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船在虚空里狠狠撕开一道口子，拉出一长条银亮的尾巴，把层层叠叠的星雾撞得七零八落。纪空青双手撑在控制台前，死死盯着屏幕上那颗还在一闪一闪的星辰，眼神稳得像一潭千年古井。
“距离目标星球只剩最后三百里咯。”系统AI那声音冒出来，冷得跟块冰似的。
“继续追踪。”纪空青压低嗓子，“它不可能平白无故把咱们引到这儿。”
玄袍一边调着信号接收器的频率，眉头拧成了麻花：“信号又开始乱跳了，像是被啥玩意儿给搅和了。” ——
旧约靠在舱壁边上，两只手来回搓着：“我咋老觉着这地儿邪乎得很，就好像……有双眼睛一直盯着咱们。”
“不是你瞎感觉。”守护者杵在舷窗边，脸色跟铁一样，“这片星域能量场闹得厉害，磁场也全乱套了，说明这儿以前肯定遭过大规模的灵力震荡。”
飞船一点点钻进目标星球的大气层，震得那甲板嘎吱嘎吱直叫唤。外面镜头传回来的画面里，一颗灰不溜秋带点紫的星球慢慢露出来，表面全是浓得化不开的雾气，跟一只大眼珠似的盯着他们。
“准备降落。”纪空青闷声下令。
飞船“哐当”一声落在一片荒得没边儿的平原上，四周安静得能听见自己心跳。紫色的雾气贴着地面慢悠悠地爬，跟有生命似的。空气里一股子刺鼻味儿，熏得人直犯恶心。
“穿上防护服。”纪空青第一个拉开舱门，冷风夹着湿气“呼”地一下灌进来。
众人一个接一个走出飞船，脚底下的土地硬邦邦、冷冰冰的，时不时能听见远处传来“嗡嗡”的声音，像是什么怪物在吼。
“放无人机。”玄袍按了下遥控器上的按钮，一架小探测机“嗖”地从舱里飞出去，一头扎进雾气里。
“地形图正在生成……地势起伏大，东边那块儿能量波动太邪乎，建议绕开。”系统AI说道。
“那就往西走。”纪空青抬腿就往前，“都跟上，小心点儿。”
一行人顺着一条还算平的小道往前走，雾气里时不时闪过几个模模糊糊的影子，快得根本看不清是啥。
“刚才那……是活物不？”旧约小声嘀咕。
“不好说。”玄袍紧紧攥着探测仪，“速度比普通生物快太多，还故意躲着咱们。”
“别掉队啊。”守护者提醒，“这地儿待久了没好事。”
走了大概一刻钟，前面出现一片空地，中间立着块破石碑，上面刻满了老掉牙的符文，都快看不清了。
“这儿有东西。”纪空青走到石碑跟前，伸手摸了摸，一股阴冷冷的能量顺着指尖蹿上来。
【检测到异常能量残留】 【类型：天罚之源碎片】 【活性：中等】
“果然……”他缩回手，四下看了看，“有人在这儿试过召唤天罚之源。”
“为啥啊？”旧约皱着眉头，“那玩意儿不是能毁天灭地吗？”
“说不定想利用它。”守护者蹲下身子，瞅着石碑底下一圈裂缝，“也可能搞砸了。”
这时候，无人机传回来画面，西北边有个大洞口，周围能量乱得厉害。
“那边。”玄袍指着方向，“去瞅瞅。”
众人掉转方向朝洞口走。越靠近，空气里那股子压迫感就越强，跟有只大手使劲儿压过来似的。
“你们听。”旧约猛地站住，“是不是有声音？”
众人屏住呼吸，真听见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像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怪里怪气的。
“不是风声。”玄袍摇摇头，“像是……有人在念咒。”
纪空青没吭声，掏出一块玉简，往里注了点儿灵力。玉简闪了几下光，一串符文飘到半空中。
【检测到古代阵法痕迹】 【类型：逆命术初级模型】 【功能：未知】
“猜对了。”他收起玉简，“这儿是个老实验基地。”
“问题是，谁干的这事儿？”旧约皱着眉头，“图啥呢？”
“快知道了。”纪空青抬头看着洞口，“进去。”
洞穴里头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众人打开照明设备，光照在墙上，映出一堆密密麻麻的铭文和图案。地上扔着些破家伙事儿，有的还残留着点儿灵力。
“这些……是祭品。”守护者捡起一块骨头片子，脸色很难看，“他们真搞过仪式。”
“接着往里走。”纪空青走在最前面，步子迈得稳稳当当。
越往里走，空气憋闷得让人喘不过气，好像整个空间都在一点点压扁。突然，前面传来一阵晃动，一道光从通道那头亮起来。
“那儿！”玄袍指着光源，“可能是出口。”
众人加快脚步，穿过一条窄道，到了一个大洞厅。中间有个大圆台子，上面刻满符文，跟周围石头长一块儿似的。
台子中央，悬着一块黑色晶体，散发着阴森森的光。
“那是……”旧约眼睛瞪得老大，“天罚之源的一部分？”
纪空青慢慢走过去，盯着晶体看。它表面全是裂纹，好像马上就要碎了，可里面的能量大得吓人。
【检测到高浓度因果扰动】 【警告：接近可能导致意识污染】
“别碰。”守护者伸手拦住要往前的玄袍，“太危险。”
“但得弄清楚咋回事。”纪空青眯起眼睛，“谁放这儿的。”
刚说完，晶体剧烈晃起来，一声低沉的响声在洞厅里炸开。接着，一个黑影出现在台子边上，模模糊糊的，像团黑暗堆起来的。
“来了。”纪空青小声说着，慢慢抽出腰间的短剑。
黑影一动不动，就那么站着，不知道在等啥。
“它……等咱们反应？”旧约小心翼翼地开口。
“也许在试探。”纪空青语气平稳，眼里却藏着警觉。