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里，金色的能量风暴疯狂翻涌，像头愤怒的野兽。那黑雾呢，就像被打败的士兵，成片成片地往后退。纪空青一屁股瘫坐在地上，胸口跟拉风箱似的剧烈起伏。虞红药赶忙伸手扶住他，手里的灾厄之刃还在那儿微微哆嗦。
玄袍站在旁边，眼睛死死地钉在那道还没合上的空间裂缝上，眼神里全是震惊，还有藏不住的警惕。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味儿，那是东西烧焦后的糊味，还夹杂着一种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怪能量的气息。傀儡的残骸早成了灰烬，在风里飘飘荡荡地散开。旧约靠在一旁的石壁上，大口大口地喘气，眼睛却一直盯着那座塔楼的影子。
“我们……赢了？”他嗓子哑得厉害，声音低得跟蚊子叫似的。
“没呢。”纪空青慢慢站起身，抬手抹了抹嘴角的血，“这才刚开始。”
话刚说完，天地间突然传来一阵低沉的嗡鸣声，就好像有个超级大怪物刚从睡梦中醒过来。原本已经散掉的黑雾又重新聚到一起，不过这次可不是那些乱糟糟的傀儡了，而是变成了一道道规则的屏障，一层叠着一层，把他们几个全给围在中间。
“它没死！”玄袍脸一下子变得煞白，“这是它最后的防线！”
虞红药紧紧握住灾厄之刃，刀身上的纹路又亮了起来：“那就接着打。”
纪空青深吸一口气，他体内的能量差不多快耗光了，好在功德借贷系统还在转着，不停地吸收周围残留的灵力。他能感觉到，那些牺牲的援军战士们留下的最后一点儿力量，还在撑着他们往前走。
“这次得快点儿。”他扭头看向身旁的虚影，“不能再这么拖着了。”
虚影点了点头，身子越来越清楚，好像已经完全稳住了。它抬起手，一道淡金色的能量波扩散开来，直直地朝着前面第一层黑雾屏障冲过去。
轰！
屏障表面荡起一圈圈涟漪，可就是没破，还很快把破的地方修好了一部分。
“果然。”纪空青眼神一紧，“它能自己修复。”
“那就把它的修复机制弄断！”玄袍扯着嗓子提醒。
纪空青马上行动起来，双手飞快地结印，功德借贷系统瞬间启动，抽走周围残留的因果之力，凝成一道锋利无比的金色光刃。他用力一甩，光刃直直地朝着屏障中央一个微弱的光点扎过去——那是他刚才战斗的时候发现的薄弱地方。
光刃一下子穿透了屏障，撕开一个大口子。虚影赶紧趁机往前冲，放出辅助能量，打乱屏障的修复节奏。
“有用！”虞红药立刻冲上去，灾厄之刃狠狠斩进那个缺口，刀气像瀑布一样，硬生生把口子给撑大了。
可就在下一秒，黑色的雾气从四面八方涌过来，想把缺口补上。
“不行，补得太快了！”玄袍急得大喊，“得集中火力，一下子突破！”
纪空青咬着牙，调动体内最后那点儿力气，硬逼着功德借贷系统进入高负荷状态，借了一丝稀薄的“天命”之力，哪怕他知道这会带来超高的利息。
金色的光芒在他掌心越聚越亮，他的身体开始发光，就像着了火一样。
“别管后果了。”他小声说，“这次，必须结束。”
虚影看着他，轻轻点了点头，然后双手结印，放出一股纯粹到极点的能量流。这股力量不属于任何一种体系，更像是某种最原始的本源，跟纪空青的金光完美地融到了一起。
两股力量撞到一块儿的瞬间，整个空间都跟着抖了一下。
“破！”纪空青扯着嗓子怒吼。
金色的洪流像神罚降临一样，狠狠地撞向屏障。这一回，不光把第一层撕开了，连着后面三层屏障也全给贯穿了，每一层都在眨眼间碎成了渣。
