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下人给云初送早膳时才发现人不见了,只留了一封信,信中说自己不喜欢离别的场面,离别是为了下一次见面,不应该悲伤,还说往后定会再见,最后祝安陵容生活顺遂,喜乐无忧。
云初出现仿佛是一场梦,安陵容喃喃道“果然是位自由无拘的女子,真是让人羡慕。”
往后的一年半,安陵容用生子丸和保胎丸平安生子丸助林秀平安生下嫡子安陵瑞,有了嫡子后安比槐对林秀和安陵容更好,甚至在安陵瑞满月后遣散了后院无子女的的妾室。
林秀和安陵容也搬到了更大的院子,院中陈列摆设不说金玉满堂,也是精巧至极,安陵容很满意安比槐的表现,不管是装是还是真的,起码母亲的日子好过了许多,将来入宫自己也能安心些,如果安比槐一直如此,她不介意在宫中地位稳固后给他争取入京为官。
雍正元年七月初,安陵容带着叩香和苏和,同林峰一起入京,这是家中早就商量好的,林峰要将铺子开到京城去,此前已经安排心腹在京中租了铺子和一个两进的院落,现在铺子也开始打扫装潢,待林峰到京城时便可以筹备开店了。
临走时安比槐和林秀带着全家在门口相送,林氏不住的落泪,拉着安陵容的手久久不放,却还要安慰她。
“你父亲如今对我也不错,萧姨娘也是个好的,不用担心娘,你父亲还说,等睿儿到了启蒙的年纪,就让你舅舅带去京城,那边的私塾比这儿好上许多,将来若是在读书上有些许成就,于你而言也是依靠。”,抹了抹泪,“叩香稳重,苏和机灵,有她们照顾你,我也能放心些……”
安比槐搂着林秀安慰,又对安陵容道“容儿,爹知道这些年你受苦了,但你放心,爹定会好好照顾你娘和弟弟,咱们一家定有再见的时候,为父也定会时时警醒,绝不会成为你的累赘,将来…“停顿了一下再次开口,”若真有那一日,爹犯了错,也会先保全你娘和弟弟,你在京中也要保全自己,不要为我求情,去吧。“
安陵容抬眼震惊的看着安比槐,内心仿佛被触碰了一下,虽说这两年他确实无甚过错,甚至也有父女情深的时刻,但她始终不敢相信,只认为是舅舅的富足引起安比槐的忌惮和觊觎,毕竟舅舅的绣品生意已经做到了杭州织造府,此刻听到父亲这话心里涌上一丝感动。
一番道别后安陵容和林峰踏上了前往京城的官道,京城的铺子开业还需要林峰亲自筹备,京城地界不比江南,三步一富商,五步一皇亲,安家和林家没有后盾,得罪不起任何人,自然不放心将铺子交给别人,且要紧的方子和制作方法都只有安陵容和林峰及其儿子林詹知道。
“小姐,京城好热闹,你看,冰糖葫芦。“
“小姐,京城果然金贵繁华,你看连医馆都如此气派,也不知医术比之江南如何。”
“小姐,快看那位夫人身上绣月季的蓝色亮缎圆领薄褙子,看花样绣法却没有玉君楼的针脚细密,想来京城开分铺定会一帆风顺了。”
马车在叩香和苏和叽叽喳喳的新鲜感中到了提前购置的院子,院子已经上了“林宅”的牌匾,京城有自己的院子,自是不用再住客栈了。
选秀前夜,烛火将三人的影子映在纱窗上,叩香和苏和双手撑开一件杏粉色缎衣熏香,衣服乍看毫无纹饰,若是细看便会发现衣襟内侧绣满了《药师经》,且有昙花暗纹。
淡淡的竹香萦绕在房间里,这是安陵容根据古法香料佩服制的轻零香,清新淡雅,又可以掩盖胭脂的香腻味,檀香贵重且燃久了憋闷,轻零香则是以水竹为主、檀香为辅、领取柏木粉和龙脑适量制取,使其有檀香的禅意又多一份清爽。
苏和不解小姐分明貌美,却要穿得这样素净,“小姐,为何要穿得这样素,凭小姐的容貌姿态,若在打扮鲜艳些,必定艳压群芳。”
“此次选秀的贵女何其多,姿容姣好的又岂会少,不如装扮的素雅些,看着清新脱俗。”实则是安陵容不想与夏冬春再次起冲突,这锦缎虽素,眼尖儿的人就会发现料子贵重不俗,且太后信佛,再凭着酷似纯元的声音,入选是板上钉钉的事。
入京后便不宜再抛头露面,每日里只在院中画绣品样子和制香,在院子中呆了几日很是烦闷,便带着叩香和苏和去寺里上香。京中连寺中香火都比松阳县更甚,安陵容扶着苏和的手缓缓跪下,叩香将三只香点然后双手递给她,安陵容将香高举过头顶,虔诚供奉许愿,“愿此香火,上达天听,下通神灵。弟子祈求诸事顺利,平安喜乐。”后带着叩香苏和在寺中闲逛。
安陵容离开殿中时,甄嬛正好进入殿中,饶是甄嬛自诩清高,也暗暗轻叹此女身姿婀娜,轻移莲步,温婉端庄尽显大家闺秀的风采。转头对浣碧道“这位不曾在京中见过,想必是刚入京的秀女。”
浣碧:“不知是哪家小姐,瞧着家世不俗。”
甄嬛:“等会儿向她的婢女打听打听。”
安陵容自然也看见了甄嬛,前世没有这一遭,她也不愿与之有什么交集,快步走了,但却在殿外见到了温实初,安陵容挑挑眉,想起前世滴血认亲时,那个宫女说温实初曾提亲一事,转头给了苏和一个眼神,道“我的镯子好似掉在殿中了,你去看看。”
苏和见安陵容的镯子还在手上,便知是别的事情,她的听力比常人灵敏些,所以方才也听到了甄嬛和浣碧的话,如今见温实初含情脉脉的看着殿内,点头称是便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