种更快的速度“折旧”。
这不是伤害，却比直接的攻击更令人心悸，仿佛有高利贷者在疯狂抽取他存在的“本金”和“利息”。
“夜离！”陈凡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苏夜离。她的脸色苍白如纸，时间之瞳的光芒混乱地闪烁，时而璀璨如星，时而黯淡欲灭。
她体内的能量正在被那股诡异的力量引动，不受控制地加速流逝，甚至隐隐有反噬自身的迹象。
“时间……在被强行‘兑现’……”苏夜离艰难地喘息，抓住陈凡的手臂，指尖冰冷，“他在抽取我们的‘未来’，填补‘现在’的消耗……不，不只是消耗，是‘增殖’他自己……”
“虚数管理局的鬣狗！”陈凡眼中戾气一闪，寂暗剑感受到主人的怒意，发出低沉的咆哮，剑身的黑暗如同活物般蠕动，那些吞噬反逻辑武器后残留的悖论符号若隐若现，让周围的空间都微微扭曲。“放开她！”
他不再犹豫，体内三色悖论内丹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旋转，尤其是那深邃的“虚无”之力，被他全力调动。
他没有选择攻击那个银色身影——对方似乎处于一种奇特的“虚数”状态，常规攻击难以触及——而是将这股力量作用在自己和苏夜离周围。
不是防御，也不是加速，而是……“下沉”！
既然对方在“时间轴”上做文章，试图将他们拉向一个被榨干的“未来”，那他就反其道而行，利用自身与魔渊同源的“虚无”特性，以及寂暗剑吞噬逻辑后获得的奇异性质，强行将两人所在的这一小片时空，向着更底层、更混乱的“虚时空”锚定！
这是一种极其危险的尝试。虚时空是连时间概念都模糊不清的混乱领域，是现实与绝对虚无之间的缓冲带，也是魔渊力量更容易渗透的区域。
一旦沉溺过深，很可能直接被魔渊同化，或者被时空乱流撕碎。
但此刻，陈凡顾不了那么多了！
嗡！
一种奇异的失重感传来。周围追兵的嘶吼声、建筑废墟的景象，都像是隔了一层毛玻璃，变得模糊而扭曲。
色彩失去意义，声音拉长变形。
陈凡感觉自己和苏夜离仿佛坠入了一条粘稠的、没有方向的时间河流，而那个银色身影和他手中的立方体，则成了河流上方一个冷漠的、不断施加压力的坐标。
“强行锚定虚时空？以自身为代价抵抗‘时间债’？”银色身影似乎有些意外，模糊的面容上看不出表情，只有冰冷的意念传来，“愚蠢。这只会让你欠下更多的‘利息’，加速你的终结。而且，在这里，魔渊的低语会更清晰……”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陈凡立刻感觉到，那熟悉的、冰冷的魔渊意识如同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比在现实世界中更加清晰、更具侵蚀性。
无数混乱的记忆碎片和终结的意念试图再次淹没他的意识。
“陈凡！”苏夜离紧紧抱住他，尽管自身难受至极，却将残存的时间之力尽力包裹住两人，形成一层脆弱的、延缓外界侵蚀的时间薄膜。“稳住心神！别被它拉走！”
陈凡咬牙，全力维持着悖论内丹的平衡，将魔渊的低语和虚时空的混乱强行排斥在外。
他能感觉到，自己与寂暗剑的联系在这种环境下变得更加紧密，甚至能隐约感知到剑身内部，那被吞噬的悖论能量正在与虚时空的规则产生某种共鸣，缓慢地……转化？
但这种维持和对抗，消耗是巨大的。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力、精神力、乃至道基，都在以一种恐怖的速度被消耗，这就是“时间债”的利息！
而那个银色身影，似乎正通过那个立方体，惬意地“享受”着这种被加速榨取的存在之力。
“这样下去不行！”陈凡心念急转。在虚时空与时间债的双重压迫下，他感觉自己就像一根被两头点燃的蜡烛。
就在这时，他脑海中灵光一闪，想起了在魔渊低语中获得的那些关于宇宙本源和规则漏洞的碎片知识，以及寂暗剑吞噬反逻辑武器后产生的异变。
“既然你要‘利息’……”陈凡眼中闪过一丝疯狂，“那我就给你‘本金’！”
他不再仅仅被动防御和对抗，而是主动引导体内那被加速消耗的“存在之力”——包括生命力、精神力、乃至部分道基——不是流向那个银色身影，而是……注入寂暗剑！
同时，他放开了一丝对魔渊低语的压制，让那些关于“虚无”和“终结”的规则感悟，也一同涌入剑中！
