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哲南坐在地板上。
想了很久,纠结了很久。
终究是不敢报警。
更不敢给覃瑞瑞打电话质问。
也不敢告诉老两口——如果跟父母一说,对他一顿大骂都是小事。
无非就是骂他有钱没地方花,养了个私生子还不够,还去招惹那些不三不四的人。
怕只怕他们要闹上天去,到时候更无法收拾。
想来想去,这一生最快乐的时光,都是和姚晴和女儿一起共度的。
那段时间,他从来不会担惊受怕,每一天都像水一样温柔宁静。
他后来有了二心,也许正是因为姚晴把他照顾得太好了,让他没有了后顾之忧。
才会觉得温柔平静的日子太无聊了,想要掀起一点波澜。
结果引来了惊涛巨浪。
姚晴就像是坚固的基石,如今她走了,上面搭建的一切建筑都会轰然倒塌。
不行,他一定要让姚晴回来。
她回来了之后,夫妻两人联手对付覃瑞瑞。老婆只要站在他这边,那个覃瑞瑞只能灰溜溜地放弃。
她不过就是想逼他娶她嘛?
看到他们夫妻一条心,她也就该死心了。
*
即使是大白天,安哲南也不想在这个诡异气森森的房子里待。
他要去找姚晴,只有看到她,他的心里才会踏实。
只要她在他身边,她愿意和他共同面对,他什么都不会怕。
姚晴手上没什么钱,会去哪里呢?
他开始在小区附近晃悠,寻找姚晴。
她不肯接他电话,偶尔接起来,说不到两句就挂了,
他想到了曲兰,姚晴最好的朋友,意外地发现自己还存有她的电话。
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打了过去,那边接了起来:“喂,你好。”
安哲南试探着问:“是曲兰吗?”
对面问道:“是的,请问您是哪位?”
“我.....我是安哲南,你还记得我吗?我是姚晴的老公。曲.....”
【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曲兰挂断了他的电话,都没等他说完。
再打过去,几秒钟之内他已经被拉黑了。
难道这么快,姚晴已经告诉她,他们俩闹离婚的事了?
这个曲兰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他,到底是有多厌恶他?
安哲南又愤怒起来,姚晴跟他闹翻,这些可恶的闺蜜也有一份功劳。
老人常都说劝和不劝分,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
这些人倒好,是不是自己过得太不顺心了?怎么就见不得别人好呢?
多半就是她怂恿的姚晴离婚,还主动提供地方收留她。
他好好的老婆,都被她教坏了!
下一秒,他穿好衣服,打算出门去找姚晴。
出门之前,他还是把衣柜门和卫生间玻璃上的血红字体擦了。
擦的时候,不敢细看,两手都在发抖。
是用口红写的......还好,不是用真的血写的。
不然他会被吓得原地去世。
擦干净了这些痕迹,准备出门的时候,他在衣柜的门上找到了一根掉落的头发,在门缝处夹得死死的。
衣柜门随时开开关关,如果之前有夹住的发丝,很快就会掉下来。
这根头发还卡在上面,说明头发是刚掉落不久的。
安哲南拿起这根头发,对着阳光细看。
呵,是酒红色的。
覃瑞瑞的头发就是这个颜色。
安哲南咬咬牙,眼神中闪过一丝怨恨。覃瑞瑞,她最好适可而止。
他一个四十来岁的大男人,不至于被一个年轻女孩当成虫子来玩。
别把他逼急了!
他披上风衣就出了门,整个周六,在外面找寻了姚晴一天。
他看曲兰不接电话的态度,判断姚晴应该是在她那里。
不然她为什么听到自己的声音就挂电话,一定是姚晴在旁边,让她不要搭理自己。
以前二十几岁的时候,陪姚晴去找过曲兰,还在她家附近吃过饭。
他记得那个楼盘的名字和位置。但是那个楼盘有好几栋,他不确定曲兰住在哪一栋。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他去了那个楼盘附近,四处转悠。
在那个小区出口处的必经之路,发现了一个咖啡厅。
安哲南在那里找了个靠窗的位置,点了一杯咖啡,整整坐到了晚上。
他一直关注着进进出出的人,可惜的是,他没有找到姚晴的身影。
到了晚上,他绝望地发现,今天是等不到姚晴了。
他这样子蹲守着,等到她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只有星期一去她的公司,才有可能找到她。
可是现在才周六啊,离星期一还有整整一天的时间。
整整36个小时。
对他来说无比漫长。
当他以为姚晴对他不过是闹脾气的时候,他可以无视她的存在,就算几天见不到她,他也无所谓。
反正终归是会和好的。
当他意识到了,她是真的要离婚的时候,他一天也等不了了,一定要见到她。
多等一小时对他来说都是折磨。
离婚,不仅从此会失去她,还有可能分掉他的财产,。
当然,真的要离婚,她应该也分不走他多少钱。她没什么社会经验,不知道怎么应对这些繁复的程序。
更重要的是,她没有钱请律师。
他只是真的不想失去她。
*
天黑之后,他回到了家中。
本来是不想回来的,宁可住在外面。
但是这是他的家啊,他没有道理放弃这里。这样子,某些人岂不就达到目的了。
何况,就算今天他不回来睡,以后呢?
今晚,他锁好房门,那个女疯子应该进不来的。如果她敢露面,他绝对不会让她好过。
一回到了家,他就立刻锁上了大门。
连澡都不敢洗。
直接胡乱洗了把脸,就进卧室和衣躺下。
躺着躺着,觉得浑身都不自在,总觉得那个衣柜里像是藏着什么东西似的。
想到早上起来看到衣柜门上的字,他再也睡不着了。
他猛地打开衣柜门,在里面翻找起来。
又去把这个小小的家里,每一处可能或不可能藏人的地方,都统统翻找了一遍。
家里没有别人。
但是他在衣柜最深处找到了一张小小的卡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