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粤省这片被战火反复蹂躏的土地上,每一寸空间都弥漫着硝烟与血腥。
从鹅城到韶关,再到漫长的海岸线,战斗已经进入了最残酷的意志力比拼阶段,双方士兵都在用血肉之躯,透支着最后的力气与精神。
鹅城城内,89军一师、二师、三师与进城的日军旅团及残余日军,如同两股被挤压到极限的熔岩,在狭窄的街巷中猛烈碰撞、相互吞噬。
战斗已无技巧可言,只剩下最原始的杀戮本能。
一师师长刘猛喉咙嘶哑,几乎发不出声音,只能用手势指挥。
战士们依托着每一堵断墙、每一个弹坑进行抵抗。弹药早已告罄,刺刀卷刃,他们便捡起地上的砖块、木棒,甚至用牙齿与扑上来的日军搏斗。
一名战士被日军刺刀捅穿腹部,他死死抱住敌人,用尽最后的力气将一颗捡来的日军手雷拉响,与敌人同归于尽,爆炸的冲击波掀翻了附近几名正在冲锋的日军。
89军二师逐屋争夺变成了死亡游戏。
日军占据了一处坚固的石头祠堂,火力凶猛。
二师敢死队数次冲锋均被打退,尸体堆满了祠堂前的台阶。
最后,几名浑身是伤的战士抱着集束手榴弹,在战友火力掩护下,从侧面死角滚到祠堂墙根下。
“轰隆”一声巨响,祠堂的墙壁被炸开一个大洞,烟尘未散,后续的战士们便怒吼着冲了进去,与惊魂未定的日军展开血腥的白刃战,祠堂内瞬间变成了修罗场。
三师这边, 一条狭窄的主街成了死亡通道。
日军利用沙袋和废弃车辆构筑了临时工事,机枪火力封锁了街道。
三师战士们被压制在街道两旁的废墟中,寸步难行。师长亲自组织爆破组,顶着弹雨匍匐前进。
连续牺牲了三组战士后,第四组终于将炸药包送到了工事下方。
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日军的工事连同里面的士兵被炸上了天。三师战士们趁机发起冲锋,踏着焦黑的残骸和血肉向前推进,每一步都踩在死亡线上。
周至柔在临时指挥所里,听着各师不断传来的惨烈战报和不断攀升的伤亡数字,心如刀绞,但眼神却异常坚定。
他明白,此刻比拼的就是谁能坚持到最后一口气。“告诉兄弟们,再坚持一下!92军和4师的弟兄们正在城外啃硬骨头!胜利就在眼前!杀光小鬼子,为死去的兄弟报仇!” 他对着通讯兵嘶吼,声音同样沙哑。
城外战斗同样惨烈,92军和89军4师对1136师团的围歼战也到了最惨烈的关头。
日军1136师团不愧是精锐,在绝境中爆发出了可怕的战斗力。
92军,在军长孔捷指挥部队不断压缩包围圈。
日军的抵抗异常疯狂,多次组织小股部队进行反扑,试图撕开缺口。
92军的战士们用密集的火力和血肉之躯一次次将日军堵回去。阵地上,敌我双方的尸体层层叠叠,鲜血浸透了泥土。
孔捷的军装被弹片划破,手臂负伤,但他始终站在最前线,鼓舞着士气:“压上去!别给他们喘息的机会!把他们彻底埋葬在这里!”
89军4师这里,李伟刚带领着伤痕累累的4师,死死扼守着包围圈的关键节点,阻止1136师团任何可能的突围方向。
面对日军的集团冲锋,4师的战士们打光了子弹就用刺刀,刺刀断了就用枪托、石头,甚至赤手空拳扑上去。
一个班的战士在阵地上全部牺牲,最后一名战士拉响了捆在身上的手榴弹,冲入敌群。
李伟刚看着这一幕,虎目含泪,却只能将悲痛化为更猛烈的炮火指挥:“炮兵!覆盖那个区域!为兄弟们报仇!”
武田信雄在指挥部里,看着地图上越来越小的控制区,听着各联队联队长近乎绝望的求援报告,面如死灰。
松井石根承诺的援军还在海上,眼前的华国军队如同铜墙铁壁。
他拔出指挥刀,对着身边的参谋吼道:“命令所有还能动的士兵,包括伤员!发起‘玉碎’冲锋!为了天皇陛下,为了帝国的荣耀!战至最后一人!”
绝望的气息弥漫在1136师团的残部之中。
韶关城头,特战旅和民兵一师承受的压力丝毫不减。
日军一个师团持续不断的猛攻,让城墙多处坍塌,防御工事几乎被夷平。
特战旅旅长李铁军浑身是伤,左臂用绷带吊着,仍在城墙上指挥若定。
特战队员们利用精湛的单兵技巧和地形,不断狙杀日军军官和机枪手,迟滞着日军的进攻锋芒。
当日军涌上缺口时,他们便如同幽灵般出现,用短促而致命的近身格斗将日军赶下去。
一名特战队员被三名日军围攻,身中数刀,临死前拉响了身上的炸药,与敌人同归于尽,用生命堵住了一处即将失守的缺口。
民兵一师,在师长李勇带领的民兵们,装备简陋,但意志如钢。
他们用土制地雷、燃烧瓶、甚至钉满铁钉的门板,给日军造成了巨大麻烦。
许多民兵没有军装,穿着染血的布衣草鞋,眼神中却燃烧着保家卫国的火焰。
一个民兵小队守卫着一处被炸塌的城墙豁口,打光了所有弹药,最后十几个人抱着点燃的炸药包和集束手榴弹,高喊着“杀鬼子!”,迎着冲锋的日军冲了上去,剧烈的爆炸将豁口连同冲进来的日军一起埋葬。
李勇看着远处升起的烟柱,泪水混合着脸上的血污流下,他抹了一把脸,嘶吼道:“弟兄们好样的!我们还在!韶关还在!”
海岸线上,张海峰和赵雪明带领着伤亡过半的民兵师,面对着日军舰炮的持续轰击和登陆部队一波又一波的冲击。
民兵7师,他们守卫的区域是日军重点攻击目标。
舰炮犁地般的轰击让阵地面目全非。
张海峰组织战士们利用弹坑作为掩体,等日军登陆部队靠近到几十米内才突然开火,用手榴弹、炸药包和简陋的武器给予日军最大杀伤。
一名年轻的民兵战士被弹片削掉了半边耳朵,血流满面,却仍死死扣着扳机,直到打光枪膛里的最后一颗子弹,然后拿起一把铁锹,嚎叫着冲向冲上来的日军。
民兵8师稍微好一点,他们能利用海滩上的礁石群和沙丘地形,与日军周旋。
赵雪明亲自操着一挺从日军尸体上捡来的歪把子机枪,在礁石间穿梭射击,成为日军的噩梦。
日军的登陆艇试图绕过正面,从侧翼登陆,赵雪明便带着一支精悍的小分队,泅水过去,用手榴弹和炸药炸毁了几艘登陆艇,迟滞了日军的行动。
冰冷的海水浸泡着伤口,刺骨的疼痛也无法阻挡他们守护家园的决心。
日军舰队指挥官山本一郎看着登陆部队一次次被顽强的民兵打退,损失惨重,气得几乎吐血。
他无法理解,为何这些装备低劣的“军队”能爆发出如此惊人的战斗力,而且他们只是没有编制番号的民兵部队。
“炮击!给我继续炮击!把整个海滩给我炸平!”
他歇斯底里地咆哮着,却无法掩盖内心的焦躁和一丝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