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走赫连,女特工立刻一撂脸子、把疆域图丢给尤利:“拿去复制一份,打上波斯人的印记,再设法传到魏廷的人手里。——不过行动要密,不许露出一点痕迹!”
“是!”
尤利急忙去办。
庞查这时却奇怪道:“主人,这样一份布防图若交于魏廷,不就等于把燕国卖了吗?您刚才既已答应了燕使,因何忽然又要帮助魏人呢……”
盛茵阴沉地一笑:“过来,我告诉你!”
“是!”
庞查急忙往前一凑!
妖女忽然痛骂了一声:“ばかやろ(混蛋)!”
跳起来给了他一个耳光!
庞查被打的七荤八素:“君上因何要惩处臣下啊?”
盛茵怒犹未息,用扇子又打在了他的前胸:“你在波斯人那边,同燕人卧底了这么久,人家都知道你的真名了、而你却连魏皇去了燕国都不知道,还有脸在这里说长道短?”
庞查大惭,捂着脸羞愧而退.。
蝎皇这一发威,就连一旁的阿紫脸上也没了血色。唯恐一个不小心,把邪火引到自己这里!
盛茵发泄完了,这才重新坐下,面色阴沉的吩咐说:“对石王、安王,要严密封锁这个消息,以免他们果真在西边蠢蠢欲动!”
“是!”
二人异口同声道。
盛茵一挥手、令阿紫他们出去。
然后瞅了眼一旁发呆的庞查,妖媚的噗嗤一笑说:“怎么,打疼了吗?”
庞查急一叉手:“凡君上所赐,都是雨露!”
妖女满意的点下头:“亏你还算个中原通呢,这话应该是:‘雷霆雨露,莫非天恩’才对!……嗯,不过呢,本君有时也会出错的,不是吗?”
庞查心里一跳!
赶忙又一叉手:“君上英明天纵,臣下岂敢妄评!”
“嗯,”
盛茵悠悠说道,“你的忠勇本君是知道的,所以你还是跟我去茶楼吧,今后只管保护本君的安全。”
“是!”
庞查受宠若惊:“那么这里……”
“这里依旧交给阿檀掌柜吧。论玩心眼子,你实在是不如她啊!”
“是,臣下愿竭力效忠蝎皇陛下,虽死而已!”
~*~*~*~*~*~
赫连昌黎给盛茵的信里说的没错,祭秋仅十多天后的萧闵大军,这时攻关夺寨、一路势如破竹,的确已兵临燕都城下了。
而之所以如此顺畅,不光是大魏的军队兵强马壮,更得益于他们行踪的诡秘,几乎打了燕军个措手不及——
原来在祭旗的第七天,魏军就已分多路潜行到了黄河岸上;
然后突然强渡黄河,对拓跋扈的河北水营发起了雷霆一击!
而巧的是,
燕军主帅拓跋扈当时正犯了痢疾,一开始指挥就不利,大营很快就被魏军击破了,只得仓皇北蹿。
可他这一蹿不要紧,连带着业城的守军也一溃千里,直接向燕城退去……
萧闵于是乘势追击。
将近二十万大军,如同山洪一般尾随败军北下,只用六天就连夺了业城、定城两郡一十二州,直逼燕都下寨!
燕王慕容圭惊魂甫定,急召儿子慕容驰、和各地的军马勤王。
一面又把小儿子慕容骏也找了来,命他与丞相赫连昌黎、败将拓拔扈一起守城。
萧军这时势头虽盛,但燕军毕竟有地利之优呀,而且防御也极是得法,因此连攻了三天、竟然没有一点进展。
这个时候,魏皇就不得不考虑下持久之计了;急忙亲笔写下一份诏书,用信鸽飞速传回京里!
~*~*~*~*~*~
斥候的专用信鸽,是经过专门训练的,一千里的路程、一天就到了,在翠云轩中安全降落。
司鸟官急忙取下诏书,飞速交与主管司隶府的赵青,赵青再呈给皇后;
皇后慕容子鸢,这时正在与安郡王商议朝政呢,打开诏书一看、不由轻虚了一口气,顺手递给了一旁的萧洪。
萧洪看完大喜:“恭喜皇嫂:皇兄这是要毕其功于一役了啊!……可这么大的喜事,您方才……却为何不喜反叹呢?”
慕容倒吸一口气,说:“大军逼近燕城,这自然是万千之喜。但是,你皇兄也已深入敌腹哦!——从他的字里行间,你难道没看出点什么吗?”
“能有什么啊?”
萧洪好奇地重新捧起诏书,正要仔细看时、忽见殿外影子一闪,一名女斥候匆匆进来:“娘娘、大人!”
皇后蓦一凝眸。
赵青急忙呵斥道:“没规矩!……你手里拿的什么?”
斥候急忙把手里的东西呈上:“这是刚从波斯人手中缴获的通商图,属下因事情重大,故匆忙呈于娘娘与大人御览!”
慕容子鸢将图展开,粗略一看,眸子凝的更深了!
萧洪也乘势扫了一眼上面,不由笑到:“咱们的司隶府,如今清闲到居然要去通商了吗嘛?”
赵青面色一红。偷眼望了望娘娘。
皇后这时却抬起头,将图向他面前一推:“你仔细看看,可能看出些什么?”
郡王望着皇嫂明显沉重的表情,不由心生疑惑;
把图取在手里,仔细一看后、不由被上面的“诡异”震惊了:“什么通商图,这不就是张燕人的军力分布图嘛?
瞧这上面:
不仅精绘了燕国几乎所有的大路、小路、与关隘,还将道路里程、关隘的守将与规模、乃至何地何季会有雨雪都标记的清清楚!……这些黄毛鬼番,究竟意欲何为呢?”
皇后望了望斥候,语气沉凝重地问她说:“这图,你们是如何得到的。”
来人一插手:“回禀娘娘:这是缇骑巡夜时,从一个要回国的波斯人手里缴获!”
子鸢沉思了下又问:“你确定那是一个波斯人?或者说,这张图确实是西波人所绘吗?”
斥候答道:“缇骑营已从京兆府衙门里,查到了那人的底细,确实是一个行走四方的波斯商人。”
萧洪剑眉一挑:“但是他为何要涉足燕国的防务呢,就不怕一旦被查、会死无葬身之地?”
刚才差一点吃瘪的赵青,在旁冷然一笑:“所以他们用来标记的是汉话,而非本国的鸟语呀!”
皇后这时也笑了:“波斯人自古就亦军亦商的,且行踪极其诡秘,所以做这样的图也属正常。”
萧洪依旧不解:“那青儿是什么意思呢,难道标记了汉话、他们在燕国人面前就可活命了?”
皇后转向赵青笑道:“这或许有‘老龟煮不烂、移祸于枯桑’的意味吧,本宫猜的对不对?”
赵青不知所谓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