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未散尽时，法医部的水龙头已经淅淅沥沥地淌着水。王奕戴着橡胶手套，正低头仔细擦拭一把解剖刀，刀刃在晨光下泛着冷冽的光，倒映出她脸上几分未褪的戏谑。
昨天一整天，她和张昕、郝婧怡几乎成了警局里最敬业的“吃瓜群众”。从蒋舒婷偷偷攥着戒指在办公室门口徘徊，到韩家乐红着脸说“我等你这句话很久了”，再到傍晚时分，两人溜去江边看烟花，在绚烂的火光里拥吻——这一切都被王奕用手机镜头精准捕捉，最后打包发进了“凤凰小队”的群里，配文只有简单两个字：成了。
群里瞬间炸开了锅，消息提示音几乎要把手机震碎。王奕想着昨晚群里的热闹，嘴角忍不住勾了勾，手上的动作却没停，将清洗干净的工具一一放回消毒盒里，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哗啦——”
警局大厅的玻璃门被推开，带着清晨的凉意。蒋舒婷和韩家乐手牵着手走进来，指尖相扣的力道不自觉地收紧，像是怕谁看不见，又像是怕这突如其来的甜蜜会溜走。只是两人脸上的红晕还没完全褪去，尤其是韩家乐，耳尖红得能滴出血来，低着头不敢看人。
可她们刚走到办公区，就感觉到气氛不对。原本各自忙碌的同事们纷纷抬起头，眼神里带着揶揄的笑意，还有人故意清了清嗓子，朝着她们吹了声口哨。
“哟，这不是我们警局新晋的‘小情侣’吗？”郑丹妮抱着胳膊从办公室走出来，嘴角噙着笑，视线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打了个转，“不错啊蒋舒婷，昨晚的表白够浪漫，烟花选得挺懂行。”
蒋舒婷一愣，刚想解释什么，就听见郑丹妮接着说：“别想着蒙混过关，费局刚才打电话过来，特意交代了——你蒋舒婷必须请客，全警局的人都得沾沾你的喜气，少一个都不行。”
“什么？”蒋舒婷的眼睛瞪得溜圆，下意识地看向韩家乐，“你们……都知道了？”
话音刚落，玻璃门又被推开，费沁源和苏杉杉走了进来。费沁源穿着一身干练的警服，脸上带着爽朗的笑：“早上好啊各位。”
“局长早，副局长早。”众人纷纷打招呼。
苏杉杉跟在后面，推了推眼镜，目光落在蒋舒婷身上，语气里带着笑意：“蒋舒婷，恭喜啊。不过你和韩家乐的表白视频，可是被王法医实时转播到群里了，现在全队上下，估计就剩保洁阿姨不知道你们昨晚在江边‘公然秀恩爱’了。”
蒋舒婷的脸“腾”地一下红了，刚想开口说点什么，身边的韩家乐却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松开了她的手，几乎是落荒而逃。
“我、我去法医部看看王法医那边有没有需要帮忙的！”韩家乐丢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朝着法医部的方向冲去，把蒋舒婷一个人留在原地，面对局长和副局长的目光，还有周围同事们起哄的笑声。
蒋舒婷无奈地叹了口气，看着韩家乐仓皇的背影，又气又笑——这家伙，关键时刻居然把她丢下了！
法医部里，王奕刚把最后一件工具归位，就听见急促的脚步声。她转过身，正好看见韩家乐扶着门框喘气，脸颊红得更厉害了，额头上还沁出了一层薄汗。
“你怎么来了？”王奕摘下手套，慢条斯理地扔进垃圾桶，眼神在她脸上打了个转，“脸怎么红成这样？”
韩家乐顺了顺气，眼神有些闪躲，伸手捋了捋额前的碎发：“没、没什么，可能……可能今天有点热吧。”
王奕挑了挑眉，显然不信，但也没戳破，指了指旁边的档案柜：“正好，昨天那起盗窃案的尸检报告整理好了，你把归档工作做一下，记得分类标清楚。”
