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先生道:“但凡一句,我即刻遣人行事。”
蒋先生拱手:“多谢闫先生费心。”
他续道:“至于黄金私运一事,届时阿耀自当接手。”
陈耀的堂口位于西环,
其西营盘码头乃港岛最早与外界通联之码头,
不少自傣国来船皆停泊于此。
闫先生甚悦:“痛快。”
“蒋先生,你我携手,必胜高老四。”
傣国黄金与港岛黄金间有利差,
适于套利。
加之港岛为世界三大金市之一,黄金销路无忧!
是以,
黄金私运在港岛屡禁不止。
蒋天生浅笑一声:“听说高老四打算转行做叠码仔了。有闫先生您撑腰,他已不足挂齿。”
闫先生朗声笑道:“哪有不惦记的,呵呵。”
“若你有意,卡蒙那边,我可以帮忙牵线搭桥。”
蒋天生淡然回应:“多谢闫先生,但眼下,我更希望先让舍弟入土。”
“能理解,能理解。”
闫先生叹息道:“小蒋先生可惜啊。”
“他正谋求拿督之位,若成,对我们蒋家大有裨益。” “都是靓坤惹的事。”
蒋天生神色冷峻:“我对他的忍让够多了,没想到他还步步紧逼。”
想到这里,蒋天生心如刀绞。
原本,
按蒋天生的布局,
本想让靓坤暂时顶雷,
借机观察哪些人对蒋家忠心,哪些又摇摆不定;
同时还能考察洪兴的新生代,为未来接班铺路。
谁知靓坤竟如此歹毒,
不知从哪探听消息,
竟找来连浩龙去刺杀二弟!
蒋天生恨得咬牙切齿。
他对蒋天养之死并无太多哀伤,
而是痛惜自己的曼谷计划全盘落空,
便宜了闫先生。
“闫先生。”
蒋天生揉着额头苦笑:“实在不习惯,我先去酒店歇会儿。”
“能理解,能理解。”
闫先生笑着起身:“我叫人送你们过去。”
“晚上天气凉快时,咱们再聚餐。”
“好!”
途中,
蒋天生问:“靓坤是真失踪了,还是藏起来了?”
陈耀沉思片刻答道:“有个不太确切的消息,之前在阿b的葬礼上,陆文东曾出钱请基哥他们别插手靓坤的事。”
也许,动手的人会是陆文东。“很可能是他。”蒋天生深吸一口气:“这个年轻人,胆量惊人、手段狠辣且心思缜密。”他继续说:“既然他能让阿基他们光明正大地去取钱,那就表明他已经万事俱备。”“知己知彼,陈浩南恐怕难以逃脱陆文东的掌控。”说到这里,蒋天生眉头微皱。
如果由陆文东接手,一切都将井然有序,毫无瑕疵。“除了除掉你,统一洪兴,现在别无他法。”这是蒋天生心中的想法。
“目前兄弟们还没发现靓坤失踪的事,这是因为他在大佬b去世之后便刻意低调行事。”陈耀回答。
蒋天生点头:“这样也好,至少要等个十几天。”
然而,一个难题摆在眼前。“大佬b已逝,铜锣湾龙头的位置空缺,必须尽快填补。”陈耀轻声说道,“据我所知,原先跟随大佬b的手下如今大多投靠了陆文东。”“陆文东不仅财力雄厚,而且重情义。”
蒋天生缓缓开口:“良禽择木而栖,他们的选择无可厚非。”两人陷入短暂沉默。
随后,陈耀又说道:“依此推断,蒋先生,恐怕陈浩南难以接任龙头之位。”“那是自然。”蒋天生摇头,“浩南的城府还不够深,这几日,他不知给我发了多少寻呼。他根本不是陆文东的对手。”
陈耀补充道:“靓坤在世时,陈浩南仅是四九,而陆文东则是四二六。如今,陈浩南又脱离了洪兴组织。”
蒋天生叹息一声,他实在不愿让铜锣湾龙头的位置落到陆文东手中。并非他有何偏见,只是……
蒋天生深知陆文东的为人,
表面温文尔雅,
实则行事果断且富有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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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
陆文东与那位大人物有着本质区别,
他从未受过自己的恩惠,
自然也不会像那位大人物那样对自己死心塌地。
从这方面看,
蒋天生更倾向于陈浩南,
这小子跟随大人物多年,
一旦给予机会,
必定会对自己竭诚尽智!
“阿耀,你有何见解?”
陈耀是白纸扇,
主要职责是为蒋天生出谋划策,
充当谋士角色。
听罢,
他沉思片刻后说道:“蒋先生,如今天时、地利、人和皆偏向陆文东。”
“若不交给他,恐将便宜他人帮派。”
蒋天生顿时警醒,
对啊,
自己怎可忽略这一点?
铜锣湾并非洪兴一家独大!
若是赏罚不明,
势必让他人占得先机!
“好!”
蒋天生立即说道:“你去联络阿基他们,就说文东重情重义,先让他暂时代理铜锣湾龙头之位。”
“文东入字头时间尚短,应多加考察。”
陈耀觉得蒋天生有些过于谨慎,
当前形势已十分明朗,
陆文东在铜锣湾一带可谓众望所归!
却只让他暂代龙头?车子停下,
原来已抵达酒店。
一位守门者迅速上前拉开大门,瞥了眼蒋天生后,用普通话问道:“蒋天生先生?”蒋天生下意识答道:“是。”话音未落,那人已举枪,朝着蒋天生额头扣动扳机,紧接着又是一枪击中他的胸口!动作干净利落,三枪过后,他朝天空放了一枪以示警告,随即快步消失不见。从出现到离开,整个过程不超过十秒。
陈耀脸色骤变:“快,送医院!”
干掉靓坤似乎没有给陆文东的生活带来太多变化,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影响。比如,大佬b的手下们开始有意无意地靠近陆文东,并主动向他汇报工作!
威望是一种很玄妙的存在,虽然无形无迹,却确实真实。陆文东从未要求大佬b的手下做什么,他们却自发地归附于他,这在江湖中意味着臣服!而所谓的“交账”,往往伴随着金钱流动。
社团的账目书写得满是隐晦的暗语,若非内部人,外人恐怕连看都看不懂。就像摆在陆文东面前的这本账册,记录的是某档口的收入。“档口”即是那些非法或合法经营的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