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食堂,女团合练现场。
留胶皮一人奋战在帐篷医院,穿越众四子携一众高管悉数到场观摩。
领导都到齐了,女声合唱团的群众们却因加班的加班、做饭的做饭,一半的人都还没到。干坐着等太无聊,见钳工手里握着他那自制的宝贝口琴,泰森便撺掇他给大伙儿演奏一曲。
钳工扭捏着不肯,说不敢在专业文艺团体面前献丑。
都特么草台班子,谁也别看不起谁。请吹上一曲,就当帮大家打发时间呗。
如此,就吹上一曲!但请你泰森帮个忙,给喊个拍子,“嘭嚓嚓,嘭嚓嚓,不紧不慢不要停。”
泰森啥都会就是不会跳舞,所以说后世有跪族骂武术是舞术,以泰森为证,此为污蔑。泰森只晓得‘嘭嚓嚓’音乐一起,舞池中男女便手牵手大跳交谊舞。
钳工道:“说交谊舞也没错,我要吹的曲子是华尔兹舞曲撒。”说着,把口琴含到嘴里。在前台若干女团演员的关注与专注中,与其中的一个确认好眼神,将口琴吹响。
舞曲,西洋古典乐。好听,曲子非常好听。当然了,钳工没给吹跑调是为关键。“调子有点耳熟。钳工,你吹的这华尔兹舞曲叫什么名字?”
有意思,你泰森从前一年360天,有一半时间在美西方啃面包喝牛奶,维也纳听音乐会,圣彼得堡看芭蕾,怎么会不知道这首曲子。钳工不直接给出答案,坐到泰森身边悄悄问道:“从曲子里听出什么来了?不是,问你是什么样的画面感。”
“一群欧洲男女贵族在大理石地面上翩翩起舞,转着圈地跳华尔兹。”--“不过,我又联想到了白桦林、白雪覆盖的东欧大地、斯拉夫人淡蓝色的瞳孔中挥之不去的忧郁。”--“还有,我觉得这曲子最适合手风琴。”
如果还有备用的,钳工非得把鼻梁上的眼镜摔地上去,以此表示自己的大跌眼镜。简直了!格老子!难怪说,大佬都喜欢古典乐。
服了,你泰森牛逼。
钳工吹的曲子叫做《华尔兹2》,曲子还有个更广为熟知的名字《第二圆舞曲》,是诞生在毛熊的最后一支圆舞曲。曲作者是大名鼎鼎的,伟大的,拥有悲剧人生的肖斯坦科维奇。
“奇怪,你纯纯一个民粹分子,如何对西洋古典音乐也能上心。”
泰森道:“音乐这个东西不分国界的,好就是好。”--“求你个事...”
这时曹少凑过来抢话道:“求你个事,请你钳工动动你的巧手,帮牛逼的泰森做一台手风琴。”--“好让他用手风琴拉这首什么来的?哦,第二圆舞曲。泰森,我没说错吧。”
手中的茶水瓜子盐水花生恨不能变成一束鲜花,好献给站在后排边边上的那位美人儿。
曹少挨着钳工坐下,眼朝女团,口中道:“如何?可称你心。”
钳工会意不语,把手里的瓜子分一半给曹少,然后叫好道:“梁山女团齐声高歌,唱响梁山伟大功业。”
只见挨着谷子站立在前排中央的一个女子非常大胆,朝钳工喊,“先生老师,我们合唱团水平如何!”
“她谁呀?怎么喊我先生老师。”
“她叫陈力,原名陈二娘,你爱徒徐玉的老婆。”
穿越众没那么多时间玩文艺,今天既是排练也是现场录音。潇洒负责音乐伴奏,他也拉来了一群帮手,乐器有芦笙、咚咚奎、尺八、土笛、二胡、锣钹、扬琴,乐器种类之多不逊后世的爱乐乐团。钳工一看那阵势就乐了,这爱乐乐团眼熟,分明是那个着名的红白喜事锣鼓班子打底凑起来的。他转身在后排人堆里把房安东找了出来,“老房啊,这锣鼓班子是你找来的?”
“可不是哩,不打不相识撒。”
其中一个玩二胡的,颧骨高得把眼睛挤成了眯眯眼,一看就知来自塞外草原。“格老子,怎么里头还有蒙人嗦?”
“有甚奇怪。当年施南、容美可没少出边墙跟蒙人打,掳来的蒙人男女不下万人,如今仍有千余之众。”
钳工又发现了问题,“我们的爱乐乐团没有乐谱的,叫他们如何弹奏,总不能乱吹一气撒。”--“呀,慧芸你也来啦,你啥时到的。”
胶皮歪着脑袋盯住自家老公看,“问题少年,我看你今晚情绪特别地高涨,思想特别地活跃。”
我们的钳工不愧是科学巨匠,脑子飞快,乐呵呵给自己打掩护,“台上美女如云百花争艳,这说明什么呀,说明我们的事业蒸蒸日上大有前途。”
胶皮不解,“两者有么子联系嗦?”
他话已出口覆水难收。曹少简直对钳工无语,心说你妙哉高论却举出如此危险的论据来。你小子自找的,田一兰要是出点啥事到时别怪我没照应好。“你俩闭嘴,台上开唱啦!”
