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饭饱之后,朝阳开上自己的车离开了酒店。
失独群拜托朝阳的事,朝阳也都一一应下。
现在已经不靠罗雨身边的朋友来增加信任指标,但经历过前世和罗雨他们的事情之后,朝阳觉得能帮一个是一个。
一方面,朝阳需要很多人脉,虽然暂时不知道有什么作用;另一方面,诡异降临会死很多人,现在能帮他们找到亲人,等到末日到来的时候,他们就有活下去的资本。
母亲那边,也已经做好备案,抽空找个好点的中介就可以把房子卖掉。
至于楚羌那边,朝阳暂时不准备管他们,现在秩序还没有崩坏,她的任何动作都有可能导致自己万劫不复。
还有网上揭露她是鹿角平台独家主播的事,已经叫赵清明帮忙留意。
“朝阳姐姐,我们现在去哪儿啊?”赵清明坐在副驾驶兴奋的说着。
“永福寺……”
朝阳还是有些不放心赵清明,毕竟他只是一个只见过一次面的网友,自己的秘密暂时还不想暴露,刚好今天准备去办点事。
“哦哦哦,好好好,嘿嘿……”
看着端坐的赵清明,朝阳觉得好笑:“你就不怕我?”
赵清明神色诧异:“怕你?你这么漂亮还这么有本事,我为什么要怕你?你捏死我不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嘛。”
朝阳点头,这赵清明确实心思很活络,想法也通透,没有那么多世俗的思维桎梏。
“你现在做什么工作的?”
“网吧当网管!”
“你不是本地人吧?”
“不是,我在老家种田种的好好的,莫名其妙地被占了……没办法,一家人都到A城来打工了……”
赵清明说到这事就很生气,这也是他不怕朝阳的原因之一,因为,他早已见过老家那些所谓亲戚的嘴脸。
“种地啊……”
“对呀对呀!”赵清明说道自己的长处来了兴致,“姐,你不知道,我家世世代代种地,种的一手好地!那些个什么农业大学教授都来看过,都说好!哈哈哈……”
朝阳点点头,手指轻轻敲击方向盘,没有再与赵清明搭话。
在下午一点多的时候,车稳稳停在永福寺的停车场里。
朝阳带着赵清明轻车熟路的找到了永福寺那条摆满算命小摊的小路上。
她远远便看见那个在树荫打盹儿的老头儿,一如第一次见时一样的慵懒随性。
“老先生,您还记得我吗?”朝阳轻声呼喊,漂亮的酒窝挂在脸颊。
老头儿喝了点酒,半睡半醒,听到有人在叫自己,他双眼立马圆睁,这是来生意了!
“哎,这不是上次着急忙慌的小姑娘吗?”老头儿搓了搓脸,又理理睡的乱蓬蓬的头发,“还要谢谢你那天扫的200块,我都好久没吃肉啦,哈哈哈……”
“应该的,还要多谢你帮了我一个大忙。这不,我又有事找你了。”朝阳蹲在老头儿旁,递上一瓶矿泉水。
“哦?算命拆字、占卜吉凶,说吧!”老头儿说着便拿起一旁破旧的小本子,还在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支铅笔。
“不不不,我是想问问你,认不认识做纸扎物的人?”朝阳信缘分,既然老头儿能帮她解一次惑,必定能解第二次。
老头儿眯着双眼细细的看着朝阳,良久开口道:“小姑娘,这外面就有很多卖纸扎物的呀,手机、平板什么都有,为啥找我呢?”
“外面那些不是我想要的,我要的是纯手工,技艺精湛的老匠人。”朝阳神色认真。
外面卖的所有纸扎品几乎都是电脑打印的,只有一个外形,并没有灵魂。
这一路上她开车到处绕,看了好几家白事店,纸扎品也都做的非常粗糙,全都不是她想要的。
一千积分的天丝缎,可不是这样浪费的!
“呵呵……”老头儿闻言笑开了花儿,“小姑娘,你有故事啊!不过话说回来,你找老头儿就找对啦!我老伴儿,十里八乡扎纸一把好手!”
“真的?”
“当然,走,收摊回家,带你去见识见识!”老头儿哼着小曲儿,地上的东西被一股脑儿装进口袋。
永福寺地处城边,周围除了一些商业性质的街道之外,便都是乡镇上的自建房。
老头儿住的地方离永福寺的商业街并不远,只是有些偏,朝阳他们绕了好些小道才来到一个和周围建筑格格不入的破旧平房前。
“到啦。”
老头儿笑呵呵的拿出钥匙,打开了有些生锈的锁头,老式木门发出“吱呀”的声响。
门开的一瞬间,一股尿骚味扑面而来,朝阳差点没忍住出声,就听到老头儿开口。
“屋子里有些味道,实在对不住!我老伴儿是个残疾人,腿脚不便,从小就做纸扎来糊口。近些年大工厂的纸扎物越来越多,价格也越来越低。我老伴儿做的这些早卖不出去了。”
朝阳歉意的点头,踏进门,就被满房子的纸扎物惊掉了下巴。
整个房间犹如一个纸扎品的博物馆,飞禽走兽、花鸟鱼虫、房子、汽车、纸人应有尽有,每个都做得活灵活现。
鸟的翅膀能动,房子的每扇窗户每扇门都可以开合,里面甚至摆满了家具。
纸扎物的精美和破败的房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朝阳目不暇接,手指轻轻的摸过每一个纸扎物。
“这也……太漂亮了吧……”朝阳忍不住感慨,就听隔壁房间传出温柔的声音。
“元武,你回来啦?今天生意怎么样啊……”
老太太一手滚着轮椅,一手捏着输液杆,一抬眼就对上朝阳那双漂亮的眼睛。
“有客人啊?小姑娘真漂亮!”
“阿宛,今天没挣到什么钱,但是小姑娘有事找你!”老头儿看着老太,目光变得温柔。
“婆婆您好,我叫朝阳,我想向您定制纸扎物。不知道……”朝阳看着老太太的输液瓶犯了难。
“好呀好呀,你想做点什么啊?我得身体没问题,老毛病而已……”
老太太笑的和蔼,她已经记不得有多少年没有接过做纸扎的生意,她终于可以为自己老伴儿分担点生活的重担了。
“十个纸人,五男五女,这是材料!”
老太太接过朝阳递来的天丝缎,久久没有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