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东方各国在玄中城围绕着各自的利益和科技在博弈时,那个被大明联邦称作武洲,被他们自己称之为欧洲的大陆也在缓慢的发展当中。全世界都被改变了,武洲就算是被刻意隔绝在了世界之外,但依旧被改变的面目全非。
在十多年前,因为当年的越王朱高煦驱赶着上百万的仆从军进行的所谓北伐,铁蹄踏碎中亚与西亚诸国,将那里那些不可一世的所谓帝国全部打成了部落状态。
因为君士坦丁堡城高池深,也因为越王厌倦了战争。这场所谓的北伐,被越王以一种戏剧性的方式告终,越王朱高煦焚毁自己军中的所有粮草,带着亲兵和裹挟的技术人才和工匠,从君士坦丁堡城下悄然回到了自己的越国。
近百万仆从军全部被朱高煦留在了君士坦丁堡城下,成为撕裂旧世界的楔子。约翰八世·帕里奥洛格斯正是在这种情况下继位,成为了这个只剩下一座城的东罗马帝国的君主,抵挡住了那些没有粮草的数百万仆从军的无休止的进攻。
在狄奥多西城墙外,仆从军的白骨与战马残骸堆积成山,博斯普鲁斯海峡飘满腐尸,城内人口从十万锐减至不足三万,粮仓空空如也,守军仅剩千余疲惫之师。这位二十三岁的皇帝终于了解了这场摸不着头脑的战争,转而将目光投向混乱的城外世界。
在知道东方又出了一位如同上帝之鞭得人物,把中亚、西亚的所有帝国都打成了部落状态之后,约翰八世看到了东罗马帝国崛起的机会,即使现在的东罗马帝国只剩下了一座城,只剩下了几万人,但依旧有着完整的国家框架。
在这个权力真空的中亚和西亚地区,拥有完整的国家框架的东罗马帝国,在上帝之鞭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可以说是无敌的,派出城内的士兵,收拢外面残留的仆从军,以食物诱惑他们,命令他们效忠自己,信仰东正教,初步建立起来一支还算过得去的军队。
紧接着又与被朱高煦驱赶到小亚细亚的突厥部落达成协议:以安纳托利亚西部土地换取军事支持。这些曾被朱高煦裹挟西征的奥斯曼残部,此时正面临饥荒威胁,双方一拍即合。
约翰八世授予部落首领贝伊头衔,允许其自治并保留自己的信仰,条件是每年提供三千名骑兵。这一举措遭到东正教牧首激烈反对,却为帝国注入了强有力的军事力量。
与此同时,热那亚与威尼斯商人嗅到商机。约翰八世以黑海港口贸易权为抵押,向热那亚借得五千吨粮食,又允许威尼斯在加拉塔区设立租界。
不过两三年的时间,君士坦丁堡人口回升至八万,其中突厥人、亚美尼亚人、热那亚人已占半数,形成多民族混居格局。城内出现双语市集,希腊语与突厥语混杂,东正教教堂与清真寺隔街相望,圣索菲亚大教堂的穹顶下,偶尔能听到宣礼塔的呼唤。
国土也不再仅仅只有君士坦丁堡这一座城市,向东拿下了三分之一的原奥斯曼帝国国土,收拢了更东边因战争变成流民的阿拉伯人。至于更东边的土地,约翰八世直接放弃了,他心里清楚,东边的上帝之鞭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卷土重来,还不如集中所有力量在西部。
约翰八世的真正野心在于重构东正教世界。他派遣使团前往塞尔维亚、保加利亚等公国,以共同抵御天主教扩张为名,提议建立军事同盟。
此时的东欧诸国正面临哈布斯堡王朝的压力,约翰八世巧妙利用宗教矛盾,以东正教守护者自居,承诺为同盟国提供军事庇护与贸易优惠。
在阿德里安波利斯(今埃迪尔内),建立新的政治中心,将突厥骑兵与希腊重装步兵混编为拜占庭军团。这支军队装备着热那亚人走私的火绳枪与东方的复合弓,以突厥式轻骑兵突袭配合希腊方阵推进,在巴尔干半岛所向披靡。
至1440年的时候,约翰八世已控制马其顿、色萨利等地,疆域较继位时扩大了数十倍,君士坦丁堡不再是孤城,而是横跨欧亚的区域性强国首都。
宗教策略是其成功关键。约翰八世允许治下突厥人保留伊斯兰习俗,亚美尼亚人信奉天主教,却在名义上确立东正教的主导地位。
他设立跨信仰委员会,由东正教主教、伊斯兰阿訇、天主教神父共同参与立法,这种异端式宽容政策虽遭罗马教廷谴责,却有效维系了多民族帝国的稳定。
约翰八世的崛起打破了欧洲的宗教平衡。天主教廷视其为东正教异端与异教的合流,教皇尼古拉五世颁布《十字军敕令》,却响应寥寥。
威尼斯共和国与帝国的贸易额已占其东方收益的60%,热那亚人更在黑海建立永久商站,两国公开抵制教廷号召。唯有匈牙利、奥地利等中欧国家集结军队,但在多瑙河畔被东罗马帝国打退。
葡萄牙成为天主教世界的另类。亨利王子放弃参与宗教冲突,专注于航海事业。
朱高煦摧毁奥斯曼帝国的连锁反应,是打通了中西方陆上通道。尽管大明联邦刻意封锁海路,但粟特商人、突厥牧民仍通过中亚草原,将东方的瓷器、茶叶、火器技术带入欧洲,同时将武洲的琥珀、毛皮、战马输往联邦。
约翰八世敏锐捕捉到这一机遇,在阿德里安波利斯设立东西方交易所,允许联邦商人以物易物,甚至暗中提供军事保护。
武洲正经历着静悄悄的社会变革。约翰八世治下的东罗马帝国,虽未恢复罗马荣光,却构建起东正教-突厥-商业城邦的独特体系,成为欧洲东部的稳定器。
天主教世界则在分裂中孕育新势力:英格兰与法兰西在百年战争的废墟上重构王权,哈布斯堡家族通过联姻整合中欧,葡萄牙人则在航海中寻找突破东方封锁的可能。
或许早已离世的越王根本没有想到,自己当年为了消耗越国国内的土着的游戏之举,竟在万里之外催生了一个新的权力中心。
约翰八世的东罗马帝国替代了原来的奥斯曼帝国的角色,但是双方的宗教冲突不再是回回和基督之间的冲突,而是东正和天主的冲突。
武洲不再是铁板一块,和奥斯曼这个回回不同,东正教在武洲东部还是有很大的群众基础的,约翰八世不断拉拢这一批人作为内应,再以利益团结本国国内的基督徒,在武洲东部搞得有声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