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白色的晴天娃娃。
雪白的身体,笑容灿烂。下方挂着一串风铃。
此刻他的手在不住颤抖,风铃也顺着他手的频率,发出叮铃当啷的声音。
安哲南反而镇定了,他问:“这个是那个穿红裙子的姑娘给我的?”
方长贵道“是。我还差点忘了,她说这是你们的定情信物,让你务必好好保重。还说让你风铃陪你睡觉呢。”
安哲南:“好,知道了。谢谢方大哥。”
带风铃的晴天娃娃是,是他和覃瑞瑞之间的秘密。
就像那个外卖盒里的老鼠一样。除了他们俩之外,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现在安哲南相信不是方长贵在胡说八道。
覃瑞瑞真的来过。
上次她说过,她为安哲南量身定制了一整套的报复计划。
可惜刚刚开始,她还没玩过瘾呢。
就被郑小梅给破坏了。
她这样的偏执狂,一旦决定缠上了他,岂能轻易罢休的。
让他痛苦,让他崩溃,对她来说一定是最大的娱乐。
她压根不知道,自己已经很惨了。
安哲南叹了口气。
她送这个让他恐惧的玩具,是仅仅打算吓一吓他呢?
还是说这只是个预告?告诉他,她还要继续整他。
她消失的这段时间,究竟在偷偷地做些什么?
他都不得而知。
他只知道,她的偏执是她的保护伞。
她是经过医院认证的精神病,相当于多加了一层保护罩。
他一个正常人如何能与她抗衡?
安哲南的手心的汗水几乎要把那个玩具娃娃浸湿。
到了楼下,他立刻就近找了一个垃圾桶。
把这个叮叮当当乱响的玩意扔了进去。
他还在楼下偶遇了推着轮椅散步的父母。
远远就听到郑小梅的声音:“阿哲,你站在那垃圾桶前发呆干啥呢?”
安哲南回过神来,走到郑小梅面前蹲下身子。
替母亲整理了一下头发。
小声道:“妈,我之前交给你的那些钱和东西,你都放好的吧?”
郑小梅连忙左看右看,确定了周围没有人,这才小声说:“那是当然,你还信不过我吗?我在银行开了账户给你存着呢。这可是咱家应急的钱,我能不管好吗?还有那些东西,我也租了柜子替你好好收着呢。”
安哲南点点头:“那就好。妈,我放心了。”
安德福在旁边一脸不解:“阿哲,你咋了,这脸色怎么跟撞邪一样。”
郑小梅不满地瞟了他一眼:“老头子,跟儿子说话别再那么难听了。他最近刚被姚晴那婆娘算计离婚了,心情能好得了吗?”
她问安哲南:“最近你工作累了吗?这段时间在单位怕是全吃的外卖。走,跟爸妈上楼吃饭去。”
郑小梅受伤之后,性情变了很多。
脾气不像以前那么火爆,面对儿子,也通情达理了很多。
可能是反省过,安哲南像现在这样怂,遇到的女人一个比一个厉害,而且他处处吃亏。
和她这个做母亲的过于强势,有脱不开的关系。
她也怕万一再跟他闹,真把他逼疯了,那就不好办了。
安哲南摇了摇头:“算了,妈,我出去随便吃点就是。临时在家里吃饭,方大哥也没来得及准备多一个人的饭菜。
郑小梅不满道:“多一个人就多双筷子的事。叫他多炒一个菜就是了,又能麻烦到哪里去?你这人就是这样,成天就替这些外人着想。”
看着安哲南脸色发灰,郑小梅及时住了嘴。
她不敢再说下去了。
叹了口气:“行吧,你去吃点想吃的东西。吃了再好好睡一觉,就算工作要紧,也不如身体要紧。你这个年龄也该开始保养了。”
郑小梅絮絮叨叨地说着。
安德福在旁边不耐烦地说:“行了,你说要对儿子体谅点。又在那里东拉西扯干什么?我看啊,最近这么倒霉,就是你这张嘴惹的祸事。”
郑小梅眼睛一瞪。
安哲南连忙打圆场:“爸、妈,我们一家人现在更是不能内讧了。不然更是让别人看笑话了。”
老两口这才打住。
其实郑小梅越来越有个慈母的样子了,也知道心疼他。
安哲南悲哀地想,母亲也老了。
他这些年忙着讨好宁楚楚的父母家人,把自己父母甩锅给姚晴。
归根结底,还是他不想和父母待一起,嫌他们烦人。
现在看来真是是有点不孝了。
郑小梅突然悠悠叹了口气:“人老了,要求越来越少,就指望着一家团圆。说真的,有时候想到我的乖孙子桉桉,心里说不出的难受。他明明是安家的血脉,偏偏跟咱们一点都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