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四十八年的末尾,各个皇子府上都张灯结彩,大摆宴席,好不热闹,京城也沉浸在一片喜悦中等待着新年的到来,
然而,这繁华喧嚣却与乌苏府上毫不相干,从雍亲王府回来后,锦书一开始找英翰吵架,
后来英翰直接不来正院了,二人便开始了长达一个多月的冷战。
同样,八贝勒府里也是冷冷清清,胤禩是复贝勒爵位,没什么好庆祝的,
府中的人们各自悄声做着自己手上的事,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自从胤禩出了宗人府,紧接着赐婚圣旨一下,郭络罗氏已经把整个府邸翻了个底朝天,
就连胤禩的独子弘旺也被郭络罗氏送回了生母身边,和胤禩吵架更是家常便饭,
八贝勒府邸往日的和谐再也不复返,就连九贝勒和敦郡王胤?来府上都被郭络罗氏赶了出去,
郭络罗氏始终记得,当初若不是宜妃,她也不会赶鸭子上架,上台被人当猴一样表演,最后还丢了嫡福晋的位置。
八贝勒府书房外,下人们守在门口,气氛凝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书房内没有一个下人,郭络罗氏身着一袭华丽的旗装,却不是侧福晋该穿的衣裳,而是往日她在安王府的旧衣,
只见她手中紧握着马鞭,往日明艳动人的俏脸上,此刻只剩下一片冷艳,她目光冷冷地落在书桌后的胤禩身上,
书桌上的笔墨纸砚、书籍卷宗等物,早已被郭络罗氏用鞭子狠狠扫落在地,整个书房内一片狼藉。
然而,郭络罗氏抬手,把手中的鞭子直直地指向胤禩,声音如冬日的寒风般刺骨,冷冷地问道:
“胤禩,我再问你一次,你究竟去不去找皇上退婚!”
胤禩一脸颓废地坐在书桌后,脸色苍白,双眼无神,几个月的圈禁仿佛让他失去了所有的生气,
面对郭络罗氏的质问,他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声音低沉地说道:
“皇阿玛圣旨已下,是不可能更改。济兰珠,你放心,这府里永远都以你为尊,就算那乌苏氏入府,也绝对不会压在你头上去。府里的一切事务,仍然由你掌管,你永远都是我胤禩的妻。”
郭络罗·济兰珠凝视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心中充满了失望,
她为了他,不惜顶撞皇帝,最终失去了嫡福晋的地位,
但他,却连一点努力都不肯为她付出,甚至连去皇帝面前为她争取一下都不愿意。
济兰珠心想,只要他能够尽力而为,哪怕最终皇上没有同意,她也会心甘情愿地接受。
然而,他的冷漠和不作为却让她感到无比心寒,济兰珠失望至极地开口说道:
“我一直都坚信,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是办不成的,只要有心。可是你呢?你连尝试都不愿意,就这样轻易地放弃了。”
声音中带着些许颤抖,透露出济兰珠内心的痛苦。
说完,济兰珠狠狠地一挥手中的鞭子,“啪嗒”一声脆响,唯一一个还完好无损的花瓶也被扫落在地,瞬间摔得粉碎。
济兰珠无视满地的狼藉,毅然决然地转身离去,头也不回,步伐中透着决绝。
胤禩看着这一切,满地的碎片和济兰珠离去的背影,再次无奈地叹了口气,
然而,他并没有追上去,任由济兰珠的身影渐行渐远。
胤禩知道自己让济兰珠失望了,但他也有自己的苦衷和无奈,先不说皇阿玛的圣旨不可能收回,
就说乌苏家的势力他也不甘心放弃,既然皇阿玛给了他这个机会,他便要抓住,
他有夺位的心思,皇阿玛不是不知道,却在圈禁他这么久后,仍然愿意放他出来,不像圈禁老大那般。
胤禩心中也有一丝希翼,太子能废一次就能废二次,全朝文武支持他的比支持太子的都要多,只要他再次把太子拉下来...
第二日,锦书刚刚起身,便有下人前来禀报,说是八贝勒府送来了一封帖子,
锦书心生疑惑,就算赐婚以后,八贝勒府都没派人来过,她还望着八贝勒夫妻情深去皇上面前推了这门亲事呢,
这时送帖子前来,让锦书心中闪过一丝不妙,锦书伸手接过下人呈上的帖子,缓缓打开,
只见帖子上龙飞凤舞地写着几个大字:“乌苏·嘉昕五日后潭柘寺一叙!”
落款处则是郭络罗·济兰珠,锦书愣在了原地,过了好一会儿,她将手中的帖子像扔烫手山芋一般扔了出去。
站在一旁的下人见状,连忙跪下,满脸担忧地问道:“福晋,您这是怎么了?可是...这帖子有什么不妥?”
锦书没应声,只是呆呆地望着地上的帖子,身体不由微微颤抖着,胸腔也跟着上下起伏,脑海中更是一片空白。
就在这时,屋外突然传来一阵清脆的呼喊声:“额娘!你在屋里吗?”
正是嘉昕的声音,锦书心中一紧,来不及多想,便快步上前,迅速将地上的帖子捡起,藏进袖子里
随后,她定了定神,高声回应道:“在呢,还不快进来?”
话音未落,一个身着鹅黄色旗装的身影踏入了房门,只见嘉昕满脸笑容,快步奔向锦书,一把抱住了她。
锦书看着眼前活泼的嘉昕,心中的不安更甚,却又不想在女儿面前表现出来,努力压了压心底的情绪,如往常那般怪嗔道:
“马上就要成婚的人了,还是这么不稳重!”
嘉昕调皮地吐了吐舌头,紧紧地腻在锦书的身上,娇声说道:
“就算成婚了,女儿也永远是阿玛和额娘的贴心小棉袄呀,所以女儿根本不需要长大!”
锦书看着怀中撒娇的女儿,心中充满了宠溺,微笑着点了点嘉昕的鼻尖,亲昵地说道:
“好啦好啦,你这个小丫头,就会说些让额娘开心的话。不过,你可别忘了,你的嫁衣还没有绣完呢,赶紧回去绣。”
锦书此时只想把女儿支开,不然她真的怕自己不注意露馅儿了,
嘉昕接到赐婚圣旨便很开心,一直期待着婚礼,早就把槿汐在宫里给她说的那些话完全抛在了脑后。
一提到嫁衣,嘉昕瞬间如泄了气的皮球,站直了身体,嘟囔着嘴说道:
“哎呀,太难绣了,太难绣了!姐姐成婚的时候,嫁衣都是内务府直接办好的,女儿也用内务府送来的就……”
然而,她的话还没说完,锦书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原本温柔的笑容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嘉昕心中一紧,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了,于是有些惴惴不安地改口道:“女儿错了……”
锦书的脸色变得冷冰冰的,严厉地说道:
“不管嫁给谁,你日后都只会是嫡福晋,乌苏家正儿八经的嫡长女,怎么能和她相比,你的嫁衣必须要自己亲手绣,这代表着乌苏氏的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