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格起来,无怪乎充军此地,此人与施州大大有缘,哈哈。”曹少吐吐舌头,把哥几个叫拢来悄声说道:“乖乖拢滴东,韭菜炒大葱。胡宗宪支系后人,得好生照应着,日后要返回21世纪也好向胡哥表表功。”
世上经常上演一厢情愿的闹剧。心高气傲的胡鹤峰用冷屁股对穿越众热脸。潇洒作揖、钳工拱手、曹少赔笑、胶皮莞尔,几个人上前几步要握手,统统被拒。
久仰?素昧平生何来久仰?
热情谄媚换来横眉冷对,几个人笑得挺难看。赵寿吉亦气恼兄弟们失了面子,想今日不加惩戒日后难以管束,飞起一脚把胡灯踢翻在地,恶狠狠照胡灯一顿抽,直把老头儿打得哭爹叫娘。在呼唤考妣保护时兼有愤而反击:“士可杀不可辱!我胡鹤峰尚且不惧东林暴虐,安能屈于你等山野粗人。”
“死鸭子嘴硬!”老赵手上运力虚空挥舞,打出几声颇具震慑的破风鞭来。胡灯的老伴儿子媳妇一干人闻讯跑来,跪在老赵跟前代为求饶。胡灯小儿媳颇有姿色,此刻泪水涟涟,盈盈般款款间让人心存怜花意。老赵很愿意听从美人劝,趁势将手中鞭子停了下来。不曾想胡灯甚是硬气,如革命烈士般高呼:“莫跪!胡家子孙跪天子跪祖宗不可向丘八下跪。起来,都起来。”
奶奶滴!骂老子丘八,没老子这些丘八浴血沙场哪来的这太平盛世。老赵气得啊呼啊呼地,手中鞭子却收敛锋芒插腰为安。
曹少走到老赵身边,给他比出大拇指,“魏武挥鞭,东临碣石有遗篇。萧瑟秋风今又是,换了人间。”他本意赞老赵虚张声势替自己人出气,怎奈他赵寿吉粗人一个愣是不识曹操,“贤弟文绉绉诗兴大发,魏武却是哪朝哪代人?”
胡灯自诩饱读诗书,楚辞汉赋唐诗宋词元曲无所不通,适才佳句未曾耳闻只当曹少所作。此词牌引经据典气势磅礴属上乘之作,文人脾性既出,身上疼痛忘个干净:“妙哉高论妙哉高论,斗胆敢请先生诵读全篇。”
撅倒!明朝文人竟这副德行。曹少只会那一句,正在想呢,却听潇洒朗诵开来:“大雨落幽燕,白浪滔天,秦皇岛外打鱼船。一片汪洋都不见,知向谁边? 往事越千年,魏武挥鞭,东临碣石有遗篇。萧瑟秋风今又是,换了人间。”
年年都见有怪人,今年怪人特别强。胡灯竟自闭目聆听,听到绝妙处便合掌称妙,待诵完篇才睁开眼来,“妙,妙。扣时局抒心志,可谓曹孟德《观沧海》姊妹之作,不输曹公,通篇不在其下也。”--“敢问秦皇岛是虚借或实指?”
“呃,这个…”潇洒琢磨着现时当下秦皇岛应当还没挂牌独立,“虚指,虚指。”
“请教先生大名。”胡灯长揖不起。
赵寿吉发威鞭笞胡灯颇有小人得志、武人翻身的恶趣味,此时见胡灯90度折腰,十分高兴潇洒替他长了脸面,恶气消去大半,抢先答道:“记住喽,这我家贤弟柴子进。”
在桅杆屯闹腾一天,吃过军屯的大锅饭,穿越众打起火把往梁山赶。距平台尚有三五里地,阚老大等人已候在路上焦急等待着。众人皆欣慰:小的们还算有孝心。
阚老大他们是钳工收的小弟,他脸上有光,心里稍有骄傲言语里就表现出来,“阚老大能打,阚老二会种地,阚老三会做买卖。那个胡灯一脸书呆子相,他做不了吴用。”
“你把酸儒和精英混淆起来好比把王八与玳瑁混为一谈。这个胡鹤峰敢跟东林党对着干,说明他在浙江根基很深。明朝文官但凡能上位的哪个不是人精。再者,多个朋友多条路。”
想必也是,反对改稻为桑是假打击异己是真,心高气傲的胡灯身在浙江却不投靠东林党,于是乎被比他更精的人精一脚踩到底!
