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光灯突然打在宴会厅中央，司仪的声音带着夸张的热情：“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今天的主角——池宴先生和沈欣悦小姐！”
音乐响起，池宴牵着沈欣悦的手走上台。水晶灯的光芒洒在两人身上，乍一看确实般配得像偶像剧海报。
沈欣悦一袭香槟色鱼尾裙，勾勒出微隆的小腹，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幸福微笑，不愧是顶流女星，镜头感十足。
池宴穿着黑色西装，耳钉在灯光下闪着光，男生女相的脸庞透着股痞帅，惹得台下几个年轻女孩小声尖叫。
可细看就会发现不对劲。池宴的手指关节泛白，握着沈欣悦的力道大得像要捏碎她的骨头，眼神落在她肚子上时，复杂得像打翻了调色盘——有厌恶，有不甘，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期待。
“要不是顾叔叔拿出那份亲子鉴定……”池宴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西装袖口，心里像堵着块石头。
顾川，那个总往他家跑的“世伯”，上个月突然塞给他一份报告，说沈欣悦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
他当时差点把报告撕了。自己赛车时伤了哪里，他比谁都清楚，医生早就说过，恢复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可顾川拍着胸脯保证，说那是“奇迹”，还说这孩子是池家唯一的希望。
再看看现在围着他转的那些家族千金，见了他就跟见了瘟神似的，生怕嫁过来守活寡。
沈欣悦不一样，她漂亮，懂事，把他伺候得舒舒服服——穿衣吃饭不用他动手，连晚上的“唇舌按摩”都做得尽心尽力，前两天他甚至觉得……好像有了点反应。
“或许真的有奇迹呢？”池宴瞥了眼沈欣悦，对方正对着台下抛飞吻，笑容灿烂得刺眼。
就算这孩子不是他的，至少能堵住悠悠众口，不是吗？
“啧啧，这演技，不去演电影可惜了。”苏星月靠在张奕耳边低语，“你看沈欣悦那肚子，顶多三个月，偏偏要垫个垫子装五个月，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靠肚子上位的。”
张奕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沈欣悦的裙摆确实有点不自然的隆起，嘴角勾起抹冷笑：“管那么多干嘛，各取所需而且。她要池家的地位，池宴要个挡箭牌，挺好。”
“沈家的没落还不是你的杰作！”苏星月掐了他一把，“当初你还想用这招胁迫我们苏家呢。”
张奕捉住她作乱的手，往自己掌心按了按，指尖摩挲着她的婚戒：“所以啊，苏大小姐这不就成了我老婆？”
“呸！” 苏星月红了脸，抽手去打他，“谁答应了？八字还没一撇呢！”
“你敢不答应？” 张奕突然伸手将她揽进怀里，低头往她颈窝凑，温热的呼吸扫得她发痒，“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扛去民政局，红本本一领，生米煮成熟饭？”
“你不要脸！” 苏星月被他逗得笑出声，挣扎着要推开，却被箍得更紧。
两人腻歪着，只见台上的沈欣悦退到一旁，颜悦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走了上来。她穿了件紫色丝绒旗袍，脖子上的翡翠项链粗得像拴狗链，往麦克风前一站，气场比沈欣悦强了十倍。
“感谢各位来参加我儿子和欣悦的订婚宴！”颜悦的声音尖细，带着股居高临下的傲慢，“池家这次来榕城，不仅是为了联姻，更是为了带动榕城的经济！以后凡是跟池家合作的，保证你们财源滚滚，要是不识抬举……”
她没说完，但那眼神里的威胁谁都看得懂。台下的人脸色各异，却没人敢吭声。
张奕注意到，颜悦身边站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穿着灰色西装，气质儒雅，看向颜悦的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温柔。他心里咯噔一下——这男人看着有点眼熟，好像在哪份资料里见过。
“那是顾川。”苏星月突然开口，“上京有名的艺术家，也是我们榕城大学的名誉教授，你跟我上过他的课呢”
张奕恍然大悟。难怪觉得眼熟，不过这种场合他有什么资格站在台上？
他瞥向池洛的位置，对方正低头品酒，仿佛台上的闹剧与他无关，只有紧抿的唇角泄露了一丝不耐。
订婚仪式在尴尬的气氛中继续。池宴全程没怎么说话，沈欣悦忙着接受祝福，颜悦和顾川旁若无人地低声说笑，好像他们才是主角。
张奕给苏星月说了几句，端着酒杯走到池洛身边，笑了笑：“池先生倒是清闲。”
“儿孙自有儿孙福。”池洛放下酒杯，“年轻人的事，让他们自己折腾去。”他话锋一转，“张少对新能源感兴趣？正好我在欧洲有个项目，或许可以聊聊。”
两人就着生意聊了起来，从光伏电站聊到电动汽车，越聊越投机，引得周围的人频频侧目——这两位大佬，怎么看都比台上的新人更像主角。
酒过三巡，池洛看了眼手表：“失陪一下，去趟洗手间。”
张奕心里一动，跟了上去。
走廊里空无一人，只有壁灯散发着昏黄的光。池洛走到拐角处突然停下，转身看向张奕，眼神锐利得像鹰隼：“张少觉得，颜硕刚才的样子，像不像跳梁小丑？”
张奕靠在墙上，双手插兜：“池先生这话，倒是有意思。”
“有些人，天生就是来添乱的。”池洛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股冰冷的杀意，“就像颜硕，就像颜悦，甚至……顾川”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道：“还有那个不该存在的野种。”
“野种？”张奕挑眉，故作惊讶，“池先生是说……沈欣悦肚子里的孩子？”
池洛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看着他：“张少是聪明人，有些话不用说得太透。”他拍了拍张奕的肩膀，“榕城这地方不错，可惜被一群蠢货搅得乌烟瘴气。或许，我们可以合作，清理清理门户。”
张奕看着他眼底的疯狂，突然明白了。池洛根本不是来参加订婚宴的，他是来收网的。颜悦、顾川、池宴，甚至沈欣悦肚子里的孩子，都是他计划里的棋子。
“合作当然没问题。”张奕笑了笑，“池家主有什么需要我的，可以直接联系我，我最喜欢助人为乐了。”
池洛眼里闪过一丝讶异，随即笑了：“谢了。”
两人相视一笑，仿佛达成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