他要在这被加速的“虚时空”环境下，强行祭炼寂暗剑！以自身的存在为薪柴，以魔渊的知识为引子，以被吞噬的悖论能量为基础，将这把充满反噬危险的法宝，彻底炼化成自身的一部分！
哪怕这个过程会让他元气大伤，甚至可能被魔渊趁虚而入，但也比被活活抽干“利息”强！
这是一个赌上一切的疯狂举动！
轰！
寂暗剑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幽暗光芒，剑身剧烈震颤，仿佛无法承受这突如其来的、混合了多种极端力量的灌注。
陈凡闷哼一声，嘴角溢出鲜血，感觉自己的意识仿佛都要被吸入剑中。苏夜离感受到他身上气息的剧烈波动和生命的急速流逝，吓得脸色更白，却不敢打扰，只能拼命维持着那层时间薄膜。
银色身影似乎也察觉到了异常，手中的立方体旋转速度加快，施加的时间债压力陡然增大！
但就在这时，异变发生了！
寂暗剑剑身上那些悖论符号猛地亮起，与虚时空的混乱规则产生了强烈的共振！
剑身仿佛变成了一个黑洞，不仅疯狂吞噬着陈凡灌注的力量，甚至开始反过来……吞噬周围虚时空的本源能量，以及……那股施加在陈凡身上的“时间债”之力！
它像是一个贪婪的饕餮，来者不拒！
陈凡的存在之力，魔渊的低语，虚时空的混乱，时间债的规则……所有这些都被它强行吸纳、搅拌、熔炼！
剑的形态开始发生变化，不再是固定的长剑模样，而是在虚实之间不断转换，时而如流动的黑暗，时而如凝固的深渊。
一股更加古老、更加混沌、仿佛能斩断因果、湮灭时空的气息，从剑身上弥漫开来。
陈凡作为剑主，与剑心意相通，能清晰地感觉到寂暗剑正在发生一种本质的蜕变。
它不再仅仅是一件暗物质法宝，而是在向着某种更恐怖的、涉及规则本源的“概念武器”演化！而与此同时，他与剑的联系也变得更加紧密，仿佛成了他一个延伸出去的、极其危险的“器官”。
代价是，他感觉自己前所未有的虚弱，仿佛身体被掏空，境界都隐隐有跌落的迹象。
但他也感觉到，施加在自己和苏夜离身上的那种“时间债”的抽取之力，明显减弱了！大部分“利息”似乎都被寂暗剑这个更“美味”的目标吸引了过去！
“怎么可能？！”银色身影第一次发出了带着惊愕的意念波动，“那件兵器……它在吞噬‘时间规则’？！”
他试图收回力量，却发现那银色立方体与寂暗剑之间，仿佛形成了一条无形的通道，时间债的力量正不受控制地被拉向那柄妖异的剑！
“走！”
趁此机会，陈凡强提最后一口真气，催动刚刚完成初步蜕变的寂暗剑，向着虚时空与现实世界的薄弱处猛地一划！
刺啦！
仿佛布匹被撕裂的声音。一道边缘闪烁着悖论符号和不稳定能量的裂缝被强行撕开，裂缝那头，隐约可见递归塔西区那秩序堡垒冰冷的金属外墙。
陈凡拉着苏夜离，毫不犹豫地冲入了裂缝。
在他们身影消失的刹那，那道裂缝迅速弥合。银色身影站在虚空中，手中的立方体光芒黯淡了一些，他模糊的面容似乎转向陈凡消失的方向，冰冷的意念在原地回荡：
“悖论的容器……规则的异物……报告等级提升。目标‘陈凡’，威胁度重定义为‘熵级’。建议……启动‘维度清缴’协议预备方案。”
递归塔西区，秩序堡垒外围。
陈凡和苏夜离从空间裂缝中跌出，踉跄了几步才站稳。陈凡脸色惨白，气息萎靡，几乎站立不稳，全靠苏夜离搀扶。
而苏夜离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时间之瞳彻底黯淡，显然刚才的对抗让她雪上加霜。
然而，他们还没来得及喘息，就被一队全身覆盖着银白色重型装甲、手持充满秩序能量武器的士兵包围了。
这些士兵眼神冰冷，动作整齐划一，身上散发着强烈的排外和敌意。
“检测到高浓度虚无污染及时间紊乱个体！”为首的军官面甲下的电子眼闪烁着红光，“根据最高净化指令，予以清除！”
无数枪口瞬间对准了虚弱的两人。
陈凡看着眼前冰冷的枪口，又感受了一下体内空空如也的丹田和那柄虽然蜕变完成、却同样需要时间温养的寂暗剑，嘴角不由得泛起一丝苦涩。
刚出狼窝，又入虎穴。
而且，他隐隐感觉到，寂暗剑在吞噬了部分时间债规则和虚时空能量后，其内部似乎孕育出了某种更加极端、更加危险的“萌芽”，那感觉……不像法宝的灵性，反而更像是一个渴望吞噬一切的……“活物”的胚胎？
这虚时空修炼的“利息”，怕是才刚刚开始计算。
（第409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