“干得漂亮！”虞红药挥刀砍断最后一根连着屏障的黑线。
屏障彻底垮了，邪恶力量发出一声惨叫，就好像灵魂被撕开了一块。
但真正的战斗其实才刚开始。
屏障后面，无数小暗影在半空中飘来飘去，像一群幽魂，一会儿看得见一会儿看不见，根本抓不住。谁要是靠近，马上就会遭到偷袭，伤口上会冒出黑气，把灵力一点点腐蚀掉。
“这些是残魂。”玄袍皱着眉头，“它把自己分成了好多碎片。”
纪空青喘着粗气，额头上全是冷汗。他精神累到了极点，但脑子还算清醒。
“不能让它们跑了。”他声音压得很低，“不然早晚还得回来找麻烦。”
“我来拦住它们。”虞红药往前跨了一步，灾厄之刃在半空划过一道弧线，刀气横扫过去，把几只暗影逼到了一块儿。
玄袍马上配合，双手结印，召唤出一道光网，把那些暗影给罩住了。
“系统，找出所有残魂的位置。”纪空青压低声音命令。
功德借贷系统立刻响应，投影出一张铺满整个战场的因果图谱，每一道暗影都被标成了红色光点，密密麻麻地布满了四周。
“全给我聚到一块儿。”纪空青咬着牙，“我要一次性解决它们。”
虚影点点头，抬手轻轻一挥，放出一圈圈能量波，把那些分散的暗影慢慢地往中间赶。
几分钟后，所有暗影都被挤到了一小块儿地方，缠在一起，发出尖锐刺耳的嘶吼声。
“准备好了吗？”纪空青看着虚影。
虚影点了下头。
纪空青深吸一口气，调动全身剩下的力气，和虚影一起施展净化法术。金色的光芒一下子亮起来，像太阳升起来一样，照得四面八方都亮堂堂的。
“清场！”他大吼一声。
金光猛地炸开，一下子把那片区域全给吞了进去。暗影在强光里又尖叫又挣扎，最后全变成了一缕缕黑烟，消失在了空气中。
过了一会儿，四周安静下来。
他们几个站在原地，看着空荡荡的战场，心里却一点儿都轻松不起来。
“结束了？”旧约小心翼翼地问。
纪空青没回答，低着头查看系统的因果值检测结果。屏幕一闪一闪的，显示出一组数据：大部分数值都恢复正常了，但还是有一丁点儿波动。
“它留了东西下来。”他嘴里嘟囔着。
玄袍一听，立马警觉起来，眼睛四处乱看：“啥东西？”
“不是现在。”纪空青摇了摇头，“但以后……会有麻烦。”
虞红药走到他身边，轻声问：“你打算咋办？”
纪空青抬起头，望着那道还没完全合上的空间裂缝。塔楼的影子模模糊糊的，好像在等着人去揭开它的秘密。
“先找到钥匙。”他声音很低，“然后，打开它。”
就在这时，地面突然震了一下，紧接着，一道奇怪的符文从裂缝边上冒了出来，慢悠悠地转着，散发出淡淡的蓝光。
“又一个线索。”玄袍小声嘀咕。
纪空青走上前去，伸手碰了碰那符文。刹那间，一段信息冲进他的脑子里——
「九重锁链，九把钥匙，缺一不可。」
画面一闪就没了，符文也跟着消失不见。
“看来，这路还长着呢。”纪空青收回手，嘴角勉强挤出一抹苦笑。
虞红药看了他一眼，啥也没说，默默地把灾厄之刃收了起来。
玄袍站在一旁，眉头皱得紧紧的：“咱还要不要接着查？”
纪空青沉默了好一会儿，慢慢摇了摇头：“不，先回去。”
他转过身，脚步稳稳地朝着出口走去。身后，那道空间裂缝终于慢慢合上了，塔楼的影子也跟着没了。
战斗是结束了，可他们的旅程，才刚刚开始。
风从老远的地方吹过来，带着血腥味和尘土的味道。
纪空青回头看了一眼那片废墟，眼睛里映出最后一缕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