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袍的手指在记录仪上飞速滑动，额头沁出的汗珠顺着鬓角淌落。虽说阵法核心已经重启，可波动仍旧十分剧烈，那些金色丝线好似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使劲拉扯，眼看着就要再次断开。
“不稳定！”他咬着牙，声音里带出几分急躁，“因果网络才刚重建，天庭那帮人哪会轻易罢休。”
纪空青慢慢站起身，胸口急促起伏，脸色白得吓人。他的手掌还贴在那块刻满古老纹路的石碑上，能清楚感觉到地底深处传来的震颤——敌人正在发起反扑。
虞红药守在右侧节点，把灾厄之刃横在身前，刀身上浮现出一道陌生纹路，正缓缓转动，像是在回应某种召唤。
“他们来了。”她压低声音，眼神里满是凝重
旧约紧紧攥着手中最后一块灵晶，脸白得没一丝血色。刚才那一下几乎耗光了他所有灵力，这会儿只能勉强站住。
话音刚落，地面猛地晃了一下，裂缝里涌出一股刺鼻的黑气，缠上了阵法边缘的符文，符文渐渐失去了光泽。
“糟了！”玄袍猛地抬头，指着阵法外侧，“他们从另一个维度攻击过来了！”
虞红药立刻挥刀砍向黑雾，刀身划过，黑气发出尖锐的嘶吼，却没完全散去，反倒迅速重新聚合。
“这东西……不是普通的黑暗能量。”她皱着眉，“带着法则之力呢。”
“是天庭的高阶神只。”纪空青声音冷静又低沉，“他们总算亲自下场了。”
这时，天空传来一阵轰鸣，一道金光从虚空中劈下，接着，几十道身影从光幕里跳出来，落在阵法外围。
为首的人穿着银白长袍，背后浮现出一轮巨大的法印，气势凌厉逼人。
“援军到了。”玄袍松了口气
来的正是之前在外围潜伏、负责侦查和策应的神秘援军。他们本来不该这么早现身，可眼下局势危急，实在没了退路。
“守住阵法！”援军首领一声令下，众人马上散开，结成防御阵型。
然而，还没等他们站稳，黑雾里突然窜出几道黑影，速度快得惊人，眨眼间就冲到了阵法跟前。
“动手！”援军首领大喝一声，带头迎了上去
战斗瞬间打响。
虞红药和旧约也加入了战团，灾厄之刃过处，敌人纷纷倒地。旧约虽说灵力快耗尽了，但靠着最后一丝意志，用灵晶放出几道强光，逼退了靠近阵法核心的敌人。
玄袍则继续研究干扰源，想找出新的入侵节点。
援军战士们拼了命地战斗，挡住了第一波攻击。但他们人数比敌人少很多，又经过前面一番恶战，早就累得不行了。
“撑不了多久……”一个年轻的援军士兵喘着粗气，把长枪捅进敌人身体，鲜血溅到阵法边缘的符文上，那一片居然微微亮了起来。
纪空青留意到了这一幕，眉头微微一皱。
“血祭？”他小声嘀咕，心里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战斗越来越激烈。
敌人越聚越多，援军的防线开始出现漏洞。几个战士被黑影拖进虚空，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没了踪影。
“不能让他们突破！”援军首领怒吼一声，打出一道金色法印，把一头冲进防线的魔物炸成了灰烬。
可紧接着，他胸口突然裂开一道口子，鲜血喷了出来。
“小心！”旁边的战友大喊，但已经来不及了。
援军首领摇晃着往后退，眼里满是不甘：“我……任务还没完成……”
他的身体慢慢倒下，化成一团光，消失在了空气中。
整个战场一下子安静了几秒。
随后，愤怒的情绪像火山爆发一样宣泄出来。
“杀！”剩下的援军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斗志，疯了似的冲向敌人。
虞红药一刀砍下一只黑影的脑袋，旧约咬破手指，在灵晶上画了一道血符，强行激发灵晶剩下的能量，形成一道耀眼的屏障，护住了阵法。
“坚持住！”纪空青低声说，双手结印，调动系统权限，想让阵法核心更稳定些。
然而，就在他准备施法的时候，一道黑影悄悄出现在他身后。
“小心！”玄袍大喊。
纪空青猛地回头，只见那个在战斗中武器发过光的援军战士正举着剑刺过来，眼神呆滞，好像被什么东西控制了。
“你……”纪空青瞳孔一缩。
对方没说话，只是默默挥剑。
灾厄之刃瞬间斩下，把那战士拦腰砍断。就在尸体落地时，一道熟悉的符文从伤口处冒了出来，闪了一下，又没了动静。
“是……天庭的印记。”玄袍脸色大变。
纪空青心里一沉。
原来敌人早就混进了援军里。
“所有人提高警惕！”他大声提醒。
但已经晚了。
越来越多的援军战士开始失控，眼神空洞，动作僵硬，见人就打。
“他们在控制我们的人！”虞红药怒吼一声，砍飞一个发疯的战士。
旧约手里的灵晶终于没了能量，光芒熄灭的那一刻，他整个人瘫倒在地上，一脸绝望。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纪空青咬着牙，眼神冰冷而决绝，“必须做个了断。”
他深吸一口气，刚要行动，眼前的景象却让他愣住了。
剩下的援军战士手拉手，自发围成一圈，站在了阵法前面。
“我们给你们争取时间。”带头的战士抬起头，目光坚定，“请完成仪式。”
纪空青呆住了。
“别犯傻……”他动了动嘴，却怎么也说不出阻止的话。
那战士笑了笑，然后猛地引爆了自己体内的灵力。
轰——！！
强烈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地下空间。
其他战士也毫不犹豫地跟着，一个个燃烧自己，变成最纯粹的能量，注入了阵法。
阵法的符文重新亮了起来，金色丝线开始修补裂缝。
“他们……”虞红药眼眶发红，灾厄之刃微微颤抖。
纪空青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
等他再睁开眼，眼里只剩冰冷的决然。
“走好。”他轻声说。
阵法中央的晶体开始共振，整个空间都在摇晃。
而在远处的虚空中，一个黑色的身影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