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公主做榜样,其他小姐也开始跃跃欲试,太后发话,只要演的好,都有赏赐。
于是,众位小姐轮番登场,礼部侍郎柳家的小姐柳梦展现了精美的琴艺,承宣使罗家的小姐罗宝霞做了一幅画,户部右侍郎之女李家的李文殊写了一手好字。
一连几场,大家都各展才艺,最后,所有人都得了赏赐。
黎画眼睁睁看着大家都得了不菲的赏赐,也有了上台的心思,这样一个大好的机会,她怎能放过?
可张雪容道:“柳家的千金已经弹了琴,你若是再去,就必须在技艺上压过她几分,且必须惊艳众人,你可有把握?”
黎画咬唇,她当然没把握,可就这样放弃这个机会,她实在不甘心。
“母亲。”
张雪容叹气,她这个女儿,也是被她惯了,琴弹得是不错,可要是说惊艳,还谈不上,且近日,因为跟晏府的婚事,又加上黎书的回来,黎画一直心思不稳,无心练琴,而她也没有心思管她。
等众人都表演完了,朱华忽然将眼神落到一人身上,她上前道:“华儿听闻,咱大虞出了一位县主,今日太后寿宴,怎么不见她献礼,也不表演才艺?”
既不献礼,也不表演才艺,这分明是对太后存有不敬之心。
众人又看向黎书的方向。
德妃道:“公主,人家县主是为大虞灾情出了实力的,是真正的有治国才能之人,这女儿家的跳舞画画什么的,哪能跟这比?”
“县主不是女子吗?既然是女子,就该会写琴棋书画,琴棋书画也不会的话,总该有些什么其它才艺才是,女儿听闻她是才女,难道是京城传言有误?还是她本人作假?故意放出风声,让大家以为她是才女。”
文成帝呵斥道:“华儿,不得无礼。”
朱华道:“既然大家都表演了才艺,女儿也恳求这位县主上台一试,若她真的人如其名,那这县主之位,才女之名,大家才会心服口服。”
文成帝有些为难,惠贵妃道:“皇上,华儿说的不无道理,我大虞建国多少年,还从来没有女子被封为县主,她既然有如此才华,皇上又何须为难,以事实正名声,才能让大家心服口服。”
文成帝看了一眼右首坐着的男子,见他恍若未闻,便道:“朕”
陆征突然道:“皇上,”
“臣女愿意。”
一道清脆的声音忽然传出,众人回头一看,正是黎书站了起来。
文成帝一笑,“陆大人,这是人家姑娘自己愿意上台。”
黎书缓步走上前来,行了礼后,道:“皇上,我大虞讲究六艺必备,有才不分男女,男不必拘于御射,女不必拘于诗画,要比才艺,无需非要比琴棋书画。”
文成帝来了兴趣,“那依你的意思是”
“骑马。”
其他人都面面相觑,骑马?
要说大虞女子,会书画者颇多,但于马术上,多是以男子居多,这黎府小姐竟然要比马术?
黎书忽然对朱华道:“久闻公主御马之术来自于一位西域高手,既然公主想要一试臣女才能,不如今日咱俩比试一番,如何?”
这是要单挑?
朱华看着她,“你既然知道我的马术来自一位高手,还敢跟我挑战?”
“公主怀疑我才能有限,我自然只能比一些稀有的才艺,才好让大家信服,正好公主会骑马。”
“你也会?”朱华怀疑的看着她。
黎书答的保守:“会一些。”
只会一些,就敢跟她挑战骑马?真是自不量力。
朱华看着她弱不禁风的样子,冷哼一声,“比就比。”
她正要吩咐人去牵她的马,又听见黎书道:“皇上,既然要比试,臣女可否讨个彩头?”
文成帝从刚才的惊讶中回过神来,听见黎书这话,便道:“这彩头不如就”
黎书忽然打断他的话,“刚刚太后说要给臣女赏赐,不知这赏赐可还算数?”
文成帝被打断,突然一愣。
倒是太后道:“哀家说的话,自是算数的。”
黎书道:“臣女不要赏赐,只是今日跟公主比试的这个彩头,由臣女定。”
众人闻言,更是惊讶。
文成帝看了一眼朱华,朱华骄傲一笑,道:“好。”
“无论彩头是什么,公主都可答应吗?”
朱华道:“自然。”
众人都好奇,这位县主到底会拿什么当彩头?
黎书听朱华想也不想就脱口答应,忍不住嘴角翘起,她看着朱华的眼睛,眼中闪过一抹不明的寒光,
“臣女若是赢了,公主头上的那根红宝石镂空簪,便归于臣女。”
还以为是要什么了不得的彩头,没想到只是一枚发簪,朱华道:“哼,你先赢了我再说。”
御花园的旁边有一块空地,一番准备后,比试正式开始。
朱华一身红衣,腰间系着束带,将她窈窕的身姿衬托得淋漓尽致,整个人散发着骄傲与自信。
她抓住缰绳,利落的翻上马,回头看向黎书,眼中带着藐视,仿佛笃定黎书连马都上不去。
黎书围着马转了一圈,一拉缰绳,略微用力,便坐在了马上。
朱华看她动作熟练,有些惊讶,“你真会骑马?”
“不然,怎么跟公主比?”
朱华看着她,藐视一笑,“想赢我的发簪,痴人说梦。”
黎书闻言也不生气,道:“公主不会反悔吧?”
朱华哼了一声,“算你眼光好,本公主的这根发簪可是珍品。”
两人站在起跑线前,周围围满了前来观赛的人。
一声令下,两匹马如离弦之箭般飞驰而出。
朱华骑的是一匹枣红色骏马,身姿矫健,奔跑起来四蹄生风。
她紧紧握住缰绳,双腿轻夹马腹,如同一道红色的闪电,往前疾驰。
黎书骑的白马也毫不逊色,步伐轻盈,速度极快。
一开始,两人并驾齐驱,难分伯仲。但随着赛程推进,黎书逐渐发力。
她巧妙地控制着白马的节奏,每一个动作都精准无误。
马儿似乎也感受到主人的斗志,越发勇猛,渐渐将朱华甩在身后。
黎书领先优势越来越大,朱华趁黎书正专注前方之时,悄悄从怀中掏出一枚尖锐的暗器,朝着黎书的马射去。
暗器正中白马的后腿,马儿吃痛,突然扬起前蹄,发出一声嘶鸣。
黎书死死抓住缰绳,身体在空中剧烈摇晃了几下,险些被甩下马背。
但仗着骑术精湛,她迅速调整了身姿,稳住了身形。
就在这短暂的功夫,朱华已经超过了她。
黎书眸子轻轻眯起 ,这样的伎俩,她也见过,但不代表她不会以牙还牙。
她催动马儿继续前行,就在朱华即将要到达终点线时,黎书从袖中掏出一根银针,轻轻一弹,银针插入红色马的臀部。
朱华的马瞬间停了下来,无论朱华怎么催,马都一直不动。
最终,黎书冲过了终点线,赢得了比赛。
“公主输了。”
黎书跳下马,语气淡淡道。
朱华瞪着她,气的脸色都变了。
枉她是被西域驯马高手教过的,竟然比不过一个千金小姐。
“你从哪里学的骑马?”
从谁那学的,当然是从一个曾经对她很重要的人那学的,那个人,曾是她的夫君,也曾是,眼前之人的夫君。
朱华表演结束,太后赏赐她九曲环佩的时候,黎书就抬头看了她容颜,不期然的,她浑身血液一僵,身体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
深处的记忆涌入脑海,她清楚的记得她说的话,
“姐姐,我要跟程昭成亲了,我怀了他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