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正前方,赫然是雾气蒸腾的断崖峡谷,清晰山峦线展现!
他没有时间在这处浪费,如果这处崖壁没有,他还得去东头。
一来一回就要耗费一天了。
眼前这断崖两处,各处岩缝都生长着茂密丛绿。
就算有药,那也看不出。
在整个山头找一株草药,那无异于是大海捞针。
陆向荣咬紧牙关,透视眼已经被他用到极致。
脑仁嗡嗡刺痛,可他顾不上那些。
放下背篓,他探着身子往崖边走了两步。
零星碎石滚落,却久久听不到传响。
可见这处断崖深有万丈!
陆向荣扫视的目光忽顿,瞳孔骤然一缩。
只见在这层浅白雾气之下,居然已经生了毒瘴!
攀在崖壁上的到处都是毒虫,漆黑一片,密密麻麻地蠕动着。
每只虫子长相怪异,像是千足虫变异了……
这里实在太过危险,而且毒瘴之中,只怕也不会有药材。
正打算寻别处时,他脚下冷不丁一滑,黑绿苔藓滋出水珠,直接射进了他双眼!
“我泥……”陆向荣瞬间刺痛不已,疼得闷哼出声。
这水珠射进眼里,他只觉得眼眶犹如冰火两重奏。
整个眼珠一前一后,被浸泡在极端的冷热之中。
陆向荣用力按压着太阳穴,试图缓解痛感。
他强撑着睁开眼时,眼前已然不再是正常人能看到的色调,反而是红黄交加!
“我那个乖。”
陆向荣惊叹一声。
他现在甚至都怀疑自己还是不是人。
这视野色调是正常人能拥有的?
已经完全颠覆他这二十来年的认知。
他目光所过之处,就连倒伏在崖柏松上的蚂蚁,他都能看清有几只!
草叶上凝结的露珠,瘴气扩散的气流涌动……
甚至蜘蛛编网,他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跟以前还不一样。”
陆向荣抿了抿唇。
然而当他垂眸,视线落到脚底时,那长着的一片孔雀苔藓赫然已经被踩扁。
这在老马头的小册子里,可以说是被算成珍草。
眼前这一片孔雀苔不是正常黑绿,而是已经衍生出金黄斑。
在正常的光照下,泛出的鎏光色泽完全不亚于小金鱼。
挖了!
带回去曝干,给他老娘做炖菜吃!
陆向荣觉得是刚才那药力激发了透视眼,使其得到进一步开发。
随着他意念微动,便又转换为人的视野,这才让他松了口气。
“吓死我了,能自由转换就好。”
他再次扫视一遍,却只见前方阴湿处,几抹不合时宜的银白色亮出。
陆向荣激动,是岚星草!
随后他没放过每个角落,可放眼整片崖壁,也只有这一株。
那就意味着,他只有一次机会。
陆向荣眸色微沉。
下一秒,毫不犹豫地抬手在腰间拴上一根麻绳,另一端系在树上。
那岚星草长在毒瘴边缘。
可现在正赶上崖底气流上升,瘴气很快就会扩散到草边,到时候想摘也来不及了!
这株草药,也会被彻底吞噬,从而染上毒性。
来不及多思,陆向荣垂直下落!
掌心握住麻绳,粗糙厚茧使摩擦力增大。
双脚蹬在湿冷岩壁上,草鞋已经被水珠浸透。
才刚下了三米深,陆向荣就被扑面打来的冷风冻了个哆嗦。
这崖下面,比他想的温差要大。
侧伸出来的松针扎得他皮肉生疼。
而那株岚星草,生长在崖下十几米的位置。
他现在的下行速度根本不够。
陆向荣牙一咬,心一横,放手一搏!
他双手松开麻绳,整个人以极快速度下坠!
簌簌风声在他耳边呼啸。
突然,陆向荣拽紧绳子,瞬间在手腕上缠了两三圈。
而草鞋更是紧紧攀住了旁边伸出来的一根松枝。
现在已经是崖下十三米!
豆大的汗珠砸进眼里,遮得眼睛生痛,但陆向荣已经无暇顾及。
他紧盯着那四朵白素小花。
现在水平距离他,还有起码两臂距离。
这怎么侧移过去?
陆向荣抿唇,瞬间有了决断!
将身形稳在半空,他浑身都靠着这根麻绳吊住。
下一秒,抽刀插进岩缝。
滋——
刀刃和坚硬的石壁擦出火星。
正好能够到旁边垂下来的两条藤蔓,就是不知道结不结实。
陆向荣脸上肌肉绷紧,沉肩拽动几下,还行!
“咔嚓嚓。”
突然,令人头皮发麻的啃咬声从他头顶响起。
本来以为是什么虫子啃树枝,陆向荣没在意。
直到身上麻绳传来响动,他整个身形都踉跄着朝侧方剧烈晃动!
陆向荣迅速控住绳体,抱住崖柏树干,这才没撞上旁边崖壁!
抬头看去,陆向荣瞳孔一缩。
三角耳上染着一撮黑毛,黑亮的鼻头不断耸动。
“紫貂?”
“这地方有紫貂?”
只见两只体型细小的紫貂,正在上头咬绳子!
别看体型玲珑,可那牙齿却极为锋锐。
尤其这一身溜光水滑的针毛,一旦做成皮草,那身价直接破百。
要是寻常时候碰见紫貂,他必定喜出望外。
可关键,这是生死局啊!
陆向荣后槽牙咬得死紧,“该死的,偏偏赶在这关头。”
而且绝对不能攻击
否则擅长攀岩的紫貂一旦朝他发起群攻,等他的就是个摔落崖底,尸骨无存!
陆向荣一个头两个大。
现在是前有紫貂,后有毒瘴在不断逼近。
陆向荣眉头紧锁。
眼瞧着那两只紫貂又要咬绳子,陆向荣被逼急眼了,“吃吃吃,什么都吃!”
他手里没东西,抄起怀里一把子干粮饼就掷出去。
准头不赖,刚好砸在那紫貂脑袋上。
谁料,这小玩意抱起来就吃。
陆向荣眯了眯眼,随后借力径直荡向刚才位置。
只差两寸!
他尽可能地伸长臂膀,指尖已经摸到了岚星草的叶片。
“还差一点!”
陆向荣眼底红血丝弥漫,脖颈青筋充血。
手指卷着叶片,干脆把这一整株都带到了怀里!
心中一喜,“拿到了!”
扑面而来的一股清淡药香,闻着很是安心。
可还没高兴两秒,他身形不受控制地接连下坠!
“握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