一声部女声合唱,没有炫技唯情感热烈,激励效应看得见摸得着。
“唱得好啊!”只见胡灯跳起来喊,“斗争要有立脚点,地是根来枪是胆。唱得好啊!”
胡灯一身傲骨,不太肯做马屁精的,他说好便是真好。
“柴部长,这歌的歌名可是《向前进》?”
谁告诉你重复几遍的歌词就是歌名了?你胡灯又耍小聪明。这歌原名放当下不适用,就改为《保卫施州》吧。
容美,万全洞。
万全洞厅里,数千人把偌大的洞厅挤了个水泄不通,几十盏松明火把劈啪作响,把每个人的脸庞映得通红。同样面庞通红的陈力捏着两个拳头挺身一步走出队伍,昂首挺胸道:“工友、农友、民兵同志们,请听歌曲《联合起来》。”
联合起来向前进,万众一心
联合起来向前进,消灭敌人
我们勇敢,我们奋斗,我们团结,我们前进
杀向那东林走狗的大本营,最后胜利一定属于我们!
容美的观众没料到这个歌这么快就结束了,一时间鸦雀无声。片刻沉默后,有数人呼喊起来,“杀退官军。”--“取朱燮元狗头。”--“梁山军万胜。”
“梁山军万胜!”数千人跟着呐喊起来。
利川,柏杨场。
晒场上人群来来回回忙忙碌碌着,人们把收获的烟草从地里运来,再把烟叶铺开晒干。烈日之下每个人挥汗如雨,一个烟农摘下草帽扇几下风,取下围在脖子上的毛巾抹一把脸上的汗,向前面忙着铺烟叶的女劳力说道:“狗日的太阳凶得很,娘行来个号子撒,提振提振精神。”
“你咋不唱哩,你可是利川歌王。”
“你给唱个前天合唱团来演的那个《农友之歌》。我一个汉子不敢唱,记不住调调,唱不好撒。”
那妇女也摘下大檐草帽,“我来唱领头起个调,大伙儿跟着唱和声便不难了。”
白饭好吃米难筛,山歌好唱口难开。
梁山的新式歌,调子难记口更难开,饶是当年利川女儿会上的歌王也败下阵来。这也难怪他,山歌的调调就那么几个,比的是嗓子更比即兴编词,比的是现编现卖看谁更能即兴发挥。新式歌的词儿好记,曲调特别难,且一个歌子一个曲调。这么说吧,山歌新歌都是歌,却是不同风格两个格局。你越是唱山歌的歌王越唱不来,反而一张白纸平时不开口的容易上手些。
场上的男女都说,“你唱么。”
那位自告奋勇的妇女同志单拳紧握振臂高举,“霹雳一声震哪乾坤哪。”
众人跟着调子合:震呐乾坤呐
谷子临时组建的女子合唱团排演的三个曲目中,这首《农友之歌》不分工人农农士兵最受梁山众喜爱,一经面世便广为传唱,贴切成为工农兄弟们的祝捷歌。在这首歌里,梁山众又见‘大同’一词。大同,天下大同也!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孔夫子你是光说不练,如今梁山把建设大同世界付诸于行动,而千万个我组成了梁山。
领唱人紧握手中的钉耙,仿佛钉耙是枪杆子和刀把子,狗官府想要灭梁山,老娘第一个不答应,老娘横竖豁出这条命去,非得跟狗官军打个你死我活。
老规矩老法子,抓住主要矛盾。这回潇洒不需要老洪指点也明白该如何升级手法。
政府军大举来攻,光凭梁山军或力有不逮,不可能做到全面布防阻敌于域外。这个时候就需要全民皆兵,让朱燮元、李标这俩混蛋尝尝人民战争的厉害!
密信,或者说是军事情报,夹在了送信人百纳千层鞋底中。拆开鞋底抽出三页情报,字迹工整的蝇头小楷是用那边新出产的钢笔写成,细致用心如同科考学生的作弊夹条。
用白玉镇纸压着按顺序摊开,朱燮元一字一句细细看来,将关键的几个数据烂熟于心。
梁山军能战之募兵百三十余,编练徒堂新军百四十余亦不事生产专职军事的募兵,此百余人自讯息发出之时尚不操步枪。其余原各家土兵万余同我屯兵,日常皆有操练,但有大战立时为兵,但不入梁山军军户名册。
密信不光提供了梁山军备情况,最后一页洋洋洒洒200来字阐明清楚写信者的见第,言称五贼首皆非老实本分者,乃脑袋后面生了反骨的,实为武装商帮,口口声声‘仗剑行商、带刀耕田’。五匪首身居大山腹地,心系外海蓝水,虽施恩于施、夔二州百姓,朝廷却不可坐视其壮大。梁山今日不反他日必反。
信的末尾劝朝廷早日发兵,早一日便得一日之利,迟一日便磨一日之难。
朱燮元心中有数了。梁山能打的精锐只过百余,我调二万大军,100个打他1个、3000火炮鸟枪对他的百二快枪。杀鸡用牛刀,一举将山贼扼杀于襁褓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