别墅二楼胶皮房间实行人走上锁制度,闺房成为重地的原因是她床铺下藏了一大一小两个上了锁的藤编箱子。财务总监曹少在出纳员胶皮出示的领取单上签下名字,然后接过钥匙开锁小箱子,两人再一左一右拎起箱子战战兢兢下楼来哆哆嗦嗦交接给阚纯商。
不大的房间里穿越众全体都有。曹少正脸对阚纯商委以重任:“里头共300两银子,咱梁山全部家当可都在你手里了。去了武昌要把东来顺办红火把佛手味精推广出去。”
阚纯商看看周围人审慎而焦虑的脸,两腿一弯跪下赌咒发誓:“小的定当恪尽职守,虽九死不可报众头领恩情之万一。”
“嗯嗯,我可告诉你,你大哥二哥可都在梁山哦。你若…”
潇洒拦下曹少的口无遮拦将阚纯商一行3人送下鲤鱼背,看着人走远,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二人互相翻个白眼。最后还是曹少给出个定心丸给潇洒吃,“别疑神疑鬼了。阚老三这人我知道,他有贼心没贼胆,应该不会出事。”
原房产商泰森似乎厌倦了生意经,不愿意再搅和商贾事,他要做回自己感兴趣的事业。胶皮和钳工对经商挣钱热情不高,他们只管抓生产搞科研。奔赴武昌冒用东来顺和佛手招牌这事是潇洒和曹少商量后决定,潇洒认可阚纯商的能力,正因为阚老三能力太强,山高皇帝远恐日后驾驭不住。曹少是穷怕了,急于要甩掉梁山一穷二白的落后面貌,劝潇洒要学曹操的唯才是举。试想下,梁山草创阶段拿什么吸引德才兼备的能人高手?他们凭什么要跟着你混?
中国传统文化中没有‘自信’二字,自信是在近代才出现的新词。中国传统文化不讲自信,这个东西稍稍驾驭不好就会出格变味。但家底已经双手奉出,事到如今只能迷信下自信了,自信放飞的小喽啰不敢造次。
泰森在厕所里大喊大叫,“草纸没了,拿几张草纸过来。”
除泰森和胶皮以外的其他人如今都习惯了拉粑粑在野外就地解决,一来入乡随俗二来尽最大可能肥沃土壤。胶皮作为女性情有可原,可你泰森一大老爷们总是进屋上大号是不是太讲究太矫情。好吧,就你是上等人就你是文明人,行了吧!
“钳工你磨蹭什么呢,快给我拿草纸来,蹲坑蹲久了要得痔疮。”
没在第一时间伸出援手是因为钳工脑袋里突然冒出来个问题,一个和上大号相关的陈年疑惑、一个经年未曾得到答案的陈年疑惑:为啥只有人类需要擦屁股?具体来讲,你泰森为何便后需要草纸擦屁股?