“哦，好的。”韩家乐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连忙应下来，转身就去翻找档案，试图用工作掩饰自己的窘迫。只是指尖触碰到纸张时，还在微微发颤，脑海里总能想起昨晚的烟花，还有蒋舒婷在她耳边说的那句“我爱你”，以及……王奕发在群里的那段视频。她偷偷瞥了一眼王奕，见对方已经转身去整理试剂架，才松了口气，却又忍不住在心里嘀咕：这家伙，怎么什么都往外发啊！
另一边，蒋舒婷好不容易应付完局长和同事们的调侃，刚坐回自己的办公桌前，打开电脑准备处理今天的案子，身后就传来了郝婧怡的声音。
“啧啧，蒋警官，行啊你。”郝婧怡搬了把椅子坐在她旁边，手肘撑在桌上，笑得一脸促狭，“昨晚的烟花够浪漫，表白够深情，现在全警局都知道韩法医被你‘拿下’了，恭喜啊。”
蒋舒婷揉了揉眉心，无奈道：“别取笑我了，我这正头疼请客的事呢，费局说要请全队，这不得把我这个月工资都搭进去？”
“那也是你活该。”郝婧怡哼了一声，忽然凑近了些，压低声音说，“不过话说回来，光我们恭喜可没用。我和郭爽，张昕和杨姐（许杨玉琢），这关你还没过呢。”
蒋舒婷一愣：“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郝婧怡摊了摊手，“你想想，韩家乐可是杨姐看着长大的，张昕更是把她当亲妹妹护着，你一声不吭就把人拐跑了，还想轻轻松松过关？我跟你说，我和郭爽已经商量好了，这顿饭要是不拿出点诚意，我们可不答应。”
她顿了顿，故意拖长了语调：“还有张昕和杨姐，那俩可是出了名的‘护短’，尤其是昕爸，上次你跟家乐多说了两句话，她就瞪了你半天，现在知道你们在一起了，指不定要怎么‘审’你呢。唉，蒋舒婷啊蒋舒婷，任重而道远啊。”
蒋舒婷看着郝婧怡幸灾乐祸的样子，哭笑不得：“合着你们一个个的，都等着看我笑话呢？”
“那倒不是。”郝婧怡收起玩笑的神色，拍了拍她的肩膀，“主要是想让你知道，家乐在我们心里有多重要。你要是敢欺负她，不用杨姐和张昕动手，我第一个不放过你。”
蒋舒婷心里一暖，认真点头：“我知道，我不会欺负她的。”
“知道就好。”郝婧怡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行了，不打扰你工作了。记得啊，想让我们真心祝福，就得好好努力讨好‘昕爸’和‘羊妈’，还有我和郭爽这关，也得拿出点实际行动来——比如，请客的时候多上几道菜？”
蒋舒婷笑着摇摇头，看着郝婧怡走远的背影，低头看向电脑屏幕，嘴角却忍不住扬起。她拿起手机，给韩家乐发了条消息：晚上想吃什么？顺便想想，请客的时候，该怎么讨好昕爸和羊妈。
很快，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韩家乐的回复：都听你的。不过……要不我们先去买两盒杨姐爱吃的草莓蛋糕？
蒋舒婷看着屏幕，笑了起来。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办公桌上，把纸张照得透亮，也把她眼底的甜蜜映得清晰。看来这“请客”的背后，还有一场硬仗要打，但她心里却满是期待——为了韩家乐，为了这份来之不易的幸福，再难也值得。
而法医部里，韩家乐一边整理档案，一边偷偷看着王奕的背影，耳根依旧红着。王奕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忽然回头，冲她眨了眨眼：“归档完了记得把报告给我签字，对了……晚上的饭局，你可别又脸红。”
韩家乐手一抖，档案差点掉在地上，只能闷头应了句：“知道了。”
窗外的阳光越来越暖，照进警局的每一个角落，把那些藏在严肃工作背后的温柔与欢喜，都悄悄酿成了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