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影棚的白布被补光灯照的闪闪发光。
季倾颜换回第一套婚纱。
她站在镜子前，手指无意间抚过胸前的蕾丝边。
最后一次在镜子前确认自己的妆容和服装有没有出问题。
换好西装的季辰走过去，伸手帮她理了理鬓发。
声音比平常要低沉许多。
“放心，很好看。”
比他想象中的任何样子都好看。
“……”
季倾颜脸色发烫，转身时一个不小心被脚下的纱裙绊倒。
踉跄的跌进季辰怀中。
“有点紧张？”
季辰轻笑着扶住她的后背，西装袖子上的纽扣蹭过裸露在在的肩膀。
“嗯……”
季倾颜扶着男朋友的的胸口，抬头看他。
本来换衣服的时候还好，可真当站在一起准备拍照的时候。
心里难免有些忐忑和激动。
“就跟真要结婚一样。”
季辰低垂着下巴，眼中满是温柔，在季倾颜的额头上虔诚的印下一吻。
“我想，那天不会太远的。”
摄影师在旁边举着相机，对两人吆喝道。
“对喽！二位再靠近一点，像刚才那样自然就很好！看镜头！”
“这样吗……？”
季倾颜扶着男朋友的肩膀，抬起一条小腿，将重心压过去。
转过头，对着摄像头扬起一抹幸福的微笑。
可眸光却在不经意间，偷偷瞄向季辰。
“现在就先别看我了，反正天天能见到，不嫌腻啊？”
季辰一边说着，一边这么稳稳的托着她的腰，帮她保持这个动作。
“才不会呢。”
季倾颜有些没好气小小鼓起脸颊。
怎么可能会腻呢。
看一辈子都不会的。
“很好！完美！男生努努力，试着把您爱人抱起来转一圈！”
两人听话照做。
季辰稳稳托住季倾颜纤细的腰肢。
动作很轻，似乎是向对待一件易碎的工艺品那般谨慎。
飘逸的白纱缎带，跟随着二人旋转的动作，在原地画出一个圈。
“咔嚓”一声，摄影师抓拍的时机正好。
拍完照，季倾颜被季辰稳稳的放在地上。
她的双手还搭在男朋友肩膀上。
维持着刚才的姿势，耳朵红红的。
眼眸中带着羞涩，小声问。
“没有很重吧？”
季辰捏了捏女朋友柔软的脸颊，笑着说。
“一点也不重，你真该多吃点了。”
“是吗，那就好……”
季倾颜满意的勾起唇角。
才不要多吃呢，要是变成大胖子，以后季辰就该抱不动她了。
提起裙摆，脚步轻快的走在前面。
忽的回过头，眼尾绽放出笑颜。
“快走吧，该去拍下一个场景了。”
换到中式古风的场景时，季倾颜已经换好了凤冠霞帔坐在红丝绒的床垫上。
金丝线在霞帔上绣出细腻的纹路，凤冠的擦过耳垂，有点痒痒的。
季倾颜伸手去挠了挠。
红绸摇曳间，可以看到隐藏在其中的两条修长的白腿。
“……”
季辰就坐在她旁边，腰背挺得很直。
指尖却无意识的拉扯衣角。
目光仿佛被强磁铁吸走，完全无法从眼前人身上移开。
“看、看什么看？”
季倾颜被这么注视的很不自在。
太奇怪了，为什么这一身比刚才那套还要羞耻啊！
季辰挠了挠头。
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他已经开始后悔高中没好好学语文了。
现在连怎么夸女朋友都找不到合适的词汇。
犹豫片刻，只能有些羞耻的开口。
“就是……觉得你好看。”
他的声音更沉了些视线依旧没有移开。
像是要把这一身红，以及她脸颊上泛起的淡粉色全部烙印在心底。
“那……”
季倾颜忽然抬起手腕，纤细修长的手指钻进季辰掌心，十指相扣。
“等真结婚的时候，我也穿这套好了。”
“嗯。”
季辰用鼻音应了一下，用相同的力道回握过去。
直到拍摄完毕，也没有松开。
最后三套婚纱全部拍摄完毕，出外景的时候，两人换成了便服。
季倾颜是纯白色的连衣裙，而季辰是白衬衫和牛仔裤。
干净，利索，又很有夫妻婚后的生活气息。
季倾颜挽起长裙，坐在草地上，视线看向远方的云朵。
季辰把女朋友纤细的身躯圈进怀里。
下巴搭在她的头顶上，声音轻轻的问。
“干嘛发呆，想什么呢？”
季倾颜回过头，一边不自觉的玩着男朋友的手指，一边问。
“在想爷爷看到照片时会有什么反应。”
季辰看向天空，眼尾一撩，笑了出来。
“一定也会笑的。”
……
拍摄结束的第二天，季辰和季倾颜终归是没有勇气当面把那套婚纱照拿给爷爷看。
不过，就算他们想，人家影楼也没有这个实力一天就能做完。
不过，根据交涉，鉴于两人底子太好，后期不用费劲p图，大概一周不到就能拿到成品。
临行前，季辰对来送他们的季乐康和詹芸再三叮嘱。
“爷爷，这周会到个快递，是我和倾颜送给您二老的礼物。”
他摸了摸下巴，补充道。
“千万记住，一定要拿回家再拆，而且也不用特意打电话过来说感想。”
至于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太尴尬了！
“好好好，真是……走就走吧还送礼物，搞得我这个当大人的很没面子啊。”
季乐康笑骂一句，詹芸却在偷偷抹眼泪。
她最后抱了抱季辰和季倾颜。
声音带着哽咽。
“放假记得回来，姥姥还给你们做喜欢吃的。”
目送二人上了高铁，季乐康咳嗽两声。
对詹芸说道。
“差不多得了，别哭了，让人看到怪丢人的。”
詹芸斜了他一眼。
“你好意思说我，自己拿手机照照。”
你那点眼泪不也在眼眶里打转吗？
季乐康赶紧用袖子擦了擦，狡辩道。
“我那是……眼睛进沙子了……”
高铁内，季倾颜像一只企图寻找舒适睡姿的哈基咪瘫在座位里。
她把脑袋搭在季辰的肩膀上。
闭着眼睛，缓缓开口。
“这次回来，真的发生了好多事。”
和那对父母断绝关系，给讨人厌的姜家人应有的报应。
当然，除了这些糟心的事，更多的是快乐的事。
“见到了爷爷和姥姥，去无名山看了日出，还试了婚纱……”
她闭着的眼睛弯成一道绝美的弧度。
“感觉做梦都会笑出来。”
季辰捏了捏女朋友的手，将两人的头靠在一起。
“如果是梦，我宁愿永远都不会醒来。”
不过好在，这些都是现实。
列车逐渐发动，季辰长吁一口气。
“出发，该回海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