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阿策上下唇都分开了,突然眉心一皱,把要说出来的话收了回去,“你内心多大年纪?”
钟离:“很大。”
“很大是多大?比我还大?”阿策眼角含笑。
钟离垂眸浅笑一下,道:“不错。”
阿策缩了缩脖子,“那告诉你也无妨。那天说是单纯的家暴……不足以概括当下的情况。”
他如此说,钟离便一直看着他。
这让阿策很满意。
他平生最喜欢这种其他人的视线都落在自己身上的感觉。
“当时,他们在玩一种很新型的玩法——有关床上功夫。”
说着最让人脸红的话,阿策那张脸却连一点红晕都没泛起,继续说,“最初是玩法很奇特的双修,两人会进行一些被绳子捆绑、朱筠挨控制着力气的打的双修——简单来说,这叫情趣。”
钟离冷淡道:“不赞同。”
阿策笑笑:“后来,不知成青煜发什么神经,动起手来一点力气都不收着,朱筠喊出来的都是惨叫。”
把钟离想知道的事情讲完,阿策一直注意着钟离的表情。
钟离连眉都没皱一下,也没有窥听他人房中秘事的羞赧。
阿策难免有些失望。
想看到钟离害羞的样子恐怕是不大可能了。
“既如此,我们的房间都在这周围,不能一点声音都听不到。”钟离道。
阿策摊手:“你是想说我在骗你吗?”
钟离道:“你是人证,我自是信你的。”
“是我多想了?”阿策挑眉。
“是。”钟离的回答很简短。
阿策知道钟离在随口胡诌,但还是耸了耸肩,忽略这一茬。
“成青煜很谨慎,设了屏障。”阿策垂下头,整个人没骨头似的瘫在椅子上,“我呢,是个很厉害的人。寻常那种结界对我而言,跟虚设没什么区别。”
阿策还想听钟离奉承几句,夸他厉害。
果不其然,夸奖的话没听到。
钟离的手伸来,手里还拿着他投入太多注意的锦盒。
阿策抬眸,下巴还垫在椅背上,噘着嘴:“做什么?”
“很厉害的人,打开这个锁。”钟离朝他淡淡一笑,声音和缓了许多。
阿策:“……”
又是这个破锁!
他咬牙切齿地盯着这个破锁,都快把锁盯穿了。
盯了会儿,钟离还是没收回手,阿策不情不愿地接过锦盒,“我虽然很厉害,但我不是做这个的!这都是能工巧匠的工作,交给我只会搞砸。”
“你的厉害不是体现在方方面面吗?”钟离的声音中带着浅淡的笑意,“这道锁对你这个极为厉害的人而言,并不是难题吧?”
阿策:“。”
阿策一拳握紧就要将锁捏碎,被钟离未雨绸缪地提醒:“我们离开时要将此屋物品恢复原位,不能被主人瞧出来有人进来过。”
好吧。
阿策松了手,化身机巧大师,轻松解开锁,重新将锦盒还给钟离。
用实际证明,他只是谦虚。
没什么是他做不到的。
“你都知道我们要悄悄潜入,进门的时候敲什么门啊?”阿策坐没坐相,歪歪斜斜。
“以防万一。”钟离打开锦盒,“若是撞个正着,省得尴尬。”
“……”
阿策抽了抽嘴角,“你想得倒是周到。”
但两人在里面听到敲门声出来四人面面相觑更尴尬吧……?
阿策不禁在想,要是那种情况,钟离会做出什么反应呢?
锦盒里放着的一枚玉佩,以及一封信。
看到玉佩,钟离已然知晓这封被小心翼翼叠起来珍视的信是什么内容了。
“主人回来了。”
阿策慢悠悠站起身,把钟离连人带盒一起往柜子里拽。
被拖着走的钟离:“?”
钟离手里的锦盒再次被阿策合上,把锁也挂了上去。
阿策做完这一些,还非常贴心地把衣柜门关上了。
钟离低声道:“为何要如此?”
“这怎么了?”阿策反问。
衣柜里空间太小,钟离膝窝还被衣柜里存放贵重物品的矮柜抵着,阿策靠他太近,几乎是胸口贴着胸口。
钟离当即就想出去,想推门的那只手却被阿策拉住手腕,强行叩住,让他挣脱不得。
“……”
阿策到底想做什么?
钟离蹙眉,没再坚持出去,后脑勺靠在朱筠的衣服上,往后躲了躲。
阿策把成青煜的衣服全都推到身后,省得碍事。
可这么一排布,衣服都堆到两人身后,让两人之间的距离更近了。
两人身体靠得太近,钟离干脆坐在矮柜上,离阿策的上半身远了些,耳边也不会回荡阿策震耳的心跳声。
也离阿策下半身突出的东西远了些。
钟离道:“有隐去身形的法术,不必挤在这个狭小的柜子里。”
“躲在柜子里难道不是对主人的尊重吗?”阿策止住钟离接下来的话,“嘘,他们到门口了。”
钟离躲过阿策要捂住他嘴的手,侧过脸,不去看他。
“……嗐。”
钟离轻叹一声,合上眼睛。
与他视死如归心如死灰不同,阿策很满意现在的情况。
钟离身上隐有淡淡的香气,并不刺鼻,闻起来让他心情愉悦。
狭小的空间,亲密的肢体接触,以及清晰可闻的呼吸声……这些都让阿策兴奋。
阿策视力很好,哪怕现在衣柜里黑漆漆的,他也能看见钟离的脸。
这都不害羞?
他不太满意。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阿策蹲下身子,单膝跪地,空间太小,他必须弯腰才行。
借机,他把手搭在钟离大腿上,头也靠在钟离大腿上。
钟离一瞬间警觉,抬头,用眼神问他:“你在做什么?”
此时,成青煜和朱筠已经进了房间。
阿策吐舌,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