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晏城站在了黎书的后面,又有孟津挡着,所以黎画刚刚没有看到他,她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阿城,我”
“不好意思了,晏公子。”
黎书心里有些幸灾乐祸,她岂会让自己白白挨这一巴掌,拉也要拉着别人一起,这俩人背着她搞事,想让她答应退婚,然后两人幸福的在一起,没那么容易。
黎画又一想到她刚刚发火的样子被晏城都看了去,心里不禁生出几分恼意,而这几分恼意自然转移到了黎书身上。
她不是有意的,肯定是黎书,要不是她刚刚动了,这一巴掌不会落在晏城的脸上。
“黎书,你个贱人。”
说完,她扬起手就要再次往黎书脸上招去,黎书后面正靠着池塘,她身子一转,黎画惊叫一声,眼看就要跟情景重演,晏城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将她拉了过来。
黎画惊魂未定的看着被黎乐搅浑的池塘,“黎书,你敢推我。”
呃,她什么时候推她了?众人所见,她是自己不小心的好不好。
“二妹,你这撒谎的本事可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当着将军府公子和伯府公子的面,你还这么恶意攀扯,以后还怎么担当主母之责?不知道那位晏夫人知道自己的儿媳妇竟然是这种泼妇,她会怎么想?”
黎书说完,就看见黎乐果然怒火中烧,一双眼睛瞪着她,可碍于晏城在场,她也不得不压住自己的火气。
那边,孟津终于将黎乐拉了上来,一身脏污的黎乐坐在了地上,浑身颤抖,脸上都是泥巴,连容貌都看不清了,黎画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
“你们在干什么!”
一道严厉的声音响起,却见张雪容和柴氏走了过来,正满脸怒容的看着她们。
黎画一看到两人来了,瞬间有了底气,当即恶人先告状,指着黎书道:“黎书,你看看你把乐妹妹弄成什么样了?她不过好心跟你说了几句话而已,你就把她推到了池塘里,她差点淹死在里面。”
张雪容闻言,幸灾乐祸道:“黎书,你才刚回来,就闯下此等大祸,乐儿是你妹妹,她还小,你怎么能有这么歹毒的心思?你这样不懂规矩,我必定要将你撵出府去。”
黎乐大哭起来,指着黎书道:“我跟你没完。”由于她满脸是泥,所以说话并不清楚。
柴氏严厉的看着黎书,张雪容对身边的丫头使了个眼色,那丫头立刻退了出去。
黎书知道,恐怕一会儿二房的孟氏就要来了,不过,她却毫不畏惧,
“三妹,刚刚我可是站着没动,这池塘边都是石头,也没人打扫,今日幸亏只是三妹掉了池塘,若是哪日,连累了家里长辈可就不好了,老夫人年纪大了,身子骨可经不得摔,夫人又是掌家的,这下人偷懒,不好好打扫院子,难道不该罚吗?”
“黎书,你才刚回来,就敢这样指责母亲的不是,你莫不是疯了?”黎画不敢置信的看着她,这可是有外人在的,她竟然敢直接落主母的面子。
“黎书,你娘没教过你,要怎么对待长辈吗?”柴氏的眉毛拧在一起,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对黎书的不满。
“我只知道,若长辈慈爱公平,则子女和睦孝顺,老夫人不问青红皂白就对我多加指责,不是欲加之罪吗?”黎书说的不咸不淡。
“确实是三小姐自己掉下去的。”凝珠道。
“你是她的丫鬟,自然帮着她说话。”黎画没好气道。
凝珠脸皮薄,被她呛了一句,气的说不话来,黎书拍拍她的手,示意无碍。
孟氏姗姗而迟,看到这一幕,差点晕倒在地上,幸亏张雪容的丫鬟扶住了她,顺便在她耳边悄悄说了句:“三小姐被人推到池塘里了。”
至于被谁推的,却不明言,现场站着的几人一目了然,就看孟氏上不上道罢了。
孟氏颤巍巍的走过去,黎乐一看到母亲来了,登时嚎啕大哭起来,仿佛受到了莫大的委屈,孟氏是个心软的,一听到女儿哭,她满眼心疼的拉住黎乐的手,
“这是哪个不长眼的,敢这样谋害我的女儿?”