泰森自然要气得七窍生烟,恨不能不擦屁股提上裤子出来锤人。“这还要问?你他娘的是个人就要便后擦屁股洗手。”
“答非所问。你说的是社会规范行为习惯,我问的是导致此行为习惯的内生原因。”
“前有胡鹤峰,后有你项一多,俩奇葩!”好吧,看样子不回答甚至回答不好,这书呆子就要跟你这儿耗着。泰森受制于人,被逼无奈组织起语言作答。他认为简单来说有两个原因:
1、羞耻感与礼仪。人都不喜闻臭味,假设我裤子上沾着一坨屎和你钳工一同呆在屋里你啥感受?动物在这方面没那么多讲究,而有些动物的粪便不仅不臭还有特殊气味。嗯…比如猫屎咖啡。
2、直立的代价。大部分动物不是直立行走,所以菊花和屁股基本在一个平面或者只凹进去一丢丢。但人是直立行走,腿部肌肉发达臀大肌更发达,后果就是菊花会被两瓣臀大肌俗称屁股的东西包裹起来。而菊花褶皱多且凹得深和便便接触面积更大也就沾得更多。
所托非人。钳工认为自己问错了对象,原因肯定不会这么简单,不过那家伙也就这水平了。摘了把阔叶类草本植物揉成团扔到泰森怀里。“这草,不是草纸。”
“只有这个,爱用不用。此为纯天然品,经我们反复实践证明其纤维韧性好抗拉强度大,为目前厕纸最好的平替。”
晚饭时间,大伙儿齐聚一堂等着吃饭。泰森用叶子擦的屁股,一直感觉那里很不舒服,坐在椅子上扭来扭去,污言秽语出口成脏,顺便大骂钳工是个变态。
不变态,这怎么能是变态,这是科学家应该具备的求知欲在作祟。这个问题是身为生化专业科学家胶皮的专业研究领域,她首先肯定了泰森总结的两点完全正确,然后向钳工以及在座全体人员做了个全面分析总结,具体如下:
“具体如下个头啊,吃饭说这些。”曹少骂道:“在饭桌上谈论拉屎,你科学家真不是一般人。”
这不还没开始吃呢!胶皮不予理会,继续发言:“除了泰森列举的两个因素之外,还有以下具体原因。有需要的童鞋可以自行记笔记,因为该知识点没有电子或纸质文档发到你们手里。”
3、动物也会擦屁股,只是你没有观察到罢了。你可以问下阿力,问他会不会舔屁屁来。没错,猫猫狗狗常有舔屁屁的清洁行为,其他很多动物在便后也会采取坐地上蹭等方式来清洁。
4、人和动物菊花的位置不同。你可以观察一下,比方说马,马在排便时直肠末端会翻出来一节拉完后又会缩回去,所以不会沾在菊花周边,但人类没这个功能,除非生痔疮…
5、食物来源和吸收率的问题。动物获取食物比较困难,会最大程度吸收食物里的能量,一般来说动物粪便含水量较少也就是比较干,没有人粪那么油和湿,不像人粪那么粘,所以屁股上沾得也少。这里多说一句:如果人一次性吃了很多油腻的食物,第二天这些无法吸收的油脂会随粪便排出体外。
6、健康问题。说白了就是人穿裤子动物不穿。如果菊花一直晾在外面便便一会儿就风干了,结痂自己掉下来,晒晒太阳还能杀菌。但人总不能成天啥事不干整天撅着晒屁股。加上要穿裤子,菊部可就成了个阴暗、高温、高湿的天然细菌培养皿,粪便中的各种细菌在此优渥环境中疯狂生长!各种炎症、痔疮还不得可劲造,万一有个小伤口,化脓、败血症就都来了。虽然没有证据,但坚信人类历史上一定有因为不擦屁股导致死亡的案例!
最重要的一点,种族天赋!人类发明了智能冲洗马桶来擦屁屁,但有些动物亿万年前就解决了这个问题,排完便后自带冲洗效果根本不需要擦,比人类先进一亿年!没错,这种生物就是鱼类,包括水生哺乳动物诸如江豚、海豚、鲸鱼等。
“原来如此,长见识了!”泰森一字不漏听了下来,就感觉人必须要有高知科学家的亲戚朋友,如此可以在饭前便后的闲聊中增广贤文自我提升。可是,理论代替不了实践,草代替不了草纸,擦屁股问题必须解决。
钳工认为泰森的求助简直异想天开。智能提也别提,单单实现冲洗马桶的制造就要涉及电力建设、管线铺设、微型马达制造、橡胶成形等一系列工业难题,铺开来简直就是相对完整的工业产业链。做出非智能冲洗马桶在现阶段纯粹是痴心妄想。
泰森相当理解和维护钳工,一张草纸能解决的事情没那么复杂。“曹少,草纸没了,多买些屯着。”
“家里四十几张嘴,柴米油盐酱醋茶哪样不要钱,居家过日子你道容易啊?习惯就好。跟你讲,草纸可不便宜,一刀比400目砂纸还粗的都得15个铜板。”
“狗屁!41张嘴不假,那41张嘴下面还有82只勤劳的手。”
“打个比方,你少扣字眼。”
“比抠屁股强!”用树叶擦屁股简直斯文扫地,发展下去要学习印度人左手揩屁股了。
“你变出钱来,我这就去买。”
“我早说了而且不止说过三万遍,哪朝哪代军火最赚钱,可你们都不听我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