谋害?黎书眼皮一跳,耳边传来孟氏呼天喊地的声音:“我这如花似玉的女儿啊!不知是哪里得罪了大小姐,竟然要把她推到河里去!”
面对着孟氏毫无证据的质问,黎书反而问道:“夫人是如何肯定就是我推的她?这样不问证据,就直接给我扣帽子,我可担不起。”
说完,她又学着孟氏的话道:“不知我是哪里得罪了夫人,夫人竟然要这样冤枉我?”
黎书拿袖子盖住脸,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这情景落到孟津眼里,忍不住勾起了嘴角,反倒是看不过去的晏城倒打一耙:
“刚才明明是你们两个离得最近,不是你推的,难道还是别人不成?”
黎书转了转眼珠子,道:“晏公子跟画妹妹情投意合,自然看不惯我,可是当时站在这的明明还有一人,公子难道没瞧见吗?”
孟津一愣,看着她,黎书向他眨了眨眼睛,这人说的自然是他。
“你说的是孟公子?”晏城这才反应过来,“孟公子是伯府公子,正人君子,黎书,你不要把别人想的跟你一样这么坏!”
她怎么坏了?黎画咎由自取而已,还容不得她反击了?
孟津倒是不偏不倚,对着孟氏道:“姑姑,乐儿确实是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
孟氏闻言一顿,黎乐却不甘心,扬着手指着黎书:“明明是她推的我,孟津,你怎么能胳膊肘往外拐?”
孟津不理黎乐胡搅蛮缠,只对孟氏道:“姑姑,母亲前几日说,乐儿在伯府跟几个姑娘有了争执,好像是得罪了贵人,让她这几日就不要出府了。”
孟氏一愣,随即冷笑,“孟公子这话什么意思?”
孟氏虽然曾是清远伯府的姑娘,但跟孟凡不同,她是庶女,孟凡虽然喜欢黎乐,但伯爵府的主母也就是孟津的母亲,看不上孟氏的做派,自然也瞧不上她的女儿。
孟津无奈:“这是母亲原话,我也没办法。
黎乐满脸委屈的看着孟氏,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看的孟氏更加心疼。
晏城看着黎书清丽容颜,“黎书,你上次明明没死,为何骗我?”
黎书就知道他该问这事了,“晏公子,我可从来没说过自己死了,我当初活生生的站在你面前,你没看到吗?”
就像她现在也是活生生的站在所有人面前,她们还是不相信一样。
黎画看着黎书娇俏可人的模样,以为她是在跟晏城抛媚眼,当下气的又扬眉:
“黎书,阿城不是你能肖想的,你一个将死之人,有什么资格跟我争?”
黎书抓住黎画的手,皱眉,这人句句不离将死,她明明活过来了,还好好的站在她们面前,她们还没认清事实吗?怎么这么爱把这俩字挂在嘴边?
“原来晏公子喜欢的是这样的人,一个随意打人,一个随意诬陷,我看着你们两个确实般配的很。”
晏城脸色阴沉,“黎书,我跟你的婚约虽是长辈约定,但我们俩个并无感情,算不得数。”
“是吗?我记得我母亲在的时候,可是说好的,婚约不废。”
怎么她母亲一走,他们就反悔了?
“是你自己身子不争气,我将军府岂能娶一个病秧子?”晏城不以为然。
一个病秧子哪里有资格当将军府夫人?如何撑的起当家主母的责任?
也是,这偌大的将军府,怎能交给她呢?她疾病缠身,连床都下不了,如何管账理家呢?看黎书低头的模样,晏城以为她是被说中了心思,忍不住冷哼一声。
“黎书,大夫说你活不过一年,道士说你是灾星,这京城谁家愿意要你?母亲可怜你,才让你去了叶县休养,没让你流落街头,你不要不知好歹!”黎画补充道。
不知好歹?黎书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黎画本该是个庶女,若不是母亲早逝,张氏又被抬了房,她也不至于这么嚣张,可怜她黎书一介孤女,被人下毒,最终拖垮了身体,京城所有人都知道,黎府的大小姐活不过一年,